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炎热的暑期转瞬即逝，宋辞分在二班，于明的名次比他要高一些，但也分在二班。
芜宛一中把文理实验班放在一层一二班理科实验班，三四班文科实验班，乔木按照成绩被分在三班。
两个班之间只有一个楼梯相隔，平常下楼吃饭或者放学时，宋辞能偶遇乔木的机会比高一时大的多。
“老宋，你竟然背着我外宿了。”
于明开玩笑的搭上宋辞的肩膀。
“有时间来家里玩。”
宋辞高冷的点头示意，答应外婆回家住，宋辞每晚都要赶公交。
“外婆，以后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
宋辞见外婆站在路灯下，暖黄的灯光洒在外婆满头白发上，洒在棉麻料子的外衣上，最后好像洒进了宋辞心里。
“煮了面条，要不要吃一碗。”
外婆牵着宋辞往家门进。
“吃。”
屋外微风飘扬，吹的树‘莎莎’响，宋辞从床上爬起来冲凉，昨晚闷热的天气让他睡的不是很踏实。
冲完凉换上校服，宋辞才觉得身上干爽，街上卖早餐的摊贩早已在吆喝，宋辞买了个煎饼，便挤上公交。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学生上车，宋辞坐在最后排默默啃煎饼。
在启程的第三站乔木上了车，宋辞只一瞬便把煎饼收了起来，下意识抹了下嘴角。
乔木并没有注意到，车上早已没了座位，她只好站在过道处抓稳。
公交车缓慢的往前行驶，宋辞就这样盯着乔木一摇一晃的马尾直到下车。
今天周一需要升国旗，乔木作为广播员先到主席台准备，流程结束本该解散的队伍因校长的话留在原地。
“同学们，为提高学生们的身体素质，我校将举行校运会。希望同学们踊跃参与，积极报名，好了，解散。”
校长说完话，让学生有序离场。
“宋辞，于明，你们要不要报个项目？这里还有很多空白项可以选，或者你们可以跟我说有什么想参加的。”
体委拿着表格到处找人报项目。
于明仍然是宋辞的同桌，两人实在受不了体委的妙语连珠，于明最后妥协报了个投铅球。
宋辞则是拒绝，他不太想参加。
校运会一共三天，每个班都有入场式，宋辞因为出众的长相与身高被体委安排举牌子。
于明有时候很好奇，就宋辞的长相怎么没在芜宛出名，后来的他才悟透，宋辞太过低调。
入场式很快确定队形变化，班主任每天晚修抽时间带着排练，有时候还会在操场遇见乔木，三班也在排练。
这时，宋辞会很开心，因为放学他可以跟乔木搭乘同一辆公交车。
乔木在他提前下车，宋辞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站牌下等着的乔父。
乔木满脸笑意的奔向乔父，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朝着回家的路前行。
宋辞有点羡慕，当晚他做了个梦，宋楚立陪他到中心广场玩，宋辞玩累了不想走路。
宋楚立则用力把他举高扛在肩上。一回家餐桌上摆着秦玉做好的可口饭菜。
在他拿起筷子刚想吃饭时，眼前的父母变成白烟消失，宋辞吓得醒来。
天边泛起鱼肚皮，微亮，宋辞起床没有吵醒外婆，他围着江边跑了两圈，回到家宋辞猛灌凉水，仿佛把燥热的心浇平静。
“今天这么早起？我给你煮个早餐，吃了再去上学。”
外婆看见宋辞站在客厅，惊讶的说。
“不用了，我等下在外面随便卖点，还要等公交。”
宋辞快速的换好校服，背上书包。
“外婆，我走了。”
“把这个拿上。”
外婆塞了一袋牛奶在宋辞怀里，他乖乖接过。
今天出来的早，宋辞决定去吃碗馄饨，校门口的馄饨店排着长队，宋辞吃完早餐进校门的时间刚好合适。
早上物理老师把宋辞叫到办公室。
“宋辞，听说你以前在京城物理竞赛经常拿奖，下个月有报名，你有意向吗？”
“有。”
“不过我们校内要先选拔，最后排名前三的代表我们学校参赛，有这个意向，这周五到多媒体教室进行额外培训。”
物理老师一口气把话说话。
宋辞把报名表填上，“谢谢老师。”
“宋辞，快点，老班说集合训练入场式了。”
于明焦急的推着刚走进班门的宋辞，两人一起往外走，阳光已经照到塑胶跑道上，散发出些许热意。
周五宋辞准时报到，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同学，这些同学的物理单科成绩都排在全校前二十，除了宋辞。
如果不是因为他能提供之前获奖的证书，宋辞甚至不在物理老师的考虑范围。
竞赛老师直接发了张试卷，用来摸底，宋辞翻动试卷大致看了一遍试题，提笔解题。
宋辞第一个交卷，离开教室，第一节课写张试卷算是结束，等老师通知。
试题合格者，便可进入接下来的培训，老师是在用这种方式初步筛人。
又是一个周一，举办完升旗仪式后，校运会正式开始，班级出场按抽签顺序。
宋辞举着牌子站在队伍前端入场，队伍按照排练的变换，接着走到操场最后集合，等全部班级走完。
于明跟人换位置到前排跟宋辞聊天，讨论别班入场式的花样，宋辞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神却一直在搜寻乔木的身影。
可惜人太多，宋辞没有找到。
散场后，宋辞被物理老师叫走。
“老师，您找我？”
宋辞敲门走进办公室。
“校内选拔初筛过了，记得周五准时去上课。”
“好的，谢谢老师。”
“试卷我看了，做的很不错，继续加油。”
何止是不错，宋辞的解题思路以及分数在众人中最出色，但怕宋辞骄傲，物理老师并没有说。
宋辞上楼与下楼的乔木的擦身而过，他耳尖的听见林格说。
“乔乔，待会我在终点等你，要是累了，咱就慢点跑，不着急。”
“好。”
宋辞脚步上三个台阶后停住，接着转身，他没记错的话，等下女子项目除了跳远就是八百米长跑。
跑道上，乔木站在最右边准备检录，高马尾随着说话的动作晃的厉害，裁判哨声响起，一群人往前跑。
八百米最考验耐力，乔木没有刚开始就使出全力，而是匀速保持速度的跑。
第一圈还好，第二圈不止是她，周围有些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乔木感觉她要坚持不住了，林格的声音这时出现在耳边。
“乔乔，加油，我陪你一起跑。”
乔木迈着腿向前，宋辞悄悄的跟在外围陪着跑，不敢出声只好心里默念。
乔木，坚持！再坚持！马上就到了。
“乔乔，快到终点，冲啊！”
林格双手放在嘴边用力大喊。
乔木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仰头做冲刺姿势，加速，加速，再加速，终于过线抵达终点。
“乔乔，你真棒。”
林格第一时间上前，扶住乔木不让她倒，刚跑完不能立马坐，需要边慢走边匀净的调整呼吸。
“格子，我想喝口水。”
乔木拿过水猛喝一大口，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一个人，撞到正在喝水的乔木。
乔木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水泥地上的石子划破娇嫩的皮肤。
还没咽下去的水呛到嗓子眼，咳嗽和眼泪一时间涌现，狼狈不堪。
宋辞下意识想上前，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转身跑去离学校最近的药店。
“同学，对不起，我刚没注意。”
撞到乔木的同学态度诚恳的道歉，并表示可以跟她去校医院检查。
“算了，没事。”
乔木只伤到了手掌，在林格的搀扶下起身。
手心火辣辣的疼，林格把没喝完的水，快速的倒在乔木手心，好能把碎沙冲掉一些。
宋辞买了纱布跟碘酒，直接放到了乔木桌上，因为校运会加饭点，班上并没有人在，宋辞放好东西，快速出门，拐进了自己教室。
宋辞喝口水平复跳动的心，随即，从抽屉拿出物理竞赛题练习。
“老宋，我就猜到你没去吃饭。”
“呐，给你打回来了。”
于明把打包的饭菜往桌上放。
正在做题的宋辞完全忘了时间，饭菜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
“谢了，钱等会给你。”
宋辞知道于明一个月生活费不多。
“客气。”
教室里不让吃带气味的东西，宋辞提着打包盒到走廊。
他朝三班的教室看去，乔木乖巧的坐在桌前，因为运动过，前额的碎发早已软趴趴的贴在脸上。
仔细看，会发现她手上缠着白纱布。
原来用了，宋辞心里想。
两人一回教室，乔木便发现桌上的东西。
“乔乔，竟然是放你桌上，说明就是给你的。”
“万一别人放错了，我们动了，会不会不好。”
乔木有点担心的说。
“不怕，你手上的伤先要处理好，如果是别人放错了，咱们重新买一瓶还给人家。”
乔木思考后觉得这个可行，其实两人去过一趟校医室，但医生不知道跑哪去了，乔木不想继续等，便回来了。
碘伏瞬间把手染成暗黄色，为了写字时不碰到伤口，林格用白纱布缠了一圈。
“记得晚上回家摘掉，让伤口透气。”
“知道了。”
乔木把没用完的纱布跟碘伏放进抽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跟那天把被困在广播站的她救出来的感觉一样熟悉。
乔木摇摇脑袋，让自己别想太多。
宋辞在走廊被乔木可爱的反应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