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春假最后一天，学生会成员被全部召集到学生会办公室。同样到达这里的，还有各班的班导以及校内其他领导，其中就包括月城代理理事长。
问为什么我在这里？那当然是因为「新闻部」也算得上是半个学生会部门。不过为了防止学生会利用舆论，尤其是发生了那种重大事件之后。校报社就被定义为是独立的社团，不接受学生会随意的命令。更何况今天要谈的内容事关全校，其意义之重大可想而知，哪有不报导的理由。
和我同行的是学生会唯一的一年级成员一之濑。一路上聊得还算愉快，只不过我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不久之前的大雨天。
到地方之后，她先去和南云学生会长打招呼了。至于我嘛，只是和他互相点头示意随后去找自己的位置坐下了。让我和南云真心的笑脸相迎，还做那种没必要的搭话是不可能的！
见我落座，边上的浩介前辈立刻把椅子往我这边挪。
“小郁江！我跟你说哦，南云准备加入到学生评价的那个应用程式简直就是不给排名靠后的学生活。这是要让人丢脸社死的节奏。”
这里人多眼杂，我选择讲悄悄话
“上一次会议，他提出要设立这样的应用程式的时候，你就吐槽过他了。”
杏子也从我的另一边凑上来
“当时你还说他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被能力偏低的学生记恨背刺，到时候用他的名义干各种坏事。”
我们三个紧紧地挨在一起，非常小声的吐槽南云学生会长。会议还没开始，学生会大多数人都围绕着南云学生会长；相比之下教师团那边就不一样了，月城代理理事长并不是教师们围绕的中心。
大多数老师都只是和他打个招呼坐下，简单地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看上去他和所有人保持着疏离的状态，实际上是因为教师们看得更通透，对一年级那场临时追加的特别考试强制让学生退学，在老师们眼里是不符合这所学校规矩的。
我看看两边那种天差地别的情况不由得感慨
“月城代理理事长这个人际关系……比坂上老师还差劲诶。”
杏子的点评更加露骨
“他可是临时被调来的，没准之前在做很了不起的事情。是典型的成功人士，结果忽然被叫来这里管理我们这种小孩子。然后心高气傲不理其他的老师们。”
这种评价让我思绪飘远，回忆起自己和绫小路谈论到的月城代理理事长。该怎么说呢？杏子这个推理还真是意外的准确，大体上是没问题的，就是细节上要稍加润色。
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各种与己无关的事情，很快所有人都到齐，会议开始的时间也将近。
作为学生会长的南云第一个发言，他在上一次会议中提到使用应用程式让每个学生的各项数值展示出来。前几天软件已经结束内测，这款名为「over all ability」的软件将会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正式被学生们使用。
他确实履行了自己刚刚接任学生会长一职时的宣言。让学生们更加意识到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不再以班级为主体，更多的是以个人为单位战斗。这的确是更加贯彻了实力至上的方针，可以说是「东京都高度育成高等学校」向实力至上这条道路再一次迈进的变革。
就是可惜了一点，他挑中的对手是绫小路。但南云又是很幸运的，因为接下来绫小路忙着应付白色房间的刺客，没时间搭理他。
接下来的会议相当枯燥，这就是我讨厌开会的原因。南云学生会长的提案早就被老师们认同，学生会里也没人敢不认同他。
至于我们「新闻部」还是在边上看戏比较好的啦。
剩下的是对这一年度的工作总结，这就是我们校报社真正来这里的目的——记录这一学年的工作汇报。在此期间，我们校报社独具一格。其他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会成员都在奋笔疾书记录关键，唯独我们三个人在记事本上信笔涂鸦和打草稿似的。
终于听完了这两个小时沉闷死板的发言，月城代理理事长忽然起身示意众人安静。
这一刻，我的世界天昏地暗。内心疯狂咆哮，面上脸色不改。
不是吧！你还有即兴发言？本来今天就是春假的最后一天，我们被迫在这里开会就已经很烦了，你还要在散会的时候新增内容继续讲。
很可惜，我现在不能当场掀桌子。没有被我阻止的月城代理理事长就这样走到门口，一个男的被他带进来。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司马先生。我新聘请的老师，司马老师在学术方面有非常高的造诣，所以我决定让他成为一年级的班导之一。各位还有什么异意吗？”
啊～这话里总感觉能听到「同意就此愉快散会，不同意直接嘎巴一声。」这种内涵。
伴随着一片死寂，月城代理理事长不再多说直接宣布了散会先行离开。
其他学生也陆续离开，只有我们三个磨磨蹭蹭。
浩介前辈挑起话题
“眼瞅到饭点啦，咱们一起去聚餐怎么样？”
杏子点头认同
“我想尝试新推出的超辣麻婆豆腐。”
这个特征让我立刻就明白过来
“是那个吧，最近很火的那家店里推出的新品。据说辣到吃一口就能够喷火。”
浩介前辈直接拍板决定
“那我们就去那里了！”
我们还坐在位置上兴奋的讨论，南云学生会长的声音向我们传来
“是社团聚餐吗，不介意的话也带我一个吧。学生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个学生会长实在是没法组织这么大的聚餐活动。”
我们三个直接僵硬在椅子上，大家都不想带上他啊。
杏子猛地起身
“我和园艺部部长有约，今天的聚餐还是算了吧。”
浩介前辈也起身附和
“前几天感冒了，医生说这个月最好不要吃饭。还是下次吧，今天失陪了，真抱歉呀南云。”
这个也太假了吧！
在内心这么吐槽着，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提议的不合理
“南云学长，你之前有参加足球社，社团聚会什么的早就体验过了。而且门外那个学姐是在等你吧。”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确我这次已经有约了。”
南云学生会长展露他那种标志性的笑容盯着我，然后快速离开我们走向那位学姐。
开学典礼，大家都友好的打着招呼互相问安。由于假期也不被允许离开学校，所以朋友之间并没有阔别一个假期的思念。
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还要数堀北将头发剪短，须藤对堀北的询问过于激动而引来了堀北的不满。慌乱之间他向正在边上的我以及栉田求助。
栉田赞赏对方后刻意展现出可爱的一面，表示打算把自己的头发留长。
而现在我坐在绫小路的位置上独自悲伤，至于绫小路，他正站在我边上看着我那浮夸的悲伤。
堀北实在受不了我这副表情
“我说，剪个头发而已。而且是我剪，为什么你这么伤心？”
“你不懂！堀北你再也不是我的心目中的黑长直白月光了！”
我在那一瞬间悲痛欲绝。
栉田却反驳了我的发言
“要说黑长直白月光的话，更符合蝶喰你哦。”
在新学期开始有巨大改变的，就是黑板数位化，还有教科书全部换成了平板电脑。课堂上使用的课本被换成了平板。学生都各配了一台平板，教室后方也新配置了可以高速充电的设备。为了不会在课堂上没电，平常也都备有行动电源。另外，平板电脑原则上禁止带回去，不过还是允许透过网路带回其中必要的资料。
今早的班会课，班导茶柱老师就向大家介绍了oaa。登录了信息之后我也看到了我的各项数据，在屏幕中就像游戏面板的数值一样显示出来。
我的数值在2年d班排名第一，在我之后就是平田。平田主要是因为山内那件事情对他造成了影响，要不然他的数值还会更高。
不过这并不是话题的重点。
等到所有学生都确认好数据之后，茶柱老师说出了更重要的事情。升入二年级后的第一场特别考试。一、二年级两人组合考试，如果考试成绩合计低于501分就将会受到惩罚。一年级会失去三个月的个人点数，二年级直接退学。
这一看就是明显的针对，至于针对谁我在这里就不明说了。
刚开学的课程还算简单，很快就进入了午休。我和杏子一起去吃了午餐。自从开学前的那一碗超辣麻婆豆腐把她送进医务室之后，她就对麻婆豆腐产生了阴影。
她计划接下来去查阅一些恐怖怪谈的书籍，所以我们在食堂门口就分开了。
刚走没几步手机就因为接收到信息而产生了震动提示。
2年b班的领袖一之濑帆波，在程式里准备的全体聊天室写进了东西。其内容是——『我们获淮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于体育馆内举行一年级与二年级的交流会。请时间充裕的学生务必前来集合。』
果然是个好人啊，为不少人提供了机会呢。只不过……一之濑的话，真的不会分分钟就变成交友会吗？虽然这么想着，但其实我就没打算去。
不过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是下午4:00，我人在体育馆内，是被堀北拉过来的。
二年级里——a班的板柳没有到场，现场二年a班的学生只有桥本一个人，他在二楼俯视着这群新生，跟我们差不多也只是在侦察。
b班的一之濑发起这次活动，团结的b班大部分学生自然也都在这里。就是……基本上没有几个在正经的谈论组队的事情，大部分都在为学弟学妹们解答日常生活中的问题。
c班是最明显的，现场没有任何一个来自c班的学生。
d班来这里考察的只有我、绫小路、须藤以及堀北四个人。
即使是面临着退学的风险，来到这里的二年级学生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的一年级生。可是一之濑把这里变成了一个茶话会的气氛，这让堀北这种风格的人根本没有发挥谈判的余地。
被另外三个不善于和陌生人沟通的家伙盯了3分钟之后，我只好认命的去人群里聊天。在这种上宴会一样的氛围之中，我简直如鱼得水。各式各样的宴会帖送到我面前的时光恍若昨日，这也成为了我来到这所学校的原因之一。
我的父母推荐我来到这所学校，是希望我能够短暂摆脱那日复一日的宴会交际。从成堆的陌生笑脸之中脱离出来，感受到自由放松的青春时光。
很快我就带着重要的消息回到了绫小路他们身边。
“这里没有一年d班的学生，跟我搭话的都是其他班级的学生。我也询问过他们是否有一年d班的学生到场，得到的回复全都是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几个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堀北果断地做出的判断
“走吧。”
除了须藤我们另外三个人都搞不懂了。路上面对须藤疑问，堀北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他。这个信息的意义重大，才开学短短几天1年d班就已经诞生出了领导人。这件事情怎么想都奇怪，堀北自然要去一探究竟。
刚出体育馆，桥本就来和我们搭话。他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须藤话锋一转
“话又说回来，蝶喰你还真厉害。刚才的人群里就数你和一之濑最闪亮！绫小路都看呆了。”
绫小路看没看呆，我不知道。但听了须藤你的话后，他确实呆住了。
堀北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绫小路
“像痴汉一样。”
没办法了，我只好出面打圆场
“这样随意揣测别人可是不对的哦，须、藤、同、学。”
大概是被我略带阴森的笑容给吓住了，他的声音里都带着点僵硬。
“好……好的。”
看他好像流冷汗了，我还是温婉的转换话题吧
“就要到了，一年级的楼层。去年还是我们在使用这里呢，真是一点都不怀念。”
虽然从a班到c班，我们都没有要上前搭话，而是看看状况，可是看见我们的低年级生都尴尬地撒开脸。不在意的学生是少数，大部分学生应该都很讨厌不自在的空间。可想而知明天之后这点也会一样。为了尽早找到搭档，应该也有学生不论是早上中午都会找一年级生搭话，但这是可能有反效果的危险赌注。
不过，我们观察到的一年级教室里，还是有学生沉浸于谈笑。是觉得不需要对这场特别考试感到慌张的学生吗？或是还没有把特别考试视为大事的学生呢？
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想，堀北和我们说出了想法
“留下来的学生，果然很多人都从容不迫呢。”
须藤自然是对惩罚制度有区别一事怀揣着不满的情绪
“真好，明明我们这边急得要死。”
“呵呵，你真慢才到啊，铃音。”
勘查完一年c班后，向堀北打招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们几人齐刷刷的转头，是无畏地盯着这边看的二年c班龙园翔的身影。接下来就是堀北和龙园碰面的必备项目——斗嘴。
一开始我是在边上看戏的，直到龙园说出那种话
“保镖来说，你还真是挑了个脑筋不好的家伙啊。”
“你说什么？”
须藤对此恼火的质问。
堀北用手轻轻制止快要发火的须藤，这话我可忍不了！
立刻走到了龙园的面前
“你是觉得我们绫小路不够格吗？”
我这种转换意思的质问让绫小路本人吐槽了
“他说的不是我吧，把我退出去也太过分了点吧。”
“我根本没办法和龙园打。”
绫小路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说谎的羞耻之心。非常淡定地说出来这种话。
我们两个一唱一和，让明白真相的龙园感受到了阴阳怪气的力量。龙园被气得嘴角抽搐，却只能憋在心里。在我们两个这里龙园是讨不到好处了，所以他将矛头指向堀北和须藤。最终撂下狠话独自离开。
抛却这场小插曲，我们继续往一年d班走。直到看见这个教室内部我们才总算明白了龙园那句他没有在d班攻下任何一个人。
因为这间教室，空空如也。这说的通为什么我们在d班门口的走廊上和龙园发生争执都没有一个学生出来观望、凑热闹。
“这或许是比想象中还要棘手的班级呢。”
堀北如此感叹道。
“对了，在体育馆的时候，你是怎么和低年级的学生交流的？”
绫小路想要和别人交流的渴望再一次展露出来。
在这方面真是意外的好学呢。
既然他都问了，那我肯定会回答他
“我和他们说，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们都很想要参加这次聚会，但因为有各种自己的事情要忙碌，所以没办法到场。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对高年级了解的话，还是主动去二年级的楼层比较好。”
一年级的学生肯定早就发现了，几乎只有b班的学生到场这件事。我这么说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暗示，引导他们主动去找二年级的学生。
而我最熟悉的肯定是同班同学，今天又是特别考试公布的第一天。这种话就自然没认为是同班同学有参加聚会的意向。
绫小路表示学到了。
看他这副表情，我忽然恶劣的捉弄心升起，又补了一句
“不过成功引导的关键当然是我这甜美治愈的笑容。”
这让绫小路由睛转雨。是的，他做不到。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不善社交的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