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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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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送我回去吧。求求你!”只见刚才那名村妇拉着柳荷的手,伤心哭泣。

    “怎么了?”

    “大师,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吧,我的孩儿还在医馆呐,大师……。”

    “你先莫急。”柳桑替苦槠仙君扶住了她的手。

    “掌门,她的腿摔断了。我正在给她包扎,可她硬阻止着我,要我先送她回家。”柳荷急急解释。

    “大嫂,你先莫急,我们定当尽心帮你。”

    “谢谢,谢谢你们。昨日早上我带孩子出门浣洗衣服,孩子自己在上溪玩。不过一会,我忽然发现他倒在地上,全身无力。我连忙送她到医馆,可太夫扎针喂药都无用,太夫说神仙草或能一用。可方圆几里,只有雪松林中才找得到神仙草,因此昨日我才急急赶来。没想到这里雾这么大,神仙草没有找到,我自己却先摔了腿,怎么也出不去,也不知道我孩儿怎么样了!”说着又是磕头又是哭起来,“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我想见我孩儿。我得马上回去!他才七岁啊!”

    “大空国薛相约我到马尾村医馆一聚,如此,柳荷柳桑夏宸你们带一众子弟在此处继续找樊离,帮受伤的村民。言泽辰空,你们三人随我去医馆。”

    “是。”众人领命。

    柳荷等一众水月派子弟都不肯停下稍歇片刻,依然在雪松林不停地寻找,柳桑眉目紧锁,一路紧紧地跟着柳荷,全力寻找樊离。

    言泽背着妇人同苦槠仙君柳桑一道来到了马头村。

    刚进村庄,只见路上没有行人,一片萧条。

    “怎,怎么回事?”村妇惊慌失措,“幺儿,幺儿……。”

    终于寻到医馆,只见医馆前面躺满了人。

    “王大爷,李伯……你们怎么了?”村妇挣扎着下来,撇着腿弯腰问。只是躺在地上的人都有气无力,只能睁开眼睛看看,动了动嘴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王太夫,太夫,幺儿,幺儿,”

    刚进医馆,迎面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紫袍加身花白胡须,颤颤迎上前来:“苦槠仙君。下官薛亭山”

    “薛相。”苦槠仙君还礼,“这些人为何如此?”

    “苦槠仙君,大王原派老臣到雪松林等苦槠仙君。可昨日下午老臣刚到镇上便发现镇上几乎所有居民都晕在地上,意识清楚,却全身无力。我带了京中医师过来,一直查看。今晨,隔壁村全村居民也都出现了相似症状。”

    “可探知缘由?”苦槠仙君朝薛相及御医,又看向言泽。

    言泽上前,“这症状像及了传说中的瘟疫若抽丝。”

    “不会,不可能!”薛相激动地说。

    “薛相,就算您不相信微臣,您也要相信言医仙啊。言医仙深得锦若元老真传,定不会诊错。请您赶紧安排封城吧!这若抽丝要是再传染下去,后患无穷啊。”

    “不,不能封城,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儿吧。”床榻上的孩子,面色苍白,许是听到母亲嚎哭,眼皮抖动。

    苦槠仙君取出玉露汁,走至床前,将玉露汁引了一滴给幺儿服下,只见幺儿非但没好,反而呕吐起来,脸色涨红。苦槠仙君连忙将玉露汁递给柳桑,扶起幺儿在其后通穴,又传了些灵力给幺儿,方才无事。

    “怎么会?如果是若抽丝,当年石头仙师就是用玉露汁救了众人啊?”御医疑惑不解,言泽又去给幺儿诊治,发现他的症状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虚弱。

    “真得是若抽丝吗?不会啊,怎么会呢?”薛丞相欲要摔倒,御医一把将薛丞相扶抱坐下。

    “薛相,可能,可能只是症状像及了当年的若抽丝,但实际可能并不是。若是若抽丝,这最好的药就是玉露汁啊。等等。”御医又转身向苦槠仙君行了拜礼,说道:“苦槠仙君,可否请您将方才玉露汁给我等一看。”

    他从柳桑手中接过玉露汁,仔细观察瓶身,又打开瓶盖仔细闻了闻,“这是玉露汁啊,千真万确,绝没有错。”

    “这,这本来以为苦槠仙君到来,就有现成的解药。可如今,如今还得先摸清病症再研究解药,只不知这病又得拖得几天啊……”御医悲悯众人,老泪纵横。

    “造孽啊。这难道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薛相颓败地说。

    “薛相,薛相……不好了薛相,听说京中不少百姓也得了若抽丝,瘟疫形势严峻,大王传诏,让您立刻回去呢。对了对了,还请您恩请苦槠仙君帮忙。”御使大卫进来道。

    “掌门,京都离此遥远,此事怕不止瘟疫这么简单,更像是人为投毒啊?”言泽说道。

    “不会,我已经查了水源,也勘察了村中所涉饮食物件,并没有验到毒啊?”御医信誓旦旦地说。

    “此事,薛相如何看呢?”苦槠仙君只盯着薛相,此时众人方觉薛相有异。

    “薛相?”

    薛相似突然想明白了,走到案桌前,手颤颤地写下了一个药方子,说道:“林卫,请你快马加鞭将此药方送回京中。请太夫按此药方剂量准备并加入水中,让得了若抽丝的病人都聚集一起,不过半个时辰,定当都好。还有请告知大王,若抽丝并非瘟疫,乃是人投毒。具体我自会回京中向大王请罪。让大王叮嘱百官,守好水源。”

    “是!”林军收了药方子,往京中赶去。

    “苦槠仙君,待这众人好起,我定将当年之事一一告知各位。只是也请大家帮忙寻找今天这投毒之人。”

    这边御医也已抓起方中草药。

    柳桑协助大家也起烧水。

    随着草药在水中滚滚升起,那腾腾热气,驱散了初冬的寒凉。

    “娘亲,娘亲,我好饿好渴。”幺儿从母亲怀里坐起,虽脸色苍白,但人却不像之前般死气沉沉。

    “幺儿,幺儿,好好,娘亲给你做最喜欢的糖醋鱼,云吞面。”

    “青菜粥煮好了,可以先给大家填填肚子。”柳桑拿过来一碗给小幺儿,众人也陆续将粥分给渐渐苏醒之人。

    灰暗的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两道火光,是水月派的信号灯。看来京中与马尾村的人已全部恢复。

    “我们这里全部都恢复了吗?可有人伤亡?”薛相走至医馆门前,颤颤问。

    “禀薛相,掌门,全部都恢复了,有各别老人觉得体乏但并无他碍,大家都已恢复,并无伤亡。”

    街上已有行人,偶闻小孩啼笑。

    薛相沉重的脸突然有了欣慰的笑意。薛相爱民如子,为朝廷社稷为黎民百姓不知创造了多少福祉。此刻,他释怀的表情让人动容。

    薛相却突然跪了下来,双手伏地,头重重地扣了三下,额头血直流。

    “薛相,薛相!”御医不知薛相为何如此,急得连扶带抱,两人都拉不起薛相。

    “大王!老臣有愧啊!苦槠仙君,老臣有愧啊!”

    “您起来再说!”苦槠仙君制止了薛相,并止住了他额头的伤口。

    “想我薛亭山,一十七岁入仕为官。日日夜夜为民请命,为君担忧。从不敢怠惰更不敢以私枉法。我年近五旬方得一子,可怜他稚童幼子,生来体弱,到七岁苦药针灸每日未断。我妻为儿寻遍世间药访遍民间医,可依然未能给他一日体健。可我儿他从小聪慧懂事,从不说药苦也从未说针疼。我妻子去世时,责怪我,身为重相,却因自爱清誉不敢向大王求得恩典,向月水派求得玉露汁一试。两国交好大宴上,我恳祈恩典,希望得两国大王怜悯得水月派玉露汁。可玄司国王一句,天下为公,就让我再难开口啊!大王体恤于我,每每恩赐琼玩玉器于我儿,珍稀补品药件络绎不绝。我深得王恩,理应全报天下。可我,可我终不敌心魔。我设计了若抽丝之症,诱出水月派拿出玉露汁,并从中调包。本应换出了其中两瓶,可有一瓶却不知去向,我最终拿到一瓶玉露汁。”

    “据说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两位太医将玉露汁倒进滚水中。你又是如何调包的?还有你又不懂医,又如何研究出若抽丝?”言泽问道。

    “当时随我就诊的两位太医,一位姓姜,是亲自调理王宫贵族的世家医官,其少时曾随其祖父研究玉露汁。对玉露汁的功效甚为崇拜,我家孩儿便多得他照料。他为人宅心仁厚,痴迷医学。虽然在族里并不多受欢迎,可他的医术却独特精湛,他不喜普通病术,喜欢挑战研究。世人不懂他觉得他孤傲,族中人不懂他觉得他浪费遗传的天资,作为族中这代医学天才却不为光耀门楣。”

    “是他与我,设计了若抽丝。但若抽丝虽让人无法动弹,体弱无力,但绝不伤人性命。这,是我们的底线!我们设计出若抽丝,并且我亲自去请说动石头仙师拿出了玉露汁。不,其实我根本没有请说,石头仙师听闻玉露汁可救人与危难,并未有半分疑惑,立马便拿出了全部玉露汁,并随我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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