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阿辞，愿你新的一年，平安快乐。”
外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像是献宝似的给宋辞。
“外婆，不用了。”
宋辞觉得两人能在一起过年，就很开心了。
“收着，一个寓意。”
外婆把红包硬塞进宋辞的上衣口袋。
乔木家
“乔乔，妈妈祝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学业进步。”
“那爸爸祝你，健康长乐。”
“谢谢爸爸妈妈。”乔木开心的收下两人的红包。
“也祝爸爸妈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乔木吃完饭，乔父从储物间拿出早早买好的烟花。
“走，带你下楼放烟花。”
‘砰砰砰’
四周都是烟花的响声，小朋友在家人的陪同下玩烟花棒，银色的烟火映出可爱的面容。
乔木把手从暖和的手套里拿出，也同小朋友一样开心的玩起来。
相比，宋辞这边没有那么热闹。
“阿辞，猜外婆给你准备了什么？”
“什么？”
正在收拾残羹与碗筷的宋辞，停下动作仔细听。
“烟花棒。”
外婆跟个小孩子似的，用惊喜的语气说。
宋辞哭笑不得，“外婆，我都多大了。”
“再大也是外婆的好孩子。”
宋辞心里暖洋洋的。
“好，咱们一起到院子里放。”
打火机点燃引线，‘刷’的一声，迸发出银色烟火，‘滋里吧啦’响。
祖孙俩笑得开心。
宋辞很快把碗筷洗好擦干，切了些橙子苹果摆在盘子里，怕外婆不好嚼，细心的切成小块，叉子放在一旁。
“外婆，春晚开始了，快来。”
宋辞把还坐在庭院的外婆叫进来。
春风扬起你我的离别
夏雨打湿孤单的屋檐
秋夜 飘落思念的红叶
冬雪转眼又是一年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1】
开场歌曲《想你的365天》四人组稳定发挥，李玟大气磅礴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给人幸福之感。
南方的屋内没有暖气，宋辞用木炭烧了盆炭火，还夹了些新的放在一旁备用。
外婆坐在躺椅，脚上搭着厚毛毯，脚边是炭火，右手边放着果盘。
宋辞不让外婆多吃，水果太凉，怕外婆吃多了不消化影响肠胃。
“外婆，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一年就一次，咱们一起守岁。”
外婆轻拍宋辞的手掌，柔声的说。
节目很快播到小品《扶不扶》，沈腾与马丽搭档的默契加上精彩的内容。
乐的外婆合不拢嘴，小品末尾却是让人引发思考。
正年少的宋辞有不同的想法，在他现有的观念中，如果路上的行人遇到困难，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应该上前帮助。
并且从小老师也是教学生‘乐于助人’，明明做好事，为什么大人的顾及却那么多。
以后的宋辞才明白，大人做事最善于分析利弊，纯粹的心很难维持更难能可贵。
宋辞加了些木炭进去，炭火被烧的红彤彤，见外婆睡意暂无，他便打了盆热水过来。
“外婆，泡个脚，能舒服些。”
时钟接近十一点，外婆已经眯着眼睛打瞌睡，宋辞脚步轻盈，离开椅子，走到庭院中。
这个点了，还是有喜欢热闹的人们，在不停的放烟花，一朵又一朵绽放在空中。
天气冷的说句话都有白色烟雾，宋辞站在苗圃前。
想这个时候的乔木会在干什么，他有点想见到她。
零点一过，宋辞便让外婆先回房睡觉，把盘子清洗干净，没烧净的碳直接盖上，随着时间慢慢熄掉。
不需要走亲戚，宋辞乐得自在，每天外婆按时准备三餐，他便在家看兴趣书。
从初中开始，宋辞便展示出对航天方面的兴趣。
当时，秦玉还觉得是天赋是好事，非常支持他的这项爱好，每月都会订相关的报刊杂志。
反而来到江都后，秦玉没在关心过这件事情。
前几天趁书店老板还没关门回家过年，宋辞便去买了几套新出的期刊，还跟老板说好每月给自己留一本。
“小辞？”
一个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钻进宋辞耳朵。
宋辞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就看见秦玉局促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好些水果。
当初跟宋辞爸爸宋楚立离婚，外婆不同意，秦玉用强硬的态度把婚离了。
接着另嫁，外婆依旧不同意，秦玉却仍不顾反对把证领了。
之后，母女俩的关系变僵，上次秦玉的电话打了好几遍，外婆被吵的头疼才接起，挂断电话后。
许是心疼宋辞，便有了外婆劝宋辞要不要去秦玉那过年。
“你怎么回来了？”
外婆起身拄着拐杖走到门口，想挡住些宋辞的视线。
“我回来看看你们，你们这个年过的怎么样？他在外面，要不要见见？”秦玉如实回答。
秦玉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现任老公，外婆当然听懂，宋辞还在，外婆不想让孩子在新年内感受到不开心。
“阿辞，你先回屋，我跟你妈妈说几句话就来。”
宋辞没有回应，而是听外婆话起身回屋。
“人我就不见了，东西我这也有，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妈，我怀孕了。”
秦玉声音有点颤抖。
屋内的宋辞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果说刚刚是乱麻的心情，现在就是那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你让阿辞怎么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外婆听到这一消息心头一颤，随即是感到心疼，对宋辞的心疼。
“妈，你怎么不为我想想，我也很不容易啊。”
秦玉眼泪收不住的往下流。
秦玉走后，外婆站在原地抹了把眼角，细看脸颊有眼泪流过的痕迹，等待片刻，恢复心情。
“阿辞，我没让你见，你会不会怪我。”
外婆眼里满是怜爱。
“不怪，外婆，我饿了，想吃清汤挂面。”宋辞笑着说。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
等外婆一去厨房，宋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刚刚只是为了让外婆安心，也想给外婆转移下注意力，其实他现在脑子很混沌。
该怪秦玉吗？宋辞不知道，秦玉或许有苦衷，或许
宋辞的眼泪毫无意识的落下，原来心痛的滋味这么难受。
很快，元宵来临，过完元宵，这个年随之结束，开学时间快到了。
“阿辞，这学期还住校吗？要不然住家里？”
相处的一个半月，祖孙俩的感情早已更加融洽。
马上要去上学，外婆还有点不舍。
“住宿费已经交了，下学期，我就回来陪您。”
宋辞哭笑不得，拍着外婆的肩膀安慰。
宋辞经过这个假期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外婆年岁大了，一个人在家，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说好了，不能骗我。”
“放心，我什么骗过您。”
宋辞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外面风大，便没让外婆出来送。
宋辞想给很久没住的宿舍打扫一遍，便提前入校，校园里除了早已上课的高三生，人并不多。
桌椅床上都蒙着一层薄灰，于明是从小镇考上来的，家并不在江都，路上行程需要花费时间，估计明天才到校。
宋辞先是随意的用水把盆淋一遍，然后打小半盆水，把公用位置都擦拭一遍。
接着把放了一寒假的床单卸下来，外婆早把新床单准备好，宋辞这会换上就行。
见外面阳光不错，宋辞把被子抱到一楼晒起，顺便到于明床上把他的一起晒好。
那天过后，秦玉没有再联系过他，宋辞有时候会多想，在秦玉心中，他算得什么。
至于父亲宋楚立，每个月都会准时打钱却连个电话没有。
在宋辞看来，父母的婚离的太仓促，好比两人昨天还在一张桌上吃饭，今天就去民政局了，宋辞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也没有人告诉过他，父母为什么会离婚，谜团般的疑惑一直困扰着他。
操场上，篮球被有节奏的拍打，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宋辞提步走去想打几个球发泄情绪，却在看到乔木的身影后停下脚步。
一群少男少女围在台阶前有说有笑，片刻后少男们拿着篮球散去，到场地准备。
少女们就在原地，嘻笑打闹。
宋辞的眸子暗淡了几分，心里忍不住想，这群人里面会不会有乔木喜欢的男生。
其实乔木是林格拉着来的，来之后才发现，不止一班的男生还有很多不认识的面孔，包括身旁坐着的女生，乔木也不认识。
这群幼稚的男生突然来了兴趣，分成两队比赛，让在场的女生压那个队伍能赢。
乔木秉着支持的心态，压自班。
宋辞没有逗留，她看乔木满是笑意的脸以及毫不吝啬的欢呼声，心像被针扎了似的刺痛。
友谊赛还在进行，乔木饿了，拖着林格提前走。
“咱们先去吃个饭，再回去。”
“乔乔，还是你机灵，本来以为他们没多久就能结束，谁知道打到现在。”
林格略有抱怨。
因为没到正式上课，食堂窗口开的不多，趁高三生还没下课，两人快速打好饭菜。
“乔乔，这学期结束要分文理了，你想选什么？”
林格好奇的问。
“文科吧。”
乔木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目标。
宋辞回到宿舍躺下，被子还晒着没有拿上来，他就这样盯着白色天花板出神。
算起来，宋辞是一个情绪极会隐忍的人。
片刻，宋辞从包里拿出带来的杂志，只有投身在热爱中，他才不会胡思乱想，精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