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了个春宫图
回淮阴的路不比出来的时候更容易,但仅限于道路难行。
一路走下来更坚定了-沈大哥实乃良配的想法。我一路顺遂他功不可没,不知他从哪儿摸来的文牒上,我十五岁,名刘钰,和我以前的名字还沾了点边儿。有了这玩意儿,一路过关未遇刁难,给我带的随身用品也齐全适用,就是东西多了有点沉。
可惜,吕姐姐没这个福分!
途中未见难民,家家户户一样过日子,秦始皇死了换成秦二世,陈胜吴广起义造了反,刘邦真龙入海开始翻江倒海,这通通不关普通老百姓什么事儿,最多闲聊的时候当做趣事儿说说。该服的徭役还得服,关起门来过日子,一日三餐还得地里刨食,能有什么变化?
岁月静好,山河不染尘,更不染血,只是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沈大哥是对的,东面很平静,天高皇帝远起义军还没顾得上过来霍霍。
我一路翻山越岭问人寻路,半月后总算摸到了吴中边界,离淮阴越来越近,进了吴中却出了事儿。
这事儿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和谁有关,家家关门闭户,街道安静的没个城市该有的样子。诡异的气氛下,人人自危加快脚步,我跟着这些瞎猫死耗子四处踅摸,像极了谍报片儿中地下工作者,四处张望,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望。
官兵的呵斥声和着被抓人群的哭喊声闯入我耳朵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走错了路,赶紧变道拐进旁边巷子,七拐八拐不知啥时候落了单。
这又有点像是躲丧尸,大家东西乱窜到底为啥躲藏没人给个原由,我好不容易逮个人没说两句就被他跑了,从他那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我拼凑出个大概轮廓-有人造反将郡守砍了,正满城抓郡守同党呢,官府让所有人不许出门,敢在街上晃荡的一律抓起来。
官府都被端了,哪还有什么官府?
原来不止是西面,东面靠海这边儿都开始反了!
我一个外乡人,我要往哪儿躲?
家家门庭紧闭,我拍了几条巷子也未拍开一家愿意敞开大门放我进去的,这吴中风土人情真是凉薄。外面晃荡的“地下工作者”越来越少,眼看便要人踪尽灭了,莫不是被抓的差不多了!我这运气真好,迟几天早几天也不至于这样。再跑下去吴中街面都要被我摸熟了,向前身子来了个急刹车,不知哪个倒霉蛋在前方不远被抓个正着,哭爹喊娘告饶求放过。往前是走不成了,可是往后?后面我刚躲过一拨,再返回去岂不是要完美邂逅!
看来我今年命中有一劫,监狱是进定了,早知道跑个什么劲儿,不如留在沛县,省了劳累奔波,我四处张望,这墙壁可真光滑,挺高的,不过! 这棵老榆树长得真是地方,三米外孤零零挨着一户人家的墙根儿,贴的还挺近,我掂量着爬这棵树还不跟玩儿一样,爬上去,然后再跃到墙头,顺着墙爬进院子里也不成问题。
腿都快走断了,进去歇歇脚就算挨顿打也行。
树爬得顺畅,跃到墙上的姿势也很完美,就是跳到院子里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还好没人看见,丢脸只有自个儿知道。
这院子看起来好像真没人,挺安静的,我摔下来那一刻虽然堪堪双手撑住,动静不算大,但也足以惊动屋内的人 ,可没见主人出来查看啊。
运气这么好,碰到一个没人住的院子?那感情好,不会被当贼丢出去了。
仔细听,嗯,也不是那么静,好像还有呻/吟声,我再凝神,脸有点红,这家主人还真是心宽,外面乱成一锅粥,一点儿也不担心,大白天还有这兴致。
我是不会被丢出去了,可是等里面完事儿,出门看到一个听墙根儿的,会不会羞愤到想要杀人灭口?要不我喊一嗓子让主人家有所察觉?好歹给人留点脸面,一会儿待我仁慈点!
额,还是算了,关键时候我一嗓子要是喊得男主人日后留下阴影,不能人事了,不杀我也得杀了。我缩在墙角,进退维谷,这女子已经够克制了,可这声音落在我这儿还是挠心挠肺的。
我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准则严格要求自己,只是后来没忍住,不知不觉就挪到窗前。
不看白不看,反正听都听了,也不差多看这一眼的,我掩耳盗铃式捂住双眼,从手指缝中偷瞄,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展现在我面前。我那管不住的哈喇子啊,没想到,这陋巷小屋里还藏了这么个身材火辣,沉鱼落雁的美女,只是此刻美女的面目有些狰狞,身上一丝/不挂,即使面目狰狞却也是美的,男主也不差,身材欣长,一身肌肉这会儿绷紧大力伸展着,脸更是不赖,剑眉星目,鼻翼高耸,面目如画的,嗯,是一枚帅哥,还是一枚大帅哥,这身段,这英俊的脸庞,我睁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浑身燥热,血往脑门儿冲。哎呀呀,女主真是浪,翻身是打算?额,好羞羞,男主你手往哪儿放,啊,啊,啊,这人哪受得了?正当我沉浸其中,面红耳赤之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好看吗”,毒舌信子一样的阴森冰冷,丝丝缕缕钻入我耳膜。
我一个激灵,上一秒还浑身燥热,下一秒好似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冰水,生生打了一个寒战。我扭头,我去,这什么妖孽,正对我脑门儿的一双眼睛里是两扇“贝壳”?朦胧的眼似乎有什么魔力,要将人魂魄也吸了去,我适才冲上脑门儿子的血,这会儿褪了个无影无踪,不仅褪干净了,褪的还有点过头,脑子有点缺血,恍惚中看-似是一个妖孽男子,学我,几乎是贴着我俯身跟我一起往里面瞧,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他虽然问我,但是却没看我,只盯着窗内看样子看的也很嗨啊。
我被吓得不轻,本能大叫出声,这下屋里的两对鸳鸯也不能不被惊动了。惊惶中我朝左后方快速退去,狼狈得差点摔个屁股蹲儿,我身后的贝壳男却向右前方大跨几步,走向门口,一脚将门踢个四散开花。
我抱着脑袋想这门可真不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