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阿菁代替了阿秀。
阿菁离开了阿秀的世界，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阿菁的身影。
阿秀整个人浑浑噩噩，她想要见河神，想让河神把阿菁还给她。
可从来没人见过河神，在阿菁离开后的第三天，下起了雨。
这场雨一直下到现在，没有停过。
村民指责抱怨河神，把河神庙拆了。
后来他们想离开这里，却发现没法离开。
村里受到了诅咒，多了一个疯子。
“不是你的错。”茶漫漫认真说。
阿秀不确定说：“不是我的话，阿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即便阿菁如今的模样完全不似人样，阿秀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阿秀认错谁都不会认错阿菁。
茶漫漫轻声说：“你们是受害者，怎么会是你们的错。”
阿秀和阿菁都是无辜的，她们没有义务去当祭品。
只是茶漫漫有一事没明白，她看向阿菁问：“如果现在你是河神的话，那原本的河神去哪里了？”
阿秀也看向阿菁，后者摇头。
阿秀说：“阿菁说她不知道。”
茶漫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完全看不到阿菁，只能看到水，怎么东圃不像是能看出来什么的样子。
阿秀理所当然说：“阿菁在想什么，一猜就知道。”
茶漫漫有些惊讶，莫名也有些羡慕。
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阿菁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吧？”茶漫漫问。
阿菁点头，茶漫漫问在一旁没说话的路长易：“你有办法吗？”
路长易道：“两个办法，一个简单，一个麻烦。”
茶漫漫问：“简单的办法事？”
路长易淡淡说：“把仇人都杀了。”
茶漫漫倏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说：“这、这不太好吧。”
村民是做了对不起阿菁的事，阿菁也有资格报仇，可阿菁不会这么做。
阿菁若是想报仇，早就动手了。
阿秀问：“麻烦的办法是什么？”
路长易瞥了阿菁一眼说：“把她杀了。”
阿秀生气说：“你别乱说！”
她生怕阿菁会听信路长易的话，连忙说：“阿菁你别听他的，我们慢慢想，总能找到办法。”
茶漫漫迟疑问：“只有这两种办法？”
路长易说：“不是。”
茶漫漫期待问：“还有什么办法？”
“找一个新的河神。”
“新的？”
茶漫漫一头雾水，不确定问：“河神想换就能换？”
阿秀说：“他们可能知道。”
她口中的他们是指当年合谋把她们当做祭品的人。
茶漫漫说：“那快点去找他们。”
天亮后她就要走了，阿秀一个人不一定能问出来什么。
阿秀不知茶漫漫在想什么，不过她也确实着急想要阿菁回去，如果能早点找到办法让阿菁离开这里，阿秀做什么都愿意。
阿秀和阿菁说：“阿菁，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没事的，有他们帮忙，我不会有事的。”
“知道，我不是逞强。”
“那我们走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阿秀说完扭头和茶漫漫说：“我们可以走了。”
茶漫漫疑惑看着她，阿秀说：“我刚刚是在和阿菁说话。”
茶漫漫啊了一声，没有多问，说：“走吧。”
阿菁送他们出去，她自己没有跟出去。
阿秀看了一眼河水，径直往村里走去。
村里的人看到阿秀，皆是一愣，像是见鬼一样呆呆看着阿秀。
阿秀笑嘻嘻问：“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意外？”
那人听到阿秀说话，猛地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阿秀在后面大喊：“把所有人都喊来，不然你们今晚别想睡觉！”
这话听在耳里，俨然就是威胁。
阿秀带着茶漫漫去了河神庙旧址，这里就是一片废墟，废墟上有的地方还长了杂草。
茶漫漫问：“他们为什么要献祭你？”
阿秀想了想说：“可能是觉得我好控制。”
她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了一声说：“河神是认识的人，他们想要什么愿望，都可以直接索要，不用祈求。”
茶漫漫对于神神鬼鬼的，都是一知半解，她问路长易：“取代神，对于普通人来说容易吗？”
“不容易，”路长易看了远处一眼，说，“凡人打不过神。”
茶漫漫顺着路长易的视线看过去，阮阅匆匆跑来，喊了一声尊上，问道：“尊上，你们去哪了？”
路长易没有和他说什么就离开客栈，他有些埋怨瞪了茶漫漫一眼。
茶漫漫无辜眨了眨眼。
路长易说：“随便走走。”
他又看向阿秀，惊讶问：“你怎么回来了？”
阿秀说：“阿菁送我回来的。”
“阿菁是谁？”
“……等等，”阮阅好奇问，“你不傻了？”
阿秀叹气说：“我本来就不傻。”
当年的事给阿秀的打击太大了，阿秀无法接受，她像是一只贝壳，受到外界的刺激后把自己封闭起来。
谁说什么都没有用。
在被丢进河里后，阿菁把阿秀带了回去。
阿秀不过是想见见阿菁，只要阿菁还活着，就算再难，她也会想办法让阿菁摆脱这里，哪怕需要一生的时间。
阮阅小声问：“你认识那水鬼？”
阿秀皱眉说：“阿菁不是水鬼。”
阮阅哦了一声，不以为然。
阿秀背过身去不愿意和他说话。
村民很快就来了，一个个手里都拿东西。
扫帚，锄头，木棍……什么都有。
他们警惕看着阿秀，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秀反问：“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在河底吗？”
他们脸色一僵，有些心虚四处张望。
阿秀也不和他们多说，直接问：“当初你们是怎么选人做祭品的？是谁教你们这样能替代河神的？”
“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听不懂？”阿秀微微皱眉说，“你们要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阿秀的威胁，没人放在眼里，有人嘲笑说：“你能活着只是运气好，你一个人，能拿我们怎么办？”
“我一个人是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阿秀说着看向茶漫漫。
茶漫漫指了指自己，欲言又止。
她顶多只是身体好一些，若是打架，她一个人也打不过那么多人。
阿秀低声说：“你不是普通人。”
茶漫漫欲哭无泪，她偏偏还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只能看向路长易，希望路长易能好心再帮一帮。
路长易还没说话，阮阅就往前走了一步，勾唇说：“正好我很没打架了，你们一起上吧。”
村民互相看了看，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迟疑。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突然冲了出去。
阮阅轻松躲过，顺便把人踹了出去。
看着地上爬不起来的人，他担心问路长易：“尊上，可以打死吗？”
路长易看向茶漫漫，后者连忙摇头说：“别冲动。”
阮阅不开心撇嘴，面对接下来突袭的人，他倒是没有下狠手。
一群人打不过阮阅一个人，他们这才相信他们不是阮阅的对手。
他们脸上带着伤，后退着想要离开。
阿秀说：“你们跑了也没用，你们离不开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秀说：“没想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们那么做的。”
他们似乎是有些顾虑，茶漫漫出声说：“是那人不让你们说？可是你们不说的话，你们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你们应该也清楚。”
听茶漫漫这么说，有人动摇说：“要不我们还是说了吧，反正也失败了。”
“唉，那就说吧。”
“是有人告诉我们怎么取代河神，”他顿了一下，看着阿秀的眼神有些奇怪，“找一个命格和河神一样的，在生辰那天，送到河神身边。”
阿秀不解问：“你们怎么知道河神的命格？”
“这……是那个人和我们说的。”
“那个人是谁？”阿秀问。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他叹了口气说，“只知道是你们三个里的其中一个。”
阿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如果命格不一样呢？”
“这我们哪里知道。”
见村民一问三不知，茶漫漫便知道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信了别人的话，就盲目动手。
茶漫漫看着阿秀，阿秀安静了一会儿，认真说：“那就让我去换阿菁回来。”
茶漫漫问：“你如何去换？”
“今天，就是我们生辰。”
茶漫漫愣住，阿秀严肃说：“只要我去了，阿菁就能回来。”
“你不后悔？”
“不后悔。”
阿秀笑了笑，说：“阿菁替了我那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回来了。”
村民听说阿秀愿意去替阿菁，眼里露出兴奋的光。
“我们这里还有一颗药，”一个人走出来，激动说，“只要换上正确的人，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阿秀冷眼看着他，冷笑说：“恢复原样？你们逼着我们做这种事，却说会恢复原样。”
男人尴尬，不等他说什么，阿秀拿过了他手里的药。
阿秀拿着药靠近嘴边，突然有人扑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里的药。
茶漫漫看到跑过来的人，直接抢了阿秀手里的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