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回去
第二天于言顶着一张疲惫的脸早早起床扎了一个马尾辫，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去了照看所
婆婆早已经在照看所门口等着小朋友们的到来
婆婆早上好！
言言过来啦，早饭吃了没啊婆婆笑眯眯的说
于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红着脸就说：吃了婆婆
只能说自己吃了，悲哀
小朋友都还没来，婆婆让于言先坐在板凳上一会
因为照看所都是宛区大院里上班族没时间带，才寄托到照看所的，所以对员工不是很严厉，只要求对小朋友们有耐心
婆婆扶了扶自己苍白的毛卷头发，问：
“言言在哪里上学阿”
在宛大一中奶奶
于言此时在内心挣扎呐喊着不要再问了！再问就露馅了，谁来救救我
婆婆仔细看了看于言夸奖道：
“那学习肯定很好呀，像你这么大放假出来打工的不多，现在的孩子放假净想着玩”
于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陈余哲就走进来了
婆婆一看有小朋友进来就赶紧站起来让陈余哲先玩一会
陈余哲没有说话鼓着嘴巴走到于言面前把手中的面包塞进于言的手里就跑进教室
于言手中多了一个面包还没来得及说话陈余哲就跑走了
喜欢赖床的陈余哲早早就被陈一叫起来了，陈一穿着灰色短袖，黑色短裤说带着陈余哲出去吃早饭
躺在床上的陈余哲眯着眼嘟囔着说：
“以前也没有那么早起来啊”
吃了豆腐脑之后，陈一带着抱怨的小孩走进了一个小卖店，陈余哲眼睛都亮了，要拿棒棒糖的时候被陈一拍住手，陈余哲看着自己的哥哥拿着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蓝莓面包，口水都咽了咽
陈一结了账之后让陈余哲把面包交给那个新来的老师，报有希望的陈余哲一听这话，眼里瞬间没有了光，看着面包狠狠的说道：
“我是不会给那个叫于言的那个笨蛋送!！”
陈一笑着双手握了握拳：
“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害怕的陈余哲赶紧拿着面包就往照看所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走，陈一双手叉着裤兜就在后面跟着
诧异的于言愣着看自己手中多出来的面包看着他跑着进教室于言觉得：
“现在的小孩果然是一天一个脾气，不过嘛，都是小孩的天性”
于言没吃早饭也不矫情了，几口塞嘴里，赶紧去招待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的都到照看所了，婆婆清点好人数之后，于言双手哄着就把小朋友们带到大教室
偷看的陈一隔着窗户看着于言把面包两三口塞嘴里，陈一的嘴角弯起，望着于言渐行渐远远离自己的视线
马尾辫，白色短袖，短袖前面印着樱桃小丸子微黄皮肤，不胖，两边脸微微圆润看起来年龄不大，不被陈余哲气哭就算好的了
觉得放假这些日子甚是无聊的陈一从走出家门，双手靠着栏杆，风一把将陈一黑色头发吹起，听着杨树叶子哗哗的声音看着稍稍上扬的日出，看着婆婆把照看所的门锁住便下楼去网吧
小朋友围着新来的老师，其中一个胖胖的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孩子说：
“于老师身上有好甜有蓝莓的味道”
周围的小朋友们都笑了，陈余哲从自己小课桌叉着腰站起来就说：
“周欢欢你鼻子是不是小狗鼻子”
周欢欢就跑过去凑着陈余哲就说：
“真的好香，你要不要闻闻”
眼睛飘闪飘闪的陈余哲又看向于言说：
“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不是我想给你的”
说着就赶紧坐下翻看自己的小人书”
于言看着眼神慌乱的陈余哲心里想：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不跟小孩一般计较”
于言拍着手让小朋友们安静回到自己位置互相介绍
面对与初来驾到的于言，小朋友们都特别听话活跃，扎着两个麻花辫对于言说：
“于老师，我叫周欢欢今年五岁啦！”
陈余哲扣着自己的手指在旁边插嘴默默地来了一句：
“叫周能吃还差不多”
原本开开心心的周欢欢一听到这个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于言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一看周欢欢哭了赶紧抱着她哄道：
“欢欢不哭，余哲小朋友跟你开玩笑闹着玩的”
心虚的陈余哲一看周欢欢哭了便小声慌张的回道：
“对对对，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哭了”
蹲着的于言安抚着周欢欢，哭的满脸都是花的周欢欢可怜巴巴的说：
“于老师我不要跟陈余哲做同桌”
一身正气的壮壮一看周欢欢哭了指着正在扣手指的陈余哲就喊：
“你把欢欢弄哭了，我们都不喜欢你，你就是一个大鱼头，又笨又呆头又大!”
扣着手指的陈余哲焦急的想要跟周欢欢说什么但听到壮壮说的话拿着自己的画本：
“不做就不做”
面无表情的陈余哲自己拿起小画本走到最后一排
陈余哲的眼睛一直看着画本，但他时不时瞄向前方的周欢欢
原本哭的跟小花猫一样的周欢欢被壮壮哄的哈哈大笑，看到这个场景的陈余哲用力的翻着画本
于言甩了甩自己的马尾辫，看到周欢欢不哭了还开心跟壮壮玩了起来，看着小画本的陈余哲也在不说话，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毕竟大人之间都会有些争执发生，更别说这些五六岁的孩子
毕竟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玩一天就忘了，壮壮积极的嚷嚷说要跟周欢欢坐在一起
看到壮壮这么积极的于言就让壮壮坐欢欢的同桌
托着腮看着一页不翻的小画本的陈余哲一直关注着前面的动态，
看到壮壮做了这个笨蛋周欢欢的同桌，嘴巴紧了紧。
看到此时没发生很大的事于言放心看着孩子们在教室自己玩自己的
觉得长时间这样孩子们没什么乐趣，便想到了自己可以教他们折纸
中午孩子们到了吃饭的时间，安排小朋友们饭菜的阿姨叫艳华阿姨拿着保温箱带来教室，每个小朋友都有自己的饭盒，烫着大花卷的艳华阿姨负责孩子们的午饭
艳华阿姨表示听说来了新的老师之后，也给于言带来了一份午饭，非常感谢的于言接过午饭
因为有事在身快速的吃完，便跟艳华阿姨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让阿姨先照看好孩子
艳华阿姨让面前这个秀气的于言放心去，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就行了
一个小时，足够了，不宜推迟的于言跑着赶紧回家
在自己的初中语文书中翻出了很多彩色正方形的纸
这是初中班主任让全班购买的，说为了防止学生老是以学习的理由拖欠自己兴趣，要全面发展，学习兴趣一个不落，初中班主任教的就是折纸，有的班主任教的是剪窗花
上学觉得折纸是一个非常工艺的于言因为懒没用多少还剩了很多纸
一直放在语文书中夹着，赶紧拿了些彩纸便又赶紧跑着出胡同街
在快到宛区大院的时候碰见陈余哲的哥哥
于言看了一眼黑色头发，身穿短袖下穿黑短裤的陈一，没停下脚步
陈一挑着眉看着满脸汗的于言拿着很多彩纸从自己面前跑过，忐忑的陈一犹豫了两秒，上前叫住这个被陈余哲说成笨蛋的女孩：
“那个，于老师，等一下”
“陈余哲很淘气，如果惹到你生气了，不要跟孩子计较”
于言被叫住，停住脚步喘着轻气听到陈一的话回过身没好气的回道：
“没关系，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陈余哲很听话”
深知陈余哲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的陈一双手插兜看着远走的于言
陈余哲听话想想还是不可能的，除了她妈谁的话也不听，还有那个晓晓老师，直到于言消失，陈一才慢悠悠的进宛区大院
当然，陈余哲不听话，陈一只能使用暴力解决喽
一边进照看所一边想着：
“自己哪里计较了，这是在向我说不要那么小气吗！还是说以后都要受着陈余哲这个小霸王!!!”
微喘气双手给自己扇风的于言一进照看所就觉得气氛不对
安静的诡异，进教室后，看到孩子们分为了两派
一派教室前面小孩子们围在红着眼睛的壮壮身边
一派是一个人坐着最后头面无血色翻看自己小画本的陈余哲
壮壮红着眼坐着，孩子们看见于言来了纷纷跑过来一个个说的于言乱糟糟什么都听不清
于言用很温柔的声音让泛着泪光低壮壮说
看起来很像受害者一样的壮壮扯着嘶哑的嗓子喊：
“于老师，陈余哲在你走了之后，我们吃饭他过来就把我从课桌推下来，觉得委屈的壮壮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大吃一惊的于言又赶紧哄着壮壮
旁边的小孩叫叫嚷嚷的说什么陈余哲就是一个坏蛋
于言很吃惊地看向最后面的陈余哲，就算被老师抓到犯错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一直在无所谓的看自己的小画本
于言甩着马尾辫大步过去问陈余哲是怎么回事
喧闹的教室一下寂静下来，仿佛就等着陈余哲把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
傲娇的陈余哲不说话，气的于言赶紧让陈余哲去给壮壮抱歉，陈余哲依旧也不动弹也不说话
这让没带过孩子的于言伤透脑筋了，壮壮抽涕的说：
“于老师，我不用他道歉”
于言很无奈，只好让小朋友们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讲道：
“大家都是好朋友对不对”
顶着一张张乖巧稚气的小脸齐声说：
“对”
“那我们要是有小朋友犯了错误但是改正了，我们要不要原谅”
“要”
“那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好”
有些安慰地于言边说边看向傲娇陈余哲，没动作，没张口，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于言想着先把这些能说话的祖宗们解决一下
赶紧拿出自己带来的彩纸：
“小朋友们今天不做室外游戏了，今天教你们怎么折飞机好不好呀”
拿着彩纸的于言看着小朋友们很配合，自己赶紧把彩纸发了下去
也给只看小画本的陈余哲发了一张，但是被一只小手拍在地上
于言耐心着又给他发了一张悄悄地说：
“你不会折飞机吧？”
好强的陈余哲放下画本，气鼓鼓的说：
“我不止会折飞机，我还会折百合花”
“我姥爷教我的，我姥爷比你厉害”
开始变得可怜起来的陈余哲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发觉这个气鼓鼓的小孩有些不对劲
于言低头看着面前不愿让眼泪掉下来的小孩，又转身对小朋友们说：
“大家会折飞机嘛？现在自己折自己会的，等下来看看谁的最好”
争强好胜的孩子们听到这话纷纷听话的在自己课桌折
于言快速拉着陈余哲的小手出去，拉到室外场所一个滑滑梯的后面
怕陈一有什么好歹的于言弯着腰询问为什么哭时
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孩终于憋不住掉起了眼泪
眼泪让于言猝不及防的赶紧拿出纸给小孩擦眼泪
陈余哲流着眼泪抽啼断断续续的说：
“壮壮说我是大鱼头，我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他我头很大吗，然后壮壮说我头不仅仅大，脑子还不来灵光”
“说让我哥带着我去医院看看，还说你哥脑袋不大，但是就是不知道脑子灵不灵光”
眼泪越掉越多，于言心底沉了一下，握住陈余哲的小手说：
“小哲头不大，小哲很可爱，不要因为别人随便说的话就去动手，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陈余哲看着握着自己的手的于言，突然放开声音大声的哭起来了
听到哭声的小朋友们赶紧跑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壮壮
让于言没想到的是壮壮主动向陈余哲道歉
觉得愧疚地壮壮挠着头低声说：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你搬回来跟我跟欢欢坐”
担心陈余哲的欢欢也在旁边附和着说：
“陈余哲，你已经六岁了，不能随便哭了，大不了回家我让你去我家吃棒棒糖，陈余哲你不是会折飞机吗？我们一起折飞机”
听着这句道歉安慰的和陈余哲低着头也不说话
看着陈余哲不说话就站着也不哭了，壮壮和欢欢拉起陈余哲的手就嚷嚷要去折飞机
欣慰的于言赶紧把孩子们赶到教室，陈余哲很专业的教小朋友折飞机
放下心中的一根弦的于言则在旁边看着孩子们因为折出飞机开心拍手大笑
可能孩子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永远不会因为前一秒的伤心而影响到下一秒的快乐
放学时间于言帮着婆婆把孩子送走
羞涩的陈余哲喊了一声：
“于老师再见”
说完赶紧跟兔子一样钻出去跑他哥身边拉着陈一走
也会惊讶的陈一看着这个正在羞涩着赶紧想跑回家的小孩
也是很刹那，这小家伙化敌为友了？
于言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跑掉了，在于言心中一直没有把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陈余哲当做坏小孩
只有不被理解不被包容才会让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
照看所一共十三个孩子把十三个孩子们完璧归赵，就回家了，路上看着黄灿灿的日落还有火烧云，于言心情很好，吹着暖风，一边转圈一边走
刚放下羞涩的陈余哲感受到陈一的目光，边走边把事情的缘故讲出来有“亿”点害怕陈一会教训自己
满是严厉的陈一拉着陈余哲低着头说：
“下次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有人指着你的头骂你”
“直接打回去”
说完揉了揉很懵的小孩头发便带着出去吃饭
转着圈回家的于言，进家门看到袁大潇把饭菜做好了，小罩子扣着蘑菇小面
于言在家里里外外看不见人就知道肯定不回来了，就把门锁上了
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好，于言热了一身的汗，于言赶紧回房间换衣服，进去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电风扇，于言很是疑惑
会是袁大潇给自己的吗？
也不管那么多，赶紧穿好衣服，到狭窄的洗澡间发现洗澡门多了一个锁，于言眼睫毛眨了眨，看了水箱也是新注满了水
惊喜感满满的于言锁上，打开，锁上，
可能在于言看不到的地方，袁大潇也在默默的关注着自己的情绪
洗完澡的于言打开窗户，柳树被风吹的柳叶掉到了小桌子上
扎着丸子头的于言仰头看着月亮，她喜欢月亮，更喜欢金星，黑寂的夜空让月亮更加明亮，天上依然只有月亮还有一颗很亮的星
于言偶尔听爸爸说过这颗星叫“金星”金星也叫“伴月星”
也有人叫它“孤星伴月”当木星正在没入西南低空，金星成为天上最亮的星星，与月亮相伴
夜晚快降临时，金星缩小自己的光圈衬托月亮，金星也被周围余霞绯红的云遮挡住
当黑夜足够黑，金星让自己的能量变换出所有光点守护月亮
于言既然成为不了月亮，那就去成为一个能为自己在寂夜中释放所有光亮照明前方路途的金星
揉了揉眼睛，于言关上窗户，打开风扇，入眠
十三声再见，是小朋友们的认可，等于于言跨过一个山头
于言不知道前方到底有多少群山孤峰，也不知道路会有多坎坷
但于言可以知道在乘风破浪的道路上，有风，有叶，会有云开雾散的日出，会有带着朝朝晚霞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