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吐血了
明天就要和父王母后道别了。她与他们的分别,第一次,一别就是十年。第二次,她甚至有种逃离的轻松。可这次呢?没有了上一次的激动和期盼,也不再紧张,只是无尽的惆怅。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惆怅的又是为了哪般?
她想,我要趁夜就走,她不想看见父王母后那落寞的身影。她决定不等司空晟,而是独自出发。
只是柳桑一身男装背着琴,头上戴着母后赠送的玉簪离开时,她到宫门,又朝着父王母后的宫殿磕了头。
这一切,都落在了宫墙上司空国王和柳王后的眼中,当柳桑磕头的时候,柳王后无声地落下泪来了。
水月派一片喜庆之色。
张灯结彩,热闹飞扬!
夏安忙前忙后的,一会嫌弃言泽慢条斯理不够快,一会又嫌弃夏宸手忙脚乱什么都做不好!
这一连好几日,作为主办人的夏安操持着第一助手言泽和夏宸,在被叨叨第九十九遍后,言泽果然怒了!
“又不是你结婚,你瞎急什么!”
这眼看大功将成,吉时就到,言泽竟然在这个时候想撒手不干!夏安轮起身边的喜担边打边说:“嘿!亏柳荷喊你师兄这么多年,她的婚事你还不得像你自己婚事一样上心!活该你没人要,活该你单身!”
这一众师兄弟都看着,众目睽睽之下,愣是言泽脾气再好,愣是他平常再让着夏安此刻也突然怒起,一把夺过了夏安手中的喜担!
其实夏安与言泽斗了很多年,言泽总欺负柳荷,夏安便帮着柳荷欺负言泽。她与言泽相斗,从来都是以她战胜,言泽告饶为止。毕竟言泽修得是医,她修得是剑,她胜乃是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怎能有被医者夺走剑客手中剑的道理,虽然那只是根喜担!
夏安一下子怒起,便真得朝言泽打来,言泽看夏安不管不顾,爽起真武功来,他慌不择路,便边抵御边跑。
“言师兄,加油!”
“夏师姐,加油!”
师兄弟们熙熙攘攘地哄叫起来!
言泽并不出招,只偶尔接两招便只管往前跑!
夏安本是被下了面子欲抢回喜担,但一路追来,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办法接近言泽。越跑越发现,以前明明自己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抓到了言师兄,对他摩拳擦掌,告他讨饶!今天他竟然一反常态!
她越想越气,到后面就使上了全身功夫!可任凭她怎么努力 ,言泽始终不远不近,离她一米远!
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
夏安气得大喊:“言泽你给我站住!”
言泽竟然真得站住了。夏安虽嘴上喊着站住,但身体还是往前使劲冲去,哪料到言泽真得就马上站住。
这一站,夏安直重重地撞倒在言泽身上,言泽猛得抱住夏安两人朝地上摔去!
“哎呦!”言泽摔在下面,痛得喊疼!
夏安有言泽这么一个肉垫在下,何况又被言泽用手牢牢护着,除了一时晕眩自然毫无感觉!
她低头好笑得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言泽,笑起来说道:“言师兄,你可服输了!”
夏安一双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露出来,非常可爱。
言泽心跳难耐,只睁睁地低低道:“输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夏安却好像并没有听到,抢过言泽手中的喜棒,兴高采烈地自顾跑开了!
言泽坐起来,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心中想,刚才她究竟听到了没有?听懂了没有
“你说谁赢了?”
“自然是夏师姐!言师兄不每次都输给夏师姐!”
“那是当然,我们夏师姐的剑术可是很厉害的!言师兄怎么可能打得过!”
“胡说!言师兄武功可厉害了!”
“厉害那每次都输给夏师姐?”
“哼,那是言师兄让着夏师姐!上次和南弦师兄比剑,言师兄可和南弦师兄打了平手!那可是南弦师兄啊!秋翼元老可说了,我们水月派弟子中南弦师兄的剑术最高!”
“是啊!我听南弦师兄也说言师兄不仅医学造诣高,剑术也快超过南弦师兄自己了呢!”
……
“别争了!你们看,可不又是夏师姐赢了!她可抢回了喜担!”
闻此,只见夏安正得意地朝众师兄弟眩了眩手中的喜担!
“夏师姐厉害!”众师兄妹一致朝夏安竖起大拇指!
待夏安走近里堂,才有人默默说道,“我就知道言师兄遇上夏师姐,铁定输!”
“是啊!每次都输!”
“没关系,反正,言师兄也只输给夏师姐!”
……
樊离与柳荷的闲事,于水月派那就是又娶又嫁,自然热闹非凡!
司空溶安与辰空等人一起出来,以为是司空晟等人到。
没想到却只是玄司国使者匆匆带来消息。
“司空公主霖霜,病逝!”
“什么!此事可真?”
“弟子看到了司空国王的讣告,这是司空国王的亲传信!”
苦槠仙君拿过信,只觉指尖颤抖。
只见信笺上书:爱女司空霖霜突然病逝宫中,医官无束,已无力返天。
辰空不信,求看信。
苦槠仙君并无反应,只沉默着将信递给辰空。他只觉天地万物失了颜色也失了声音,那红色的喜布不见,只剩一片迷蒙,突然那迷蒙的光消失,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片漆黑。
“掌门……”
“大哥……”
众人惶惶然去扶住掌门。
唯有司空溶安,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头,在众人惊慌失措中,她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她的双眼已经被眼泪打湿,她迷蒙着双眼,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竟然来到了寒潭。
这一路,她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她失魂落魄,她无法想像,他竟然已经爱她至此了吗?
听闻司空霖霜逝世的消息,他竟然心痛得喷出一口血来!一头黑发立马变白!
她怎么又来这里了?
她的心又为何如此如此痛!
痛到无法呼吸了。
是嫉妒还是爱而不得?
这不重要,这不重要!
她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
她只觉这天上人间,没有什么她可留恋的。
直至来到寒谭,看到正在打坐的三位元老,这才如梦方醒。
她刚想离开,却看到三位元老站起来,溶安条件反射地躲在了树后。
慧度元老和秋翼元老一起匆匆离开。
锦若元老刚站起来,便听到锦若元老打开了火光珠,只听林子棠在里面喊道,不好了,锦若元老,掌门吐血昏迷了。
锦若元老慌忙站起,紧急而去。
溶安虽然听得不真切,但从锦若元老的神态大概知道定掌门依然未醒。
她本想随锦若元老同去,但不过一念,又想,那又关她何事?掌门可不是为了柳桑而昏迷吗?
等锦若元老和慧度元老走了,她才出来。
她心中到底放心不下,正想回去看看,忽听一声音传来。
“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你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且你只会被马上赶下山。”
“你是谁!谁说我是被赶下山的。”
“哦,你这么软弱,又有什么用”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你能怎么帮我。”
“让他爱你。我能让你健康,让你强大,他自然就爱上你了。”
“跳下来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你,你是啸天,我不可能让你出来。”
“我有很多选择,可能帮你的,只有我,只有我……否则,你将永远得不到他的爱。我选择你,只是因为我可怜你,我不忍你为了爱如此痛苦。”
“你这么软弱,他都不愿多看你一眼……他这么强大,你这么柔弱,你怎么配得上他?”
“跳下来……我就能帮你。”
“哈哈哈,你对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连跳下这悬崖都不敢。”
“不,为了他,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根本不爱他。所以你也不配得到他的爱,他爱的人必须像他一般强大……为了他,你跳啊。”
“我帮你,变强大……他就会对你笑,拥抱你。”
不,不,我不能。
溶安崩溃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彷佛是从她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你爱的人,他走火入魔,他马上就要死了。只有你能救他。”
“不可能,苦槠仙君怎么会死。”
“他走火入魔,吐血了。你刚才见到了啊……相信我,如果你再不救他,那就来不及了。”
“再晚,等他一命归西,我也帮不了你了。”
画面中突然出现:锦若元老匆匆跑进简竹居,迎面而来的林子棠一身白衣,连头上都戴着白巾。
“啊,苦槠仙君……”溶安欲往画面中跑,画面突然消失了。
“你不跳,就快去给他送终吧……懦弱的人啊。虚假的爱啊。”
“我怎么救他!”
“你跳下来,我帮你变强大,你就能救他。”
“好。”
溶安突然纵身往寒潭一跳。
那不受控的跌坠感,这一次,她没有尖叫。
除了深深的下坠感,晕眩,还有寒冷,仿佛跌进了地窖。
这一瞬,溶安以为自己要死了。
自己竟然是这样死的吗?
在她快要跌入潭面的时候,突然一阵紫光闪耀,那紫光接住了她。
溶安伸出手,从手中捞出了那团紫色的光,魔盒中发出了更强烈的紫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