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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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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后,陆应星闲散地靠着椅背,曲起右臂撑在交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搭在唇边,左手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地轻轻叩击着木质扶手,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倘若从旁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试炼台上。

    今日坐在陆寻身边的是流明堂的穆正穆堂主,流明堂是二十年前新成立的门派,当年碧华派分出去一支,另立山头。

    因此流明堂相较于其他大派,根基稍显薄弱,但又因其出自碧华派,其他各派处处礼让几分。

    穆正去年刚接任堂主之位,半个月前便早早地到了九和宫,三不五时就去玉和殿拜见陆寻,但算上今日,才是他第二回真正意义上的见到陆寻。

    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是磨了范士安好几日,送出去两柄神兵利器,才得了今日的坐席安排。

    穆正费尽心思接近陆寻,自然是有所图谋。受九和宫庇护的城池起码得有十来个,但是流明堂呢,只有一个,且是个人口不多的小城。

    而他此行,就是为了让九和宫分出一两个城池给流明堂代管,不必真的划过来,穆正知道,就算他想,九和宫肯定也不会答应。

    但是穆正思来想去,纵然九和宫是当今第一大派,要庇护那么多城池,想必九和宫亦是捉襟见肘。

    他此行打的主意就是求得代管之职。管它什么名头,只要求来了,城中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因而穆正的一双眼睛粘在了陆应星身上,时刻关注着他的风吹草动。

    穆正顺着陆应星的视线看向试炼台,台上一男一女两个修士面对面站着。

    今年流明堂无人下场,加上穆正这几日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范士安身后,根本无心去探听试炼大会的比试情况。

    乍一看只觉得手持黑剑的女修面生得很,女修对面的男修他是认得的,是青玉门的季知。

    上一届试炼大会的时候,穆正还不是堂主,观战时他曾见过季知出手,是个蛮力无穷的狠角色。

    想必今日细胳膊细腿的女修要遭罪了。

    “是吗?”

    穆正听到陆应星的声音时一惊,环顾四周才发现陆掌门是在同他说话。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随口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在修行一事上穆正或许比不了其他掌门,但若是论及察言观色,他的敏锐程度远远超过在场所有人。

    陆应星简洁的两个字就让他品出言下之意,季知和这女修之间,陆掌门更看好女修会赢。

    “但修行一事不可按常理推断,能到此关,想必她亦有自己的本事。”

    台上的比试开始了,陆应星眯起眼眸,没有说话。

    穆正端详着他专心致志的神色,没敢再出言打扰,只好跟着认真观战。

    试炼台上,是季知最先出招,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提气,振臂,挥拳。

    季知人长得好似钢浇铁铸,拳风和罡气也是一个路数,来势凶猛。

    钟妙妙反手拔出破光剑,手腕外翻,一手剑指高悬半空,另一只手握破光剑迎着攻势将其平刺而出。

    剑尖与拳头相距不过三寸,两股无形的罡气一时间维持在微妙的平衡当中。

    这一招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大有探探深浅的意思。

    二人僵持时,钟妙妙并不急于先补上后招,相反,季知是心急的那一个。

    在季知的预想中,他今日应该是可以速战速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凌云派的掌门打倒,替青玉门上下一雪前耻。

    钟妙妙前几轮的比试,季知都观战过,能当上掌门,自然是有两把刷子。

    在他看来,钟妙妙的剑势运掉自如,潇洒英气,与落霞派对战时靠以气御剑反克沈云行的双剑称得上巧思。

    但她的这些本事,在季知面前,都算不上什么。他的拳,是世间最刚韧的拳。

    再锋利的剑,只要遇上他的拳,便只能铩羽而归。

    一百年前,凌云派靠罡气化形侥幸胜了青玉门,再往后便龟缩在山中,不敢再踏足试炼大会。

    在唱名时听到凌云派三字时,季知便暗下决心,若是在比试中遇上凌云派的人,他定要替青玉门扳回一城,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百年前凌云派的胜利只是一时运气。

    或许是天意,竟然真的让凌云派的掌门与他比试。

    季知不再犹豫,当即又挥一拳,双拳齐齐发力,破光剑受他的罡气所逼,连带着钟妙妙也后退两步。

    试炼台下,穆正在心底大呼:他说什么来着,就说这女修今日要遭罪吧,陆掌门非同他犟,你看看,这才第一招就招架不住了。

    他暗暗观察了下陆寻,意外地发现他神态悠然,丝毫不见紧张失望之色,不免心中犯嘀咕,莫非这女修还有后招。

    而另一边,古成化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正大光明地护短:“这厮当真野蛮!粗俗!无礼!”

    晏见山尚能沉得住气,劝道:“别急,别急。”

    钟三元一手攥着钟双岚的袖子,另一只手被绿婵紧紧抓在手心,看到季知双拳齐出时狠狠地替师姐捏了一把汗,几乎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

    “莫慌,”晏朝柏忙道:“这才刚开始。”

    人群之中的谢琅长身玉立,英俊的面容较平日多了几分严肃认真。

    与其他几人的心境全然不同,他在等,等钟妙妙使出那一招。

    但钟妙妙暂时还是没有要出招的意思,她很谨慎,百年前的一场比试,青玉门铭心刻骨,直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百年已过,想必青玉门的功法早已精进,钟妙妙想摸清对面的底细,没有贸然出击。

    与她截然相反,季知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利落,因而,在钟妙妙后退之时,他便迅疾地交替挥拳,拳头如疾风骤雨直奔钟妙妙而去。

    季知以气入拳,挥拳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应接不暇,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钟妙妙剑势一转,手中的破光剑舞得密不透风,季知的拳到何处,钟妙妙的剑即刻就到何处。

    在台下观战的众多弟子看来,钟妙妙疲于应付季知的攻势,已然露出败势,其中就包括周子高。

    他拍了拍郑焱的肩,幸灾乐祸地说:“郑执事,你的好友钟掌门今日要折在季知手里了。”

    郑焱对他的语气很是不喜:“如今就下论断尚且为时过早。”

    周子高嘴一咧,乐了,用胳膊肘抵了抵身侧的同门,“你看他还不信,咱们走着瞧吧。”

    而在谢琅看来,尽管季知来势汹汹,局面看似一边倒,实则季知的每一拳都被钟妙妙及时挡下。

    很显然。钟妙妙在等,她在等什么?

    难道是等破光剑碎?

    谢琅虽不觉得仅凭季知就能碎了破光,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愿看到破光剑破碎的一幕。

    毕竟这是钟拂之让他取名的剑,此剑意义非凡。

    谢琅依旧是负手而立的姿势,但薄唇却抿成了一道直线。

    幸而钟妙妙没有让他等太久,剑影与拳风翻飞的间隙,钟妙妙左手向上摊开,五指微屈,指尖之上瞬间现出水滴大小的气珠。

    她抬手向前一推,五枚气珠径直向季知的面门急速掠去。

    季知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暗器?”

    他有心让钟妙妙见识一下青玉门拳法的刚硬,后撤一步,举拳与飞驰而来的“暗器”直接硬碰硬。

    但出乎他的意料,想象中硬碰硬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暗器”在触及到拳头的那一刻,他才发觉,那不是暗器,是气珠。

    气珠撞上他的拳,如水般飞溅,拳风裹挟的罡气随之消弭于无形。

    这是……难道是传说中的罡气化形?

    在一瞬间季知忽然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必是钟妙妙鼓弄玄虚,他啐了一口,咬牙道:“雕虫小技,这种程度可赢不了我。”

    钟妙妙对他的挑衅不予理会。

    她想到不久前的一件事——

    钟双岚与燕清比试时,谢琅曾问:“若是你,会如何破局?”

    钟妙妙当时答他:“要么硬碰硬,要么以柔克刚。”

    如今看来,还是以柔克刚更胜一筹。

    钟妙妙双足在台上轻轻一点,提气御起青云功,飘逸地掠至半空停下。

    季知狐疑地盯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瞬,钟妙妙闭目,神色专注,她双手摊开,掌心向上,试炼台上忽然漫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水雾,自下而上蔓延至半空。

    又在故弄玄虚,季知双目圆睁,正欲斥责,忽觉不对劲。

    今日万里无云,红日炽热,暴晒的日光下怎会出现水雾。

    不,这不是水雾。

    这是……

    他向前探出手,粗厚的大掌握住一把水雾,猛地使力,将其在掌心捏碎,季知的脸色顿时扭曲变色。

    是罡气。

    莫非竟……竟真是罡气化形?!

    台上的季知已堪破玄妙,而台下许多人还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

    陆应星猛地倾身坐起,吓了穆正一跳,而青玉门的白门主当下亦是阴沉着一张脸。

    季知顾不得那些,立马仰头去看半空中的钟妙妙。

    只见水雾越聚越多,将她连同破光剑一起紧紧包围起来,水雾清澈,相互汇聚,如同为她披上一件水做的外裳。

    透明的水衣作为一道屏障,在炎炎夏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晏朝柏奇道:“这是什么?”

    晏见山嘴唇翕动,正要说出自己的猜想时,就听到谢琅带着笑意,极缓极轻地说了一句话。

    “罡气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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