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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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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人的日常生活就是进入被社会关系安排好的角色。

    在我还和世界尚有关联之时,“我”先后被“独生子”、“女性”、“学生”绑架,而后被“异界生物”、“黑手党首领想要的私人教师”绑架。在那时,我默认了那些事实,并随波逐流地进入被他人安排好的角色,希望这样的顺从能为我补充存活于世人之中的实感。

    但现在不需要了。我一直以为,人除了无法选择出生,之后的一切其实都是可选择的,只是太年幼的我们在社会与家庭之中被塑造、引导了选项,形成了一个投射到外界集体中的“我”,并反作用于内心。而现在,旧世界的“我”彻底消失,新世界的“我”尚未形成,因此我获得了重生。

    是的,人的日常生活就是进入被安排的角色,只不过,这一次的安排者全然是我自己。

    故而我不再需要靠维护被固定视角凝视而产生的投影来获得存活于世的实感,现在的我可以创造出一个全然出于内在自我的视角用以取代。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最开始时其实还没想好要往哪个方向走,那什么“第一堂课”也不过是粗糙的实验。所幸太宰在之后有意无意地留下了一个实验结论:在黑手党中取得威慑,成为博弈者。

    思来想去,这对我而言无疑是最佳选择。

    最直接的好处是我会拥有一个不会跑的靠山。作为异界生物,我不愿被“好心人”上交给国家——我相信日本的科研学者有50的几率还是有人性的,但我完全不相信日本政/府。另一个好处则是,若成为一个能在黑手党中博弈的人,就可以获得不杀人的特权。之前我的确对于杀人无甚想法,或者说,实感?不愿杀人的想法不足以让我主动起来,而今却是要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便不想违背自己的信条,去草率地抹灭人的可能性。

    至于回中国,如今已是下下策。既已证明我并非单纯回到过去,或者一个和我的过去存在人际关系的平行世界,那么原来的世界作为选项的比重便增加了。虽然那里的“我”我并不喜欢,但也不算讨厌,而且那里还有我喜欢的、以及必须负责的人们。因此我仍然必须在有头绪以前留在太宰治身边。

    太宰治——他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都是我从织田作之助那里确定的。虽然之前的近现代文学史上的发现已经让我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在确定时还是感到一丝惊奇:也就是说,就算有问题,这里也还是我原来世界的衍生?又或者原来的世界是这里的衍生?

    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我还差很多证据。

    另外,说来也是我的过错,太宰评价我活得敷衍又认真,我认为对极。比如,织田认出我的黑手党身份是通过我的伞,它其实是一把伞剑,他曾在尾崎红叶的部下那里看到过它,对方说是给红叶大姐新徒弟的礼物,而我竟丝毫没有发觉。我想起获得它的经过,那位小哥并没有提起红叶姐,恐怕也是她的授意吧?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的意思该是请我务必“干净地回来”,这大概是她的又一次考验。

    “伞剑”这么明显的提示,我拿着它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居然完全没有察觉……我捂脸,自觉自己真是敷衍至极。

    更加敷衍的是,这几天里没人告诉过我太宰的全名,我竟然也就真的懒得去问,若否,我应该能更早确认这个世界的问题。

    说起太宰,我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信任”了我不少,或许真是因为我的坦诚?管他呢,结果令我满意就好。总之,在太宰那里我获得了某种允许,这让我越发觉得自在。

    可能我与他之间已经隐隐形成了奇怪的平衡也说不定?但愿不是我的错觉吧……不过按照惯例,越是这种时候我越不能怀疑自己,否则极有可能导向真正的错误答案。所以我还是说服了自己去认为太宰会放任我成为三角的一端,且他在面对我时会更加直率。

    而另一端的威慑,不需要太宰提示,直看黑手党的结构与我和他身处的位置便知,定是首领森鸥外无疑。且先前的实验中太宰即使在我点破后也没有指出我话语里对于首领地位的不敬,这与红叶姐的态度都相去甚远(相比起中原中也,我并不觉得红叶姐有他那样尊敬首领)。容我多想一点,也许他与首领之间本就存在着某种威慑,之前的我则是他们博弈的棋子之一。

    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不会再想下去。倘若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不能宣之于口的制约,那么被他们知道了我知道就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可不像太宰那样喜欢作死,在注定的死亡降临之前,我还没活够。

    至于我和首领之间的么……这个就需要好好琢磨了。

    我决定给森鸥外先生更多的“惊喜”。

    高中时我曾给笔友写信称自己不懂什么是努力,时至今日我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知道了那种感觉。我感到这段时间的自己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自己所需的知识与技能,于是在经过一周多的学习后,我的日语、体能以及世界观都获得了质变。

    很快就到了上“战场”的日子。

    开学第一课,我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给这些黑手党的未来洗一洗脑子。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可惜没有流觞曲水,只有一堵由浸润过鲜血与枪火的面孔组成的围墙。我将自己嵌入其中,盘腿坐在他们之间,就像曾经大学时代的户外课程那样。

    于是第一堂课开始了——

    “今天大家都来啦!和大家以同事的身份相处了一周,你们应该也大致了解我的作风了吧?那么话不多说,直接进入第一课——我们一起来聊聊:你要如何恰如其分地描述自己?”

    这是陷阱,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是人之为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根本——反思。

    也是我手握的反客为主的支点。

    愚民政策是上位者惯常使用的手段,因此总会有人不甘于此,便兴风作浪,掀起了启蒙运动。

    尤其是,战后不久的社会本就正处于反思之中——当我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上一次大战居然距离现今不过十几年之时,我便想到了这个角度。譬如上世纪迷幻摇滚的兴起,正是因为当时几乎人人皆有的战后迷思。

    但对于风头正盛的黑手党而言,最后落下来的角度或该有所不同。也正是因此,才给了我与首领森鸥外周旋的余地。

    而第一堂课的确也如我所料,一开始就让那些年轻的面孔露出了或是迷惑、或是不耐,抑或是深思的表情。

    我说:“畅所欲言吧,如果觉得害羞的话可以听听别人的想法。我先来!我认为在回答这个问题以前,我们还需要思考一个前提:人类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自己的?”

    第一堂课我打算就停在这里,点到为止。埋下种子、培育氛围,这样便足够。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怕等不到和首领谈条件就被关进实验室当珍稀样本去了。

    就算如此,在不长不短的一个小时中,我都几度瞥到了有人在转报我这边的情况。

    最后,课堂在大部分青少年的或是切题或是偏题的讨论中结束——也有学生有一定的理化基础,因此不可避免的将哲学角度转移到了科学角度。不过没关系,畅所欲言正是我的课堂该有的特点,且无论是哪一边我都能侃上两句,因此这反而是好事。

    我看了看游离在外的几个问题少年中的问题少年,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其中一人正是芥川龙之介。

    我和他都是太宰治领进港口黑手党的,算是同门,而这些天里我再未见过太宰,再不加强联系,回家还不知何年何月呢。因此我走向芥川,打算和他来一段尬聊。

    “芥川君觉得这堂课如何?”

    少年烟灰色的眸子毫无感情,但好歹被教化得懂得基本的礼节,还知道我是“老师”,勉强算他的上级。

    “无甚用处。”

    “内容有无帮助存在个体差异,没关系。”我笑眯眯地说,“之后的话题肯定会有变动,我是想问,如果是你觉得有用处的话题,你愿意留下来加入我们吗?”

    他又看了我一眼,却没头没脑地说:“每堂课我都会来。”

    所以不必关心我捧不捧场——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凭你的性格,不喜欢还要捧场,真是因为被教化出的礼节吗?还是说,是受到某人的命令呢?

    我心中隐隐对“某人”有了不同的猜测。但显然不将他们说出来更好,因此我无法从芥川这里确定。

    不过没关系,只要接下来过了首领那关,我就可以只用考虑如何应对太宰的可能性了。

    于是我向他道别,请他帮我稍带一句“自杀指南还需要吗”给太宰,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不久后,便接到了预料之中的会面通知。

    步伐轻快地来到首领门外,我颇有些紧张,还有些可以卖弄把戏的得意,因此开门时在心里悄悄说:森先生呀,我来了。

    于是,我便见着了一个坐在落地窗前悠哉喝茶的森先生。

    他放下茶杯,也没看我:“黎斗老师有什么话想说吗?”

    唔,这个问题——“首领让我先说,是想告诉我人要有自知之明吗?”

    “哈,直言不讳这一点倒是和之前一样。”他又开始了。

    “不一样的是变得不听话了?可是森先生愿意让我把课上完,现在还给了我解释的机会,我想您应该还没有厌弃我。”

    首领低声笑了笑,让我走近些。

    我听话地走过去,停在放着下午茶的圆桌的对侧,瞥见茶盏中浓郁的棕红色茶汤。

    他说:“你很聪明,但也十足痴愚。万小姐,是什么促使我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你不会不清楚吧?人是凭借一副肉身活在地面上的,你能交给我的把柄无非你的性命。万小姐,你的自知之明仅止于此了吗?”

    好家伙,首领不愧是首领,我的小把戏三两句就被废了一半。

    他夸我聪明,大概是因为先前的“点到即止”,那个话题的结局悬而未决,因此我才能获得可以来见他的门票。他知道我这些行为的目的,也顺着我的想法让它发生,只因为他知道我的性命本就攥在他手里,随时可以夺去,这同时也是提示我,我的性命已经失去了用以谈判的价值。

    “您说得对。”我顿了顿,忖度着怎样重新组织语言比较合适,“因此这次谈话的目的在于,我要如何才能让您相信接下来我不会对组织不利,以及我能给组织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很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

    我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能够谈下去的意思了。

    “先说不利。先生担心我对组织没有归属感,倘若我身兼教师与心理疏导的职能,一旦反叛,恐怕引起年轻成员的动摇。先前我并不主动,听话地当一个没什么用处的花瓶倒还好,可现在我主动选择了成为潜在威胁……森先生,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对黑手党并无恶感,您知道我来自异界,这里的一切于我而言本就无关痛痒,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其次,相比起可以随意招揽人才的官方,我更愿意相信一个受限的、因此尽可能物尽其用的组织,这样我的价值才不仅仅是异世界样本;最后,黑手党对于我这样无家可归的黑户本就是最佳选择,更何况这里有太宰,他是我来到这里的契机,这里也有许多正常途径无法获取的信息,它们有助于我寻找回家的方法。若要说不利,恐怕只有我不会轻易亲手杀人。”

    我稍微润色了一下某些可能不敬的话,毕竟我不敢保证黑手党就没有国民意识。

    “黎斗老师,我得提醒你,以这一个小时里你展现的未来,我不认为你能凭它获得特权。不过,”森先生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话锋一转,“你有所求了,这倒是好事。”

    我干笑一声,心说我到底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呢?

    “人人皆有欲望,我只是……”我想起了曾经某位老师问我的问题,那时的回答同样适合当下,“志不在此。”

    “哦?那我需要关心你的志向吗?”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因为它的实现离当下这个组织、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都太远。而且您所说的有所求也与它无关,我只是想开了:既然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何不抛弃从前的枷锁,随性活一遭呢?正好,您所领导的港口黑手党足够容纳我的妄想——任何一家正规企业都会在明面上站在国家机器那一边,因此会为了维持稳定而束缚它,我便不得自由。某种意义上,我觉得我还蛮适合黑手党。”

    不过,怎么润色着润色着,感觉自己有点像成天喊着自由民主的带路党呢?

    好在森先生觉得足够了,他不作声,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于是我开始谈起今日的重点。

    “森先生,与你对话的我,是另一个世界。”

    他抬眼看向我,颇有些兴趣:“口出狂言可不像你的性格。”

    我挑挑眉,笑道:“若不是狂言呢?森先生既能看出我的性格,自然也能知道,我勉强算一个杂学家。二十余年里,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追问,因此现在的我承载着另一个古老文明的、比这里更加发达的世界的基础知识。”

    我将视线放在杯盏中的茶汤上,说:“至少,我们那边来钱的活计就比这边丰富。这便是我能做的事之一。

    “其二,是一个在这里就可以与您一同探讨解决的问题。港口黑手党正处于上升期,士气高涨,而您作为首领的威慑是完全足够的,手下的得力干将也忠心耿耿、能力出众。但在我看来,它还可以更好。

    “就像这杯红茶,它已是世界流行,可它在我们那边还能再次拓宽使用途径。”

    森先生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着,茶汤上倒映的光彩一时间明明灭灭:“继续。”

    “好的。茶的事稍后再谈,我们先说黑手党的经营。一个组织的构成可粗浅地划分为领导、管理层、执行者,按目前港口黑手党的情况来看,您是最高领导,管理层为各位干部和队长,执行者便不胜枚举了。组织想要发展扩张,需要领导确定方向、发现问题,而后管理层提出解决方案,最后交由执行者去完成。在我看来,港口黑手党在这条路径上还能提升效率。”

    森先生笑得意味不明:“你提供了很危险的角度,我不得不夸赞你的勇气。”

    “哈?我当真话听咯?”我挠挠头,不想应付这种已然开诚布公的(虽然是我单方面)交流合作中的话里套话,“多谢您的赏识。那我继续啦——我认为,让各人不仅要在其位担其责,还要在明白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去揣测上级命令真正的指向。如此,一个上下一体的系统里没有偏向的矢量,力气才能集中往规划好的方向使。”

    瞅了瞅首领的脸色,我发现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变化,仍是那副不让别人看穿的模样。没能得到回应,因此我也只好继续下去。

    “我的职能便是让那些小年轻们明白自己于组织的作用,多动脑子思考如何才能做好上级交代下来的命令。当然,我绝不会诱导他们造反,您且放心,我是一个嫌弃阴谋麻烦的人,并且不求金钱权势,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说完了我才反应过来,后面这段话恰好利用了首领先前亲口所说的“现在终于有所求,这是好事”。

    森先生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说:“黎斗君果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但是这样的作风并不讨人喜欢,让人明明相信你的说辞却不想轻易遂了你的愿呢。”

    我能怎么办?这个问题多找找您自己的原因吧。

    我没好气地吐出一口气,松懈了一周的表情管理好险上线,没让我翻出无语的白眼。

    “好办呀!成年人的世界里,该谈利益就谈利益——这也是提高效率的诀窍之一呢。诶?我是不是说了多余的话?您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掌舵者,一定本就十分了解吧。”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使出了身为盆地盆底平原人耳濡目染出的阴阳怪气。

    森先生却像没听出我的讽刺似的,低声笑道:“黎斗君说话生动了很多呢。这样就好,还不至于让我厌弃。”

    得,他也用我的话噎我了。

    不过……他干嘛对阴阳怪气的怼人感到欣慰啊?他是抖m吗?

    算了,首领的心思你别猜,要真的摸透了他的性情,恐怕我也离死期不远了。

    我尝试转移注意力,瞥见了桌面上逐渐冷下来的红茶,刚才暂时忘记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那么,我们可以谈谈茶了?”

    “当然可以,黎斗君难得如此活泼,我要是拒绝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

    忽略他突然转变的画风,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为自己谋另一项私心。

    “奶茶、各种用茶做的甜品——首领,我不想像今天这样大家干坐着聊天了,我想在港口黑手党大楼里的休息区开一家奶茶店。”

    我真的!好久!没有喝茶了!

    离开它,才如此想念它。

    “好处有两个。第一,这样的闲聊气氛更适合我的教学方式;第二,我可以积累经验,上交/配方,给组织拿去开连锁店!”高中结束的那个暑假,我被逼着出门找兼职,曾经在奶茶店打过工,当时那位店主人很佛系,由着我用每天剩下的材料瞎搞,因此配方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其实还有一个比较隐晦的想法。我记得意大利有过黑手党转型做巧克力的奇闻,如今提出这个意见,倒不是真的惦记着靠它转型,好歹埋下一个契机,不是吗?

    “……这就是黎斗君真正喜欢的事吗?”

    我捏起拳头举在心口,目光诚挚:“没错!我就想品尝着自己喜欢的作品,和可以交流的人交流。”

    “……”

    可能是被我的真诚打败,森先生最终批准了我开店的权限。

    我捧着签了字的文件,回程的脚步比来时还要轻快。

    从今往后,我就有新的身份了。

    奶茶店老板!

    自己给自己打工!

    开心!

    “今天心情很好啊?”

    “对呀!”我傻笑着点头,回头对难得一见的大忙人中原中也挥挥手打招呼。

    “等我的店开张,请你喝一杯!”

    他曾说自己可能是我的学生,虽然最后名单里没有他——我猜是因为首领不放心将自己的得力帮手交给我糟蹋——但是我真的蛮喜欢中也,因此愿意邀请他来加入我们的茶话会。难得遇见一个一开始就没那么心理排斥的异性,我寻思着或许在这个世界里还能收获纯洁的男女友情。

    说起来,其实织田作之助我也挺欣赏的,但我总觉得那天太宰找过来时对我抱着一种敌意,而我赌赢了织田也就是因我猜他不会放任我和织田接近。在交友方面,我和他同样谨慎。

    但是,我要交什么朋友他管得着嘛?况且这人都好多天没理我了。

    各有各的缘法,一切随缘咯。

    “中也先生先前爽了约。”你忙到没有时间帮我镇场子,我猜你叫住我可能又是想要道歉,所以——“这次一定要帮我试试它的味道~”

    “嗯,没问题。”

    我故意垮了垮脸:“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不想逼你帮忙。”

    少年愣了愣:“有吗?抱歉,我可能……”

    不太擅长和异性嘻笑打闹?

    正好,我其实也不擅长。

    我拍拍脸颊,恢复到正常状态:“我开玩笑啦!中也先生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就好。”

    我也是。

    “……嗯,没问题。”

    少年的声音低沉磁性,但十足温和,比先前那句同样的回复还要温和。

    糟糕,我好像更喜欢他了呢。

    真是对不住太宰,我应该又会“失控”了吧?而且这一次又是他比较敏感的友人地带,而且,这一次换我主动。

    反客为主的感觉——啧,有点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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