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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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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寻没有在这个话题停留太久,转而说起试炼大会。

    “晏伯父的小孙儿今年是否下场比试?”

    说到晏朝柏,晏见山不自觉地露出笑,捋了捋胡须,“是要下场,不过以他的修为,料想撑不了几轮,哪比得上钟掌门。”

    “晏伯父何必自谦,”陆寻接话的语气极为自然,“再过两日就是试炼大会,能教晏伯父夸赞不已,我也等着看钟掌门大显身手了。”

    正说着话,朱川和青竹回来复命,青竹手里捧着一摞书册,粗粗一数,约莫十来本。

    “掌门,符道的功法秘籍皆在此。”

    陆寻起身走过去,随手拈来一本,翻看两页,又放了回去:“待会给钟掌门送去。”

    “有劳陆掌门费心,倒也不必教人专程跑一趟,我自行带回去便可。”

    “既然如此,”陆寻将青竹手中的书册整摞抱在怀中里,踱步来到钟妙妙面前。

    刚刚说话的时候钟妙妙就已经起身,陆寻左手将书揽在怀中,两人面对面站着。

    钟妙妙伸手去接,但陆寻没动。

    她不解地抬眸,出言提醒:“陆掌门?”

    坐在一旁的晏见山品出点特别的意味,陆寻个头也很高,他俯视钟妙妙的时候,晏见山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陆寻的目光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咦,这是何意?

    莫非他对钟掌门……

    罢了,都是年轻人的事,与老头子无关。

    晏见山也年轻过,端起茶盏吹了吹杯中茶叶,不紧不慢地饮茶。

    而陆寻闻声也反应过来,将书册递到她的手上。

    “多谢陆掌门。”钟妙妙接过书后仍直直地站着,没有落座的意思。

    晏见山见状,知道钟妙妙这是想回去了,便将手中茶盏轻轻搁回,起身告辞:“那我们便不打扰贤侄了。”

    陆寻说了两句客套话,便没再挽留,送二人走到殿门口。

    “晏伯父且放宽心,魔物一事我定会提醒各门各派多加防范。”

    “有劳贤侄费心,”晏见山连连点头:“留步,留步。”

    陆寻跟着跨出门槛,但没有再送,只是站在门边,目送两道身影走下殿外石阶,穿过大殿台基,沿着山道渐行渐远。

    朱川不明所以地立在陆寻身后,忽听得掌门唤了他一声。

    “弟子在。”

    “我今日身体不适,勿让任何人扰我,若有事,让他们去寻范长老。”

    朱川:“是。”

    说罢,陆寻独自迈步下了台阶,绕过玉和殿朝后头走去。

    玉和殿后就是陆寻的住处,他对守门的弟子又吩咐一遍不许任何人打扰,走到回廊处四下已无人,陆寻不再掩饰,脚下步伐明显加快。

    他快步走回卧房,自屋内将门仔细地栓好,绕过一座屏风,再撩开右手边的帷幔,来到博古架前。

    博古架固定在墙壁上,上头放着柿柿如意瓶,豆青釉福禄瓶,岫玉白菜等摆件,陆寻伸手按在第三层最靠边上的紫铜香炉,手腕一带,拧着香炉转了四圈。

    “嘎吱嘎吱——”

    博古架连同那块墙壁一同转动,露出仅供一人通过的密道入口,陆寻闪身而入。

    待他进去后,博古架又嘎吱嘎吱地复位,墙壁恢复平整,看不出一丝异常。

    密道内阴暗无光,但显然陆寻不是第一回来了,他对密道内的情况了如指掌,熟门熟路地下台阶,转弯,直行,再下台阶……

    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密道尽头出现一堵墙,墙边各有一烛台,陆寻在黑暗中精准地摸到右手边的烛台,再一拧,隐藏在墙中的石门缓慢打开。

    门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从门里漏出的微光也越来越多。

    这是一间密室。

    密室内的墙上固定着和门外墙上一模一样的烛台,陆寻转动烛台关闭石门,转而向密室深处走去。

    密室久不见光,屋内只燃了一支儿臂粗的蜡烛,光线昏暗,由于只开了一扇小小的气窗,空气不流通,气味十分难闻。

    但陆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朝里走去,在密室最深处,有个精铁打造的牢笼,牢笼里关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翁,老翁手脚都缚着沉重的锁链,插翅也难飞。

    笼内无床无榻,只有满地干草,那老翁就背对着笼门,卧在干草之上,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动都没动一下。

    陆寻站定,拽了拽固定在铁笼栅栏上的锁链,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难为陆掌门纡尊降贵来这腌臜地方。”

    老翁说话阴阳怪气的,陆寻不以为杵,食指向上,指了指密室屋顶:“你可知上头是何地?”

    “除了贵派,还能是哪里,”老翁没好气道。

    陆寻的声音中带了冷意:“丁老怪,我劝你识相点。”

    “不识相又能如何?陆掌门难道能让我死?”

    丁老怪出其不意地转身坐起,手脚的铁链跟着发出响动,他往前一扑,双手紧握住铁笼,一双绿豆眼死死盯着陆寻,阴恻恻地说道。

    “老头我倒是想死,陆掌门你能让我如愿吗?”

    陆寻不搭理他,平静地说回之前的话题:“这密室之上,是我派栽种奇花异草的草药圃。”

    丁老怪眼神和缓下来,狐疑道:“你想说什么?”

    “想出去吗?你有多久没研炼药材了?”

    “你当真要放我出去?你不怕——”

    陆寻不接话,嘘了一声,“我问你答。”

    他的神情越平淡,丁老怪心里越是没有底,但被关得太久,陆寻的提议更是诱人。

    丁老怪犹豫片刻,咬咬牙信他一回:“你问便是!”

    “百转丹真有功效?”

    “陆掌门,老头我一共炼了四颗,试药时用了两颗,只余下两颗,被你抓来后,你喂我吃了一颗,又喂那小魔物吃了一颗。”

    “至于功效,我如今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有什么好问的。”

    陆寻又问:“百转丹服下可有副作用?”

    丁老怪目露精光,试探道:“陆掌门是想让我重炼百转丹?”

    陆寻不语,唇角微弯,烛火的微光给他镀了层金边,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尔雅。

    但丁老怪却瑟缩了下。

    他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厉害了。

    不,陆寻根本算不得年轻。

    丁老怪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的名字不叫陆寻,叫做陆应星。

    如今陆应星已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

    魔。

    不知他如何靠改名换姓来遮掩身份。可笑,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发觉九和宫的掌门早已堕魔。

    丁老怪每每想起早年间陆应星折磨自己的手段,心底就一阵抽痛,越想越不忿,闲来无事就破口大骂。

    但他被关在密室里,整日无事,有的是空闲,便不分昼夜地骂,骂到后来都骂不出新词。

    难得一回把人骂到跟前,丁老怪起初不想给他好脸色看,能来说明陆应星有求于自己。

    可放自己去炼药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丁老怪本就炼药成痴,关了这么多年的禁闭,几欲发狂。

    他原以为陆应星是想让自己重练百转丹,还想着套套话,没想到反惹了陆应星不高兴。

    丁老怪清了清嗓子:“若说副作用……或许是有的。”

    “说下去。”

    “当初陆掌门为了试验百转丹是否真有奇效,曾经捅了老头我两回,可还记得?”

    不错,当初钟拂之失踪,陆应星遍寻不得,机缘巧合下得知个消息。

    几年前,钟拂之与谢琅某回下山后路过一个小镇,恰巧药痴丁老怪也在那个镇上,丁老怪将药投入水井,药迷了客栈里的人,然后绑回去试药。

    被药倒的人里包括谢琅和钟拂之。

    丁老怪的迷药很奇特,中招者哪怕是修士,也逃不脱,且无法使用罡气。他把十来个人掳到荒宅里,要挑两个人试药。

    事实上,陆应星到现在都不曾告诉丁老怪,当初让丁老怪放过其他人,主动愿意试药的人是谁。

    得知消息后,陆应星费了点手段将丁老怪抓来,一番逼供后,丁老怪交代了。

    那药名叫百转丹,需得两人以对方的血为引,同时服下。

    倘若百转丹炼制成功,若一方身死,只要同服之人还活着,身死之人便能复活。

    但丁老怪也不知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陆应星二话不说,直接找来一个魔物,与丁老怪各喂一颗百转丹,随后捅了丁老怪一刀。

    丁老怪当场气绝。

    隔了两日,丁老怪悠悠转醒。

    陆应星又捅了一刀。

    丁老怪直接断气。

    隔了五日,丁老怪再次悠悠转醒。

    陆应星这才信了他的话。

    可百转丹只有四颗,皆已用完。陆应星信不过丁老怪,就算丁老怪再研制出来,陆应星也不会吃。

    为求长生,他索性入了魔。

    为了遮掩身份,陆应星苦心孤诣地编出寻找失散血亲的故事,避开“父子”齐聚的场合,“父”假死后,“子”回来接任。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工夫不负有心人。

    他终于等到了。

    听到钟妙妙说出谢琅的名字时,陆应星就怀疑她是钟拂之。

    可相貌大变不说,关于过去,她看起来没有一星半点的记忆。

    甚至,用疏离客气的语气同他说话。

    陆应星想不明白,这才找丁老怪确认。

    丁老怪见他似有神游之相,小声叫了句:“陆掌门可还记得?”

    “当然。”

    “虽死而复生,但活过来后我便发现自己白发少了许多,但记性变得不大好,有几个不常用的药方我竟记不起来了,还有些旧事亦忘得一干二净。”

    “百转丹中添了忘忧草,我猜测此药生效时虽可助恢复年轻,但有损记忆。”

    陆应星心里咯噔一下,他静了许久,才艰涩地问:“倘若要记忆全失,岂不是要……”

    他没说下去,丁老怪药痴的劲儿却犯了,没留神陆应星的异状,兴致勃勃地替他解惑。

    “那至少得死上十多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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