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3月30日
今天上午我约了佐仓和波瑠加一起逛街，查看了天气预报证明今天会下雨，我顺便带了伞出门。在奶茶店的时候，佐仓忽然一声惊呼引得我和波瑠加同时侧头看向窗外。
波瑠加不明所以
到底怎么了？”
我转头回应波瑠加
“绫小路在街对面和伊吹并肩同行。”
“ 诶～眼神真好啊。”
波瑠加如此评价。
现在的佐仓已经无法融入我们的话题
“但是，难道不觉得清隆君和伊吹同学的关系很好吗？他们现在开始走在一起耶，说不准是在约会！”
不可能吧，绫小路完全没有关注过伊吹。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龙园。
这么想着，我也说出了内心的看法
“这个概率不高，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有班级之间的计划。”
“可是……”
佐仓那恋爱期少女的心思依旧没有收回去。
对面那边倒是如同印证我的说法一般，石崎凑了上去和绫小路以及伊吹搭话。也正因如此，佐仓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吃过午饭后，我和佐仓以及波瑠加分别。就在这恰好的时机，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我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波瑠加和佐仓都没有带伞，就去出借伞机那里借了两把。我还打算去买一些东西，所以就没有立刻离开。
最后去检查了一遍社团活动室的器材，我终于准备离开这里回宿舍。
不，原谅我刚才说错了一件事情。现在，没办法立刻就回宿舍。
我站在进入这栋楼的入口，就在准备踏下台阶的时候——眼尖的我看见了两个笨蛋在不远处淋雨，明明那个男的手上还拿着两把伞……我以为只有在漫画当中才会遇到这种情节，想不到现实中也有这样的笨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男的长得好像绫小路啊～
“……”
一刹那，我沉默了。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人，已经确认就是绫小路，他边上的是b班的一之濑。不会吧！这种剧情居然发生在他们身上。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吃瓜了，否则就会很尴尬的。果然还是立刻回去的比较好，这么想着，我宽慰自己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雨伞。
紧接着又迅速地把伞收回去。
想起来了……这把伞，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顶着这明亮的暖黄色出去，和直接拿个喇叭对他们喊「我在看你们」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专门从家里带一把伞来，并不是家里贴心的整理将可能用到的全部塞进行李箱里去。而是因为来的那天我加下了大雨，所以打伞去的机场。然后到达阳光明媚的东京，和堂姐坐车来到学校。
现在想来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接过幸递过来的这把色彩明亮的伞。难道我只能在这里等他们先走吗？
当然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
怎么可能！我是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吹冷风的，我直接转身上楼去社团活动室。
3月31日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今天是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大概在下午的时候就会离开这所学校各奔东西。
大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逼迫着放下了手里的牛奶。匆匆地打开门，门外是一脸焦急的堀北。
“怎么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你不去找你哥哥吗？”
我这样询问着，顺带侧身让她进屋。
但她没有拉进来的意思，反而直接拉起了我的手
“我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于是我就进入了她的房间，在这里帮她挑选衣服。她的衣品十分不错，如此这般是因为害怕在哥哥面前出错。不过看到其中一件衣服的时候，我还是单独把它领出来。
“为什么你会有一件这么丑的衣服？这个细小的斑点花纹……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没办法反驳我，堀北此时此刻像个小女生一样羞愧的低下了头。
换装之后她却盯着镜子久久不准备出门，就在我即将提出质疑的时候她终于是拍案而起。
把门一关就往电梯那边跑，匆匆之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
“我要去把头发剪短！谢谢你了。”
还处在蒙逼当中，我机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坐到桌子前面安静的吃掉了剩下的早餐。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正在自己练瑜伽的我忽然听到了电话铃声。
“这里是蝶喰。”
“是我。”
对面传来的是绫小路那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不高兴吗。”
我罕见的对别人仅仅一句话中的情绪做出判断。
对面去给予了，我肯定的答复
“是啊，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笼罩着我。”
“详细说说。”
“我有一种「明年还能继续呆在这个学校吗」的想法？”
瞬间理解了解意思的我对自己点了点头
“情绪是复杂的，有的时候会多种交杂在一起。你这应该算得上是对未来的期望以及担忧吧。”
“原来如此，情感还真是丰富多彩。”
我有一瞬间的沉默了
“绫小路你这个形容还真是重复。不过别担心，高中三年你肯定是在学校度过的。”
对面迟迟没有回应，直到我想要开口询问他的情况之时他才做出回答
“得到了你的承诺，倒是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前提是，你不会忽然算计我。”
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和绫小路的通话中结束。总感觉我快要成为他的情感分析师了。
4月3日
我和绫小路一起相约去超商购物。总感觉他一副有话想和我说的样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氛围，我还是主动开了口。
“那个，有什么事的话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
“啊。”
我忽然的主动提出确实让他有些意料之外，但也仅仅是意料之外而已
“松下怀疑我了。”
对此我是毫无在意的，以他绫小路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就糊弄过去了。
“你怎么说？”
“我和她说，我暗恋你。所以才会拜托轻井泽帮忙牵线搭桥。“
他一边将选购好的麦茶放进购物篮里，一边用那种平淡地语气说出这种话回应了我。
震惊之余的，我发出了反抗的声音
“什么！”
“倒也不必如此激动吧。以及，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绫小路直接转移了话题，让我没法再继续深究。
“如果我忽然给你一拳，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正与了他一个白眼
“梦里啥都有。”
“这才是正常反应。”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肯定的点点头。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这个说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谁跟你说了什么呀？”
绫小路十分配合的回答我的问题
“是石崎，那天他跟我说阿尔伯特喜欢我。但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天台。”
我十分有底气的讲
“我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接着，我继续说下去
“不过你要是真的给我一拳，那你就明白一些事。我的妈妈结婚之前的姓氏是埴之冢，我四岁开始习武。以及上次那个五条羽毛球也是我的体术老师之一。”
结束了这一大长串的介绍，我缓了口气接着往下说
“你真是那样，那我绝对能够在断气之前在你身上留下证据。到时候我的家人就会起诉你，保证你这一生的伙食有着落。”
对此绫小路进行了感慨
“直接考虑死亡吗？未免有点太过了，以及我还不打算吃牢饭。”
我一边认真挑选酸奶，一边发出真诚的感谢
“我非常不希望和你打，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最后这个话题以我们两个一起付款离开被迫中断收尾。接下来并没有再一起去逛，各自回到了房间，享受自己的校园日常。
春假的最后两日，已经是6:00多将近7:00的时间。天边的残阳尽可能让周围明亮，另一边早有点点星光爬上。我收到绫小路的消息，他约我在外边见面。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约见，但我还是选择赴约。他应该早就到了，还发来了见面地点标志性的照片。只不过仔细看过图片后，我十分肯定这不就是那棵传说中的树吗？
心中已隐隐浮现一个不妙的可能。
绫小路果然已经到了。我也走过去顺势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打过招呼之后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动作十分细小的做了一次深呼吸，随即立刻开口
“现在的四周真正没有人，我对你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喜欢你，所以我是来跟你告白的。”
“……”
现场一片死寂，我的内心不可思议。
在那一瞬间我就站起来
“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门撞了你的脑袋？”
但他表情严肃
“我是认真……”
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自己说下去
“你并不具备「爱」的条件。而感情本身就是朦胧的，更何况是本就对它没有清晰认知的你呢。我还是希望有一个绝对不会算计我的伴侣哦。”
松开手之后我也没有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还是先好好学习真正的「爱」吧，我这里只收成品哦。”
天空早已昏暗，月光却并不明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这种人恐怕不会把真实的想法摆在脸上。
等我把这些拒绝的话说完之后，绫小路终于能够开口
“你还真是冷静得可怕。看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你的感性大多存在于虚构之中。”
“我也是有各种情绪的，而且我可是很期待你最后的结果。”
对绫小路这么说着，我的脑海里也在思索为什么现在会发生这种事。捋清了思绪之后，也勾起我另外的疑惑。
“为什么不去找轻井泽呢？”
“喂，我刚刚表白失败的男生询问这种问题也太过分了吧。我和轻井泽已经见过了，就在出门之前。为了辟谣，她会去寻找新的男友。”
绫小路依旧和往常一样，保持着那种平淡的语气。真可惜呀，明明刚入学的时候他还会在我面前做出伪装展示各种各样的情绪。
听他这么说着，我笑意更浓。侧身靠近他，与他低声耳语。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躲在花丛后面的那个人又是谁呢？其实你是故意让她看到的，对吧。”
“你的侦查能力很出众。”
他装作事不关己，好像真的只是在诚心夸赞我一样。
路灯在这个时候亮起，四周瞬间清晰。时间也不早了，而我并不打算戳破轻井泽跟过来目睹这件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用花丛那边也能听到的声音和绫小路说着。
那边传来轻微的动静，想必是轻井泽离开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这样并肩踏着夜色走回去。为了避免和前面的泽碰上，我们两个十分默契的放慢脚步。一直到共同乘上电梯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这种情况很快就被打破。我在电梯内接到的电话，看见那个号码我立刻接通，并示意对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绫小路瞧见我并没有给电话备注
“谁会在这种时间给你打电话呢？”
思虑再三，还是让绫小路知道吧
“我们得先去你的房间一趟了。”
“我们两个刚才可是经历了告白失败这种桥段，这种时候不应该羞红了脸各自回去，然后冷静个10天半个月吗？”
绫小路似是谴责的说出这句话。
我的回应也很肯定
“可你也不是真的想和我告白，而我也清楚某些事情。所以没有那个必要啊，而且我也不希望和你形同陌路。”
不过我想聊过头了，我居然把电话里的人撂在一旁。这让我十分着急。
“绫小路！快，快点去你的房间。”
几乎是飞奔，我一个箭步冲进绫小路的房间。得到了我肯定的说辞，对方才开口。
“你已经想清楚了吗？让边上那个男生听到。”
绮罗莉堂姐这样问我。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敌人和朋友总得选一个吧。”
我非常笃定地回答堂姐。
大概是明白我不会再改变决定了，那边传来了翻找资料的声音。绫小路盯着这串陌生的号码，接着又看着我。
“我需要打个招呼吗？”
“不需要，你们本来就不熟。”
对面并没有在意我们这边的拌嘴，已经开始插入正题
“二月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在调查你的资料。不过抓到的人只负责查资料而已，交代他办这件事的人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不过，郁江你别担心。调查资料的人是你们那位代理理事长，他调查了整个二年级的资料。”
绫小路听出了里面都不对劲
“那个……请等一下，你们是绑架加上逼供问出来的吧。”
绮罗莉堂姐没有从正面回答
“毕竟大家，可是都非常喜欢郁江。”
“果然如此，毕竟就职于那里的人绝对不可能轻易说出线索，不过为什么直到四月才通知。”
“直接推论出大概，而且询问到了重点。你确实是「蝶喰」们喜欢的那一类人呢。”
我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到四月才告诉我，因为首先要收集到和绫小路相关的有用信息。也就是所谓的「白色房间」资料数据，否则的话光是知道有人在调查我、调查我的幕后主使人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用。
但这不是由绮罗莉堂姐说出来的事情
“祝你或是你们，玩得愉快。以及，郁江你送来的礼物真是有趣。”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电话就被对方挂断。
好吧，现在轮到我和绫小路互相做一点些许的摊牌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良久，都不知道谁先说的比较好。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大概要过去5分钟了。
“作为一个绅士，不应该先对女士开口摊牌吗。”
我实在是别不下去了，差点笑出来地对他询问。
他好像正在走神，被我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我被松下跟踪的那天，有和月城谈话。开学后的新生中会混入来自白色房间的刺客，对了，那个白色房间就是……”
“我已经知道了。”
丝毫不留情面，我直接打断了他的介绍。
“绫小路，你现在给我一种美强惨的感受。”
他好像有点不确定
“被你做出评价了，但是这个评价不好判定。我需要感谢你吗？”
我摇头否定了他的说辞
“不需要。”
回应了我对他的评价之后，他才提出了自己最在乎的问题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的？”
“从小。”
听了我的这种回答，绫小路一瞬间就接受了
“毕竟那里也接收一些财阀的孩子。”
他不确定的询问我
“该不会你们家也有被送过去的人吧。”
这让我浮想联翩，家里那些亲戚们像绫小路这样木讷一张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里的教育方式实在不适合我们，我们从小学习的东西就和别人不一样。还有，都是因为你，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做这种噩梦。”
百喰一族的人全都摆着绫小路同款木讷脸，齐刷刷地盯着我。好可怕呀！
在我想入非非之际，绫小路明白了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你以及能够和你平起平坐的少数人。你们知晓「白色房间」的存在，却对其漠视不管。”
老实说，听到这种近乎质问的话我是很伤心的。
“他首先就是暗中进行的计划，想要发现就肯定是它已经建好了，正在筹备儿童的时候。而这种打着「教育」名号的计划，不可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绫小路当然明白这种事情
“抱歉。”
但是我的话还没说完
“直到被培养的孩子淘汰，他们完全不能应用在社会当中。这项计划才会被否定。想要让这个计划停止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没有多少人了解、知晓。但这种事情——不能在那种情况下揭发，让这个计划被迫停止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现在轮到我摊牌了，看来只能是我先说了。
“其实我并不关注这种事情，但我的母亲以及其他的叔叔阿姨们很担心这个计划会引发混乱。这就是你父亲被迫停止计划的真正原因，当然你父亲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种事情的，在表面上是鬼岛掰倒了敌对势力。”
绫小路了解其中的意思
“这也就是月城对我做过的暗示。”
这是在指我们家的能力，无论是绮罗莉堂姐还是我的母亲。
“他的意思是你并不会真正诚心诚意的帮助我，就如同白色房间被迫停摆的原因那样。不是因为需要正义，而是这些拥有残缺的「天才」很可能成为危害国家的利刃。因为他们对常识薄弱、没有自己的感情、只不过是一个完成指令的机器。被其他国家得到，也会直接听命于其他国家。是真正的危险品。”
没错。我用沉默回答，却用眼神肯定。
他也不介意
“创建这种培育方式的人叫铃悬，他就是那里的总指挥。”
毫不犹豫地透露了信息呢，但是这种信息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价值。总指挥是谁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最后的结局早就清晰。
绫小路这一次没有再混杂着其他的想法，而是如同发自内心的承诺。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只能说，我保证你不会因为来自白色房间的刺客烦恼。”
这句话也算是保证，我们已经彻底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了。这次摊牌到此结束，我心情是很好的起身走向玄关出门。
绫小路尽到了房间主人之谊，送我到门口。
临走之际，我转身开口
“我还是很期待未来的。”
随后为他关上了门，没有看到他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