第 19 章
无火而燃，这手法无论看几遍，都觉得很奇幻很厉害。
一旁的人也跟着看呆了，女子神色微怔，“贵客，这是……”
“你别说话。”
女子立刻不敢再说话，聂桑桑把大脑袋脖子上的铜钱红绳取下，面带笑容，伸手摸摸大脑袋的头顶。
“此生错投胎，下世富贵来。好好去投胎，未来你的母亲，将会满怀喜悦迎接你的到来，去吧。”
大脑袋有些懵懂，但还是知道什么意思，满眼不舍地看着女子，肉肉的手又碰了碰女子的脸庞，似乎十分不留恋。
女子好似察觉到了脸颊的冰冷，倏然抬眸，眼前只有聂桑桑。
聂桑桑伸手掰过大脑袋的脑袋，“听话，离开这里，待你再次醒来之时，便是在母亲的怀中，信我。”
聂桑桑拿旁边的香烛点燃，插在盒子跟前。
大脑袋还是懵懂，不过这回他点了点头，那鬼体也渐渐变得透明。
直到骸骨烧成灰，符纸也成灰烬，大脑袋彻底不见了。
三人看着大脑袋消失，聂桑桑将箱子合上，递给女子，“自己寻一处地方好好安葬，起名立碑。”
女子怔怔点头，“多谢贵客……”
在她手接过箱子的时候，聂桑桑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声说道：“夜路莫走，前事莫追，你还有好日子在后头。”
女子愕然抬眸，眼中蓄满泪水，竟是呜咽出声。
反手抓住聂桑桑的手，弯腰朝她一拜，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连带着声线都在颤着。
“多谢贵客指点……”
聂桑桑拍拍她的后脑，随后扶着她起身，转身向徐院首。
“徐大人，还请莫要怪罪她，事情比较特殊，想来她也如鲠在喉，她以后不会再犯了。”
“可——”
徐老伸手，“今日承蒙聂姑娘出手相助，此事就此作罢，老夫不会再追究下去。”
女子捧着箱子再次下跪，“多谢老爷，多谢贵客……”
“起来吧，准你休息几日，找管事拿银子，好好安葬你的孩儿。”
“多谢老爷！”
几位奴仆上前，扶着女子起身离开此地。
徐老侧身，“还请聂姑娘再看看清水丫头。”
“徐老爷爷客气。”
几人再次朝徐清水的院子走去，苏向阳早已按耐不住，“桑桑，为何方才不让那女子说话？”
“大脑袋是她的孩子，若是在最后一刻让她看到大脑袋，只怕会让大脑袋，产生更加不愿意离开的想法；我只想用最平和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因为，大脑袋之前能感受到母亲的恨意，或许寻求已久未果，才去缠上徐清水。
既然感情没那么深厚，就没必要相见。
“原来是这样……”
徐院首听着两人的话，再次疑惑回头看着苏向阳，“国师，为何你对这类事情，知之甚少的感觉……”
苏向阳一噎，裴宴舟无奈扶额。
聂桑桑双手背在身后，欢快地走着步子，“他呀，懂看天占卜星象，度化收拾鬼物的事情，还是我擅长。”
“原是如此，是下官又失言了。”
苏向阳摆手，“桑桑算是我同门师妹，她的本事确实在我之上。”
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裴宴舟斜眼看他，带着丝丝鄙夷。
感受到身旁怪异的眼神，苏向阳挑眉。
几人回到徐清水的院子，徐夫人瞧见几人过来，忙朝几人招手，面色喜悦，看来徐清水已经醒来。
“聂姑娘快来，清水醒了！”
聂桑桑提着裙摆小跑过去，跟着徐夫人直接进了闺房中。
这回裴宴舟和苏向阳没有进去，在院子中的小亭子坐着，徐院首作陪。
而房中，徐清水正半倚床头，喝着补汤。
聂桑桑走到床边，徐清水抬眸想要起身，被她拦下。
“别起来，你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多出去晒晒太阳。”
徐清水疲惫的眼笑了笑，扯动毫无血色的唇角，“多谢聂姑娘……改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聂桑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拿过她的手腕给她探脉。
“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个实在人，给钱就行。”
一番话，惹得徐清水怔了怔，随后颤着肩膀发笑，“聂姑娘直言直语，是个爽快之人……”
“大家都这么说，”她放开徐清水的手腕，一一交代，“记得只能喝温补的汤，你身子是寒底，不适宜过量进补，慢慢来。”
“清水知道了……母亲，一定要好好感谢聂姑娘……”
徐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清水你好好休息。”
“是……”
聂桑桑起身，看她被折磨得过度消瘦的脸颊，“你是不是去过西厢院子的杏花树下？当时还看到过小孩子？”
徐清水疲惫眨着眼，微微点头，“确实见过……那时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乱跑进了府内……”
“那就是了，你跟他说过话，还玩过吧？他就赖上你了。”
“实在惭愧……”
聂桑桑轻轻笑着，“好了，将近酉时，我们也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
徐夫人勒令奴仆好好看守，便引着聂桑桑走到隔间，自桌上拿起一个红木盒子，递给聂桑桑。
“聂姑娘，小小心意，还请莫要推拒。”
聂桑桑现在看到红木盒子，两眼俱是一亮，哪还会开口拒绝的，直接伸手接过。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她抱着红木盒子一股兴奋劲儿，徐夫人破涕为笑，“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姑娘应得的，我送姑娘出去。”
“好。”
聂桑桑抱着红木盒子，乐呵呵地蹦跶着到小亭子。
“咱们回家吧！”
看她这么开心，定是因为手里的酬劳，裴宴舟摇头轻叹，方才她宽慰那母子时，本以为她突然转性，竟然有如此慈爱悯人的一面，现在彻底打回原形了……
裴宴舟朝着徐家父子二人行礼。
“夜将深，家中父兄想来也等急了，吾等该归家了。”
徐院首起身，抬手虚扶二人，“本想留几位在府中用膳，只是清水身子……只能改日再摆席道谢，往那时千万莫要推拒才是。”
“定当赴约。”
两人客套一番，一路走到府门外，徐院首还安排了马车。
“国师，二公子，恕不远送。”
“徐院首留步。”
三人上了马车，苏向阳这会儿才有机会问。
“桑桑，那个女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聂桑桑打开红木盒子，里面赫然整齐排列的银锭子，闪闪发亮！
伸手拿出一颗在手上摸了摸，“她只是在不恰当的情况下，被人玷污了身子，后来月、月事不来，才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吧……”
苏向阳在听到聂桑桑安慰女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没想到，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去报官啊？！”
“可能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但她选择不报官，直接流掉孩子，想来就是不愿被人知道，毕竟这里是古代……”
裴宴舟掀开车帘透气，“女子贞洁最为重要，她自有自己的考量。”
在听到聂桑桑的话时，他已经猜出究竟为何事。
若是与同心之人所孕孩儿，怎可能流掉，甚至还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恨意。
大脑袋就不是她所需的孩子。
聂桑桑咬了一口银锭子，磕牙！
两眼放光看着银子，“这里有多少两啊？”
裴宴舟淡淡扫了一眼，“千两。”
“哇！~~”
聂桑桑简直不要太高兴，抱着红木盒子一顿乐呵。
“裴宴舟，下次还有这样的活儿，给我接一下呗？我要赚多点儿黄金带回现代去！”
苏向阳愕然抬眸，“还能带走？你不是魂魄穿来的吗？”
聂桑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就不能让我多幻想一下吗？！看得到摸得到，到时候找到回去的方法，就要把这些都留在这里……多心疼啊！”
“……”
知道她爱财，但竟爱到如此地步。
“你大可以在这里先花完，再回去你们的现代不迟？”
聂桑桑瘪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眼中落寞非常，“谁能预料到什么时候能离开？我现在连苗头都没找到……”
当初掉进棺材里的时候，眼前一黑，醒来就差点儿二度饿死，真是时运不济啊……
“桑桑，要不要找找你掉进去的那口棺材？兴许管用？”
“我何尝没想过？”
聂桑桑双手托腮，一脸惆怅，“如今朝代不同，而我也不是从棺材里出来，很难准确找到方向……”
虽然可以通过当时方位，推算如今的方位，但不一定有效。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一定要回去！”
在这古代，是好山好水好风景，但是没有现代的高科技啊！
“桑桑，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啊！这里上个厕所都愁死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苏向阳的哀嚎，等同聂桑桑无能狂躁。
聂桑桑伸手搭在苏向阳的手背上，眼神坚毅，“放心！有我一个，绝对会带上你一起！”
“嗯！”
两人莫名给对方打气般，裴宴舟实在没眼看，幽幽扭头向窗外。
“国师，你不是说你出了什么车祸吗？还说身体受到很大的创伤，那身体还留着？”
“……！”
苏向阳欲哭无泪，“为何要戳我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