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于明是下午到学校，发现卫生搞好的同时被子也晒过了，心里满是感动。
“老宋，谢谢你，我带了好多土特产，给你分。”
“客气。”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都免不了被班主任打一顿鸡血。
“同学们，我们这学期就要分文理了，大家平常多考虑考虑，自己适合什么，擅长什么。”
于明小声的问：“老宋，你想选什么？”
“理。”
宋辞手里的杂志随意翻到下一页。
喜迎国庆，学校要求每个班出板报，乔木因为画画好，被班上文娱委员拉着一起。
为了不耽误上课，两人都是趁午休或傍晚下课后弄。
“我们可以画一面国旗迎风飘扬的姿态，然后这里画长城延展出去，周围就用花朵装饰。”
乔木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你来画，我负责写字。”
文娱委员瞬间答应，两人分工明确。
板报会有老师来进行统一评审，前三名的班级，是可以被其他班来参观的。
他们这一层有刚上完体育课回来的，开水房被围满了人，宋辞拿着杯子上楼。
装满水杯后，宋辞鬼使神差的往另一个楼梯下。
因为这边的楼梯会经过一班。
宋辞漫不经心的朝里看，乔木一手颜料一手画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
高处画不着，便踮起脚尖努力向上够，没多久脚上就泄力，从踮脚状态变为平地站，反复几次。
宋辞没忍住嘴角微扬。
不好多逗留的宋辞很快拎着水杯回到教室。
下一节物理课，宋辞拿出书包里的竞赛题，专注的投入在题目中。
“老宋，你在写什么，给我看看。”
同样在做预习的于明一脸好奇。
“一些习题。”
宋辞大方的把试题给于明看，做个题也没有藏着的必要。
“看着挺难的，你都会写吗？”
“有一些。”
宋辞谦虚的回答，里面没有炫耀的成分。
以前在京城，宋辞参加的竞赛不算少，来江都后他不想落下。
也有询问老师这边参与竞赛的要求，为后续做准备。
于明突然觉得他的同桌兼室友很神奇，可以解出很深奥的物理题，但上课却也没怎么看见他用心听。
板报截止日期马上到了，宋辞班上出了意外，原本写字的人手不小心扭伤。
“有谁可以帮忙给板报写字吗？”
文娱委员焦急的站在讲台上询问。
见无人回应，宋辞站起来解围：“我试试。”
文娱委员把要誊写的诗句字词递给宋辞。
板画是用粉笔画的，宋辞便拿着不同颜色的粉笔分段落写上。
宋辞的字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给整个板报增添了色彩，让人眼前一亮。
“宋辞，没想到你写字这么好看，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文娱委员感谢的说。
“客气。”
宋辞把粉笔放回盒子，到洗手间搓手洗净。
最后七班的板报获得奖第二名，宋辞看着来来往往参观的同学，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乔木身上。
他清楚的听见乔木说。
“格子，这个字写的真好看，我要是能写出这样的字就好了。”
“但是你的画好看。”
林格总是在乔木羡慕别人时，找到她身上的优点并加以肯定。
宋辞庆幸当初在学写字时的认真对待，以及庆幸当时答应文娱委员帮这个忙。
填文理分科志愿表时，他回了趟家。
“外婆，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
“去吧。”
外婆闭着眼假寐。
电话响铃，宋辞竟还有些紧张，快大半年没通过电话的，宋辞不知道开场白该说些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喂？是小辞出什么事了还是缺钱？要不要我每个月增加些生活费？”
宋楚立很少接到外婆这边打来的电话，第一反应是宋辞出意外了，接着是生活费的问题。
宋楚立的声音就在耳边。
宋辞哑然，片刻出声：“是我，爸爸。”
“小辞啊，最近还好吗？”
“还可以，爸爸，马上文理分科，我想问下你的建议。”
“爸爸这还在忙，最近谈下一个大工程，等有空了我给你回个电话，那就先这样。”
宋辞的眼眸暗淡，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缓缓放下。
大半年没见面的父子，此通电话没超过两分钟。
“阿辞，到外婆这来。”
外婆从躺椅上起身，拄着拐杖腰板却如松一样挺立。
“阿辞，记住外婆现在说的话，人生不止眼前，不要被困在一角。”
“学会强大自省，不被情绪左右，最后想做什么就去吧，外婆永远站在你身后。”
可能现在这个话题对宋辞来说，还太深奥。
宋辞谨记在心，外婆的这两句话在以后他人生岔路口给予方向。
“谢谢你，外婆。”
宋辞俯身抱住外婆，或许现在的他仍然被束缚，被困住，但他会努力挣脱，努力朝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宋辞最后在表格上填的理科，他想朝着自己去所热爱的前进。
用于明的话说，一学文邹邹的东西他就头疼，便也填了理科。
芜宛一中按照惯例让同学们填好文理志愿表，按照期末考试的成绩排序。
文理一共四个实验班，每科两个，每个班控制人数为50。
期末考完两天后出成绩，全年级按照文理分科成绩排序排名。
宋辞理科刚好卡一百名，进入实验班。
乔木的名字位于文科第一，宋辞这时才知道乔木选择了文科。
炎热夏日，暑期生活开始，外婆小院的葡萄成熟。
拿着筐跟剪刀就让宋辞帮忙干活摘下来，外婆则坐在屋檐下纳凉。
宋辞带着草帽，穿着一件无袖衫，脚上更是随意的踩着人字拖，这一刻少年显得更有活力。
“外婆，这葡萄好甜，我去洗一些给你尝尝。”
宋辞边剪没忍住边吃。
“阿辞，这还有这么多，你拿着到路口摆摊卖。”
“可以不去吗？”
宋辞稍加挣扎的说。
“不行，我们俩没吃完就浪费了。”
外婆坚持让宋辞出门卖葡萄。
外婆在杂物间找了个大筐子，把葡萄轻放进去。
“秤你会看吧？”
“会看。”
“那差不多了，去吧。”
外婆还贴心的准备了一把小马扎。
宋辞无奈，只好抱着大筐出门，最后在小吃街隔壁的空位放下。
宋辞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来人往的打量，他不好意思吆喝。
偶尔有行人停下询问葡萄的价钱，品尝过后买几斤。
乔木今天约着林格逛街，她的水杯前几天不小心摔坏了，想买个新的。
天气炎热，两人在百货城待了很久吹空调。
“格子，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乔木逛了一下午感觉肚子里都是些柠檬水。
“好，那咱们去后街，那里小吃多。”
林格把手里的垃圾扔掉，两人离开。
臭豆腐，土豆锅巴，烧烤肉串，渔粉琳琅满目。
“我想吃这个。”
乔木买了一大碗臭豆腐。
酥脆的皮裹着汤汁，豆腐被戳开，里面都是酸豆角跟腌萝卜丁。
一口咬下去，汤汁在嘴里迸发，除了咸香还有满满的佐料。
林格点了一碗粉，两人随意的坐在小摊贩支起的木桌旁。
“格子，那边有卖水果的，待会咱们去看看，我妈说想吃西瓜，让我给她带一个回去。”
“行，等我吃完粉。”
林格多放了一点辣椒酱，被辣的嘴角微红。
加上粉烫，吃的一嗦一嗦的，把乔木逗的咯咯乐。
虽然宋辞一直沉默没有吆喝，但面前的葡萄倒卖的七七八八，突然一个脚步停在眼前。
“同学，请问葡萄怎么卖？”
乔木的声音闯进宋辞耳朵，他抬头阳光刺眼，不敢多看。
“只剩最后一点，你要的话十块钱一起拿走。”
“可以。”乔木爽快的答应。
两人提着葡萄很快走远。
“你不是说买西瓜，怎么变成买葡萄了？”
林格疑惑的问。
“刚刚那个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帮助下人家。”
乔木来到这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屋檐下低着头发呆的宋辞以及宋辞面前的一筐葡萄。
乔木以为宋辞家里贫困，大夏天的还要顶着烈日出来摆摊卖葡萄，这才上前询问，打算帮一把。
宋辞捏着手里的十元钱，如果他知道乔木荒唐的想法，定会笑出来。
“都卖完了？”
外婆看宋辞拧着筐回家。
“嗯，这是今天卖的钱。”
宋辞乖巧的把钱交给外婆。
“你的劳动成果。你自己留着用。”
外婆拒绝，让宋辞赶紧进屋喝杯水，准备吃晚饭。
宋辞单独的把一张十元拿出来，放进一个信封收好。
正面写着“2014730”
尽管只有祖孙俩，但外婆把晚餐弄的很丰盛，宋辞正在长身体，外婆希望他能把营养跟上。
“阿辞，这学期是不是可以回家住了。”
饭桌上，外婆突然开口问。
“可以。”
宋辞哭笑不得，这么久了，外婆还惦记着这件事。
饭后，祖孙俩一人一把摇椅，躺在院子外抬头看星星。
“阿辞，你现在有想做的事吗？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跟外婆说以后要当医生，给人治病。”
外婆不经意的问。
“有，不过你说的都是小时候了，现在的我想学科技，因为科教兴国，我想成为其中贡献的一份子。”
宋辞觉得这是件很酷的事情，发挥自己的力量，让祖国变好的过程中有一份来源于自己。
“外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考虑清楚，我无条件支持。”
外婆永远给宋辞追逐梦想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