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阿七！”
阿秀惊呼一声，她抓着阿七的手，着急说：“快吐出来！”
阿七看着阿秀，笑了一声，说：“你记得我了。”
阿秀焦急说：“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快吐出来！那不是你能吃的！”
“没事，”阿七拉住你阿秀的手，“本来就该我吃。”
阿秀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七摇头不愿意回答，只是说：“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
那方向是河边。
阿秀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
茶漫漫一头雾水，但也还是跟了上去。
至于那些村民，他们刚想跟过去，就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一回头，是阮阅盯着他们看。
他们一哆嗦，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干更别说是跟过去看看阿秀他们在做什么。
阿七和阿秀两人跑起来速度都不算快，茶漫漫很快就追上了，她一把薅住要往河里跳的阿七。
阿七见是茶漫漫，挣扎说：“你放开我！”
茶漫漫没有放手，反而把他往岸上拖，把他按倒在地上，说道：“你不好好解释，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阿七想说什么，抬头看到阿秀已经到了面前，便闭着嘴不愿意说话。
阿秀皱眉问：“阿七，你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七不敢和阿秀对视，他扭过头躲开阿秀的视线。
茶漫漫也跟着问：“本来就该你吃？被选中的人，不是阿秀？”
阿七不说话。
阿秀难过问：“难道是不能和我说的事吗？难道我对你来说不是朋友吗？”
他们三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彼此之间从没有过秘密。
阿七听到阿秀这么问，下意识否认说：“不是的，我……我不能说。”
茶漫漫看看阿秀，又看看阿七，迟疑问：“那个人是你？”
阿七浑身僵硬，显然是被茶漫漫说中了。
阿秀还一头雾水，茶漫漫也没和阿秀解释，而是和阿七说：“你愿意说就不说，反正你都瞒着那么长时间了。”
阿七咬牙说：“我不想让阿秀讨厌我。”
茶漫漫好笑说：“你不说，会有人和阿秀。”
阿七皱眉，纠结了片刻，抬头看着阿秀说：“阿秀，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讨厌我。”
阿秀不明所以说：“我怎么会讨厌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秀说他是最好的朋友，阿七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他许久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他们选中的人是我，不是你，也不是阿菁。”
阿秀猛地瞪大眼，不可思议看着阿七。
阿七羞愧说：“阿菁也知道，但是当时我被吓坏了……”
当年阿七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听到了村民说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听他们的描述，阿七知道那人说的是他，他怕死，好几天都没睡好。
村民有意无意试探他，他硬着头皮说谎，成功躲过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最先把他排除在外。
后面他们又盯上了阿秀和阿菁，他们商量过后觉得那人是阿秀，阿七就急匆匆跑去找她们两人。
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阿秀被抓了。
阿七和阿菁想救阿秀，可他们两人怎么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一连多日失败，两人都垂头丧气。
最后一天，阿七和阿菁说明了真相。
他依然怕死，可那是阿秀，他做不到看着阿秀替他死。
阿菁听完阿七的话，惊讶了一瞬，很快平静下来，说：“你不要和阿秀说。”
阿七哭着直抽噎，不解看着阿菁。
阿菁说：“知道这事的，你和我就够了。”
彼时阿七还不知阿菁是什么意思，直到阿菁跑过去说他们抓错人了，阿七才反应过来阿菁要做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他要说出真相才行。
但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无法往前走一步。
他有些卑鄙想着，这是阿菁自愿的。
阿秀和阿菁，如果有一个人要离开，那不如让阿菁离开。
阿七更喜欢阿秀。
只要他不出去，那他和阿秀都会没事。
阿七不断安慰自己，阿秀是会难过，但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阿菁。
然而阿七没想到阿秀会受不住打击，变得谁也不认得。
一直唱着从没唱过的歌，也不知是谁教的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七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如果他站出去了，阿秀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阿七在昏迷中听到有人提起阿秀的名字，他立马就醒了。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
阿秀久久没说话，阿七越发愧疚，他本打算直接把阿菁换回来，哪知茶漫漫会跑来阻止他。
“你……”
阿秀张了张嘴，半天说不下去。
阿七闭眼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你讨厌我也正常。”
果然到最后还是会被讨厌。
“我没讨厌你。”
阿七猛地看向阿秀，声音发抖问：“你说什么？”
茶漫漫见阿七愿意和阿秀好好说话，松开了按着他的手，悄悄走到路长易身边。
阿秀认真手：“我说我没有怪你，虽然你和阿菁瞒着我，我有些生气，但这不是你的错。”
阿七又哭又笑说：“你没怪我就好。”
阿秀看着他，抿唇说：“你把药吃了。”
阿七说：“没事的，就让我去。”
从他们的话语里，阿七知道不会死，只会取代河神。
至于河神需要承担什么，阿七并不在意，能换阿秀的原谅，比什么都重要。
阿秀不忍看向茶漫漫：“有其他办法吗？我不想让阿七去。”
茶漫漫抬头看着身侧的人，路长易叹气说：“他命格和前河神一样，他做河神比你们两个好。”
阿秀还想说什么，阿七连忙说：“没事的，就让我去。”
阿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让阿七去是真的，想让阿菁回来也是真的。
阿七上前给了阿秀一个拥抱，笑着说：“你们经常来看我就够了。”
阿秀眼睁睁看着阿七走进河里，河水渐渐将他淹没，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阿七，河面只有雨水留下的涟漪。
阿秀好几次想上去把阿七拉回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只是她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落下，她谁都保护不了，先是阿菁，再是阿七。
雨突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水砸在身上砸得人生疼。
河水翻涌，突然拔高，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水面上。
阿秀瞪大了眼，往河里跑。
河中间的人从水里走出来，一个漂亮的人接住了阿秀，她摸着她头发，带着浅笑看着她。
阿秀哽咽说：“阿菁……阿七他……”
阿菁带着她走上岸，安抚拉着她的手。
阿秀哭了许久，这才抬头问：“阿菁，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菁怜惜看着她，他们三人里，阿菁一直扮演着姐姐的角色。
无论阿秀说什么，阿菁都没说话。
茶漫漫觉得不对，她说：“你不能说话？”
阿菁看了茶漫漫一眼，点头承认了。
“为什么？”阿秀呼吸困难，不解盯着阿菁看。
阿秀那么了解阿菁，茶漫漫都看得出来原因，阿秀没理由看不出来。
这怕是成为河神的代价。
阿菁想安慰阿秀，可阿秀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不理解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要遭受这些不幸，难道是她不能带来好运吗？
“别哭了。”
阿秀一愣，呆呆看着站在阿菁身边的人。
阿七身上的伤都消失了，明明他们只是片刻没见面，此时阿秀却觉得他好似成熟了许多，多到她有些不敢认。
阿菁无奈看着阿七，想让他帮忙安慰阿秀。
阿七好笑说：“我安慰千句万句不如你一句。”
确实是这样，阿菁一句话就能把人哄好。
只是她从此不能再哄她半句。
阿秀生生压下心头的难过，紧紧盯着阿七问：“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菁因为成为河神的代价无法开口，她害怕阿七也会出事。
“我没事，”阿七轻松说，“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都好了。”
阿秀怀疑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
阿七轻咳一声说：“就是以后不能离开这里太远。”
阿菁看着阿七，没有说什么。
阿秀勉强笑着说：“没事，我和阿菁会在这里陪你。”
阿秀稍微放松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菁接住人，摸了摸阿秀额头，冲面带担忧的阿七摇摇头，示意阿秀没事。
雨停了，阿菁背着阿秀到了客栈休息，阿秀早就没了家，阿菁也没，阿七的家怎么样可想而知，要休养不如到客栈休养。
把阿秀安置好，阿菁走出房间，她看着阿七，眼里有很多话。
阿七小声说：“你别和阿秀说。”
阿菁因为命格的原因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们是被逼着取代了河神，可说到底他们也是夺了河神的位置，注定没有好结果。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茶漫漫犹豫着看着他们两个人，“那尸骨，是谁的？”
阿菁和阿七同时看向茶漫漫，茶漫漫说：“那人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阿七说：“是一个外来人。”
茶漫漫心说果然，下一秒却听阿七说：“是一个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