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锁的洗澡间
虽然于堂义给了袁大潇一场年代爱情，但于言不确定袁大潇是否爱她的爸爸
袁大潇对她好过，虽然懒的饭不做地不扫，甚至觉得女孩子上学没多大用处，但于堂义去世后学费从没少过于言，平常在家的生活费也给于言不少。
于言把盒子完璧归赵，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便知道袁大潇不会回来吃饭了
收拾好饭菜出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就算袁大潇说过要给于言学费，但不能老是在家天天守着两本书看
走出胡同街，胡同街不远处有一个宛区大院，宛区大院有三栋楼，一栋楼有四层，三栋楼正好围起来，中间剩余地方很大，有些树，还有一个大班照看所
里面住的大部分是一些知识分子，他们工作忙孩子没地方看照，便有了一个照看所
于言知道现在放暑假小孩都放假了，工作忙的照看不过来，就把孩子放到照看所里
带着期望的于言一进宛区大院向门岗大爷主动说明了来意
门岗大爷放于言进去并指路
照看所也有一个门岗，只不过是个婆婆，照看所除了有学习的大教室还有一个室外场地，还有一个专门给孩子们做饭的房间
婆婆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姑娘过来便站起来询问：
“姑娘是来接孩子的吗”
照看所里有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室外玩游戏
觉得自己头发被风吹乱，于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
“婆婆好，我是来这里看这里需不需要人照看孩子，我是来找工作的”
听到有人要来，婆婆赶紧打电话给照看所的负责人：
“艳红啊，门口有个姑娘找工作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工作能给这个姑娘的，噢，行”
婆婆挂断电话，看着这个姑娘，赶紧先进来，笑着说等下就有人带你进去
“姑娘多少岁，是来打暑假工的吧？”
婆婆眯着眼睛笑着的问道
“对，婆婆，我是来找暑假工的，今年18了”
因为自己还没满十七，怕这里不让于言打暑假工
看见这个还是个孩子就出来打工，婆婆一边拉着于言的手一边说：
“最近来了好多孩子，忙不过来，那个晓晓老师也辞职了，正好你来了，刚才打电话那个叫李艳红，你就叫她艳红姐就行，很多人都这么叫的，艳红三十九岁也是很年轻漂亮的”
对面着热情的婆婆，于言还没来得及回复
这位负责人来了
紧身牛仔裤，半袖花衬衫，一头黑发，很有韵味，看起来是很年轻
负责人李艳红过来看着于言说：
“你就是那个姑娘吧，会看小孩子吗，看你也不大，一天50块钱，就负责每天看着孩子，定时定点的带孩子吃饭，做室外游戏，到晚上六点半把孩子送到家长的手中，你看看能不能干”
于言觉得虽然自己还没有成年，但是看孩子也是绰绰有余的说：
“姐，我叫于言，今年18，这个工作我可以试试看”
李艳红看着前面挺会上道的于言就说：
“行，我先带你转转”
李艳红带着于言了解照看所的大教室还有场地
看着在场地玩游戏的孩子们李艳红给于言介绍：
“这个是壮壮，力气是小孩子们中最大的”
“这个是华风，这个是吃饭最快的”
“这个是妍妍，最喜欢让我给她扎辫子了”
小孩子们看见李艳红来高兴的把她们两个人围起来
其中一个小朋友说：
“李老师这个是新来的老师嘛？”
李艳红笑着摸着那个小孩的头就说：”
“是呀，以后可不能欺负新老师
看着这一群小朋友脸上夹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她自己也被感染了
于言笑着弯腰对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下午好啊，我是新来的老师，以后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小老师们指点”
有一个脸微微泛红头发是寸头的小男孩指着于言大喊说：
“我当然要指点你了，你把我的晓晓姐姐的位置占了！”
李艳红过去捏住这个眼睛带有凶气的脸说：
“陈余哲，你这个小屁孩，不好好吃饭就算了，还敢不尊重老师”
于言赶紧过去拦着李艳红的手赶紧说：
“艳红姐没事，小孩还小”
李艳红赶紧让孩子们到教室做手工去
松开陈余哲凶狠狠说道：
“于言，这小子是照看所最捣蛋的一个，别往心里去就行了，晓晓是之前的一个老师，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辞职了，这小子平常就喜欢跟晓晓近”
看着这个眼睛泛着泪光的男孩于言回道：
“小孩子都这样，我不会在意的，我会把这里的孩子的照看好，不会偷懒的”
李艳红笑着也是嘱咐：
“平常孩子们，哪个哭了闹了，说哄两句就没事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交给他们的家长就行”
假装生气的让陈余哲赶紧去教室
陈余哲跑进教室前回头喊了一声：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欺负我的，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叫我哥打你！”
听完这话也是一愣，他哥会因为这点孩子之间的计较打女人吗？
李艳红安慰拍了拍于言的肩膀说：
“这个陈余哲平常就是争强好胜，是一个小霸王”
“不过没事哈于言，他捣蛋你就说他两句，不行就打他屁股两下，我看他还敢不敢这样说话”
调整好心态地说：
“红艳姐，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的，可能是我第一天来，他们这些小孩不适应”
李艳红伸手看了看表说：
“那个陈余哲他哥是在外面上学，现在放假了他哥回来，陈文哲觉得有人可以给他撑腰了，所以才这样，不过问题不大，陈余哲他哥不会跟他一样，孩子们马上要放学了，等下你熟悉一下孩子们的家长”
帮着李艳红让孩子们拍好队，看着家长一位位接孩子，有一个小朋友被接的时候说了一句：
“于老师再见”
这让于言猝不及防的回了一声：
“小朋友再见！”
旁边的家长看着那个一脸秀气的老师问到：
“艳红，这是新来的老师呀，看起来还蛮秀气的呀”
很忙的李艳红边看孩子边说：
“是的呀，看看这么忙，那个叫晓晓的老师辞职啦，不来个老师，怎么看的住呀”
突然陈余哲要跑出照看所的门，于言眼疾手快的把他拉住
拉着小手问弯腰问面前这个曾对自己不礼貌的陈余哲问：
“哪个是你的家长，你家长来接你了吗？”
觉得自己被冒犯到，陈余哲把于言的手甩开跑到陈一的后面奶声奶气的说：
“哥，她把我晓晓姐姐的位置给占了，你帮我教训她”
手抱着篮球的陈一看着这个在后面拽着自己裤腿的小孩没说话
抬头看了一眼于言便拉着小孩走了
很惊慌的于言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
慌里忙张的李艳红边跟家长打着招呼边看着孩子，没有注意于言这里发生了什么
于言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陈一手上把玩着篮球，转身看着后面沉闷的陈余哲说：
“怎么，换个老师你就不能活了”
陈余哲当然不服，立马回嘴：
“哥，这个老师肯定会对我不好，因为今天我就说她不如晓晓姐姐，她肯定会公报私仇”
陈一双手背后语气严厉对陈余哲说：
“成语不是你这么用的，老师是值得你去尊重的，不管你觉得她能不能当你的老师，现在她就是你的老师，明白了吗”
陈余哲嘟着嘴应付
陈一往地上拍打着篮球带着小孩回家
送完孩子们跟李艳红打声招呼说要走
李艳红掏自己的牛仔裤兜，拿出一个钥匙交给于言说这是大教室的钥匙
交代明天七点到这里，并嘱咐于言孩子们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于言附和着说了两句就走出照看所，走出宛区大院，隔着一面墙能看到楼房的背面，淡黄色的楼墙被画上红彤彤的大字：
虽然改变不了过去，但能改变未来
看着这几个大字，于言深有感触
到家之后发现袁大潇回来了，桌子上还有两张烧饼和一些凉菜
跟袁大潇说找到工作，袁大潇也没多问就回屋了
于言吃了饭去房间换衣服想洗一个澡，在洗澡的时候，有个男的一下子进来就喊：
“潇姐，出来三缺一”
一只手紧紧握住没有锁的门，一只手把水箱的水管捏住
“她不敢动，她没穿衣服，就算隔道门，这也让她感觉到羞耻”
袁大潇出来，那个男的呲个大牙就问：有人在洗澡阿，袁大潇看着那个门一眼没说话，就大声的骂道：
“谁让你来我家了，什么三缺一三缺一，怎么我输钱了，不见你们三个人问我少要点，走走走”
大牙男被袁大潇痛骂之后就红着脸走了，袁大潇没一会也出门了，说了声：
“我晚上不在家住，把门给你锁住了”
袁大潇听不到回音便锁门走了
简陋的洗澡间，一个大水箱，大水箱的底部有个洞连接着一根短水管，水管衔接的就是花洒
水滴顺着于言的头发到她的脚尖，她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门，于言把捏着水管的手放下来
任由温水从她的身上随意撒落，小小的房间充满了
朦胧的雾气
于言觉得自己像是堕云之雾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见未来
直到水用完，那只紧握着门的手放了下来，回到房间
她看着那本爸爸的书，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袁大潇会变成这样，这些年越来越狂放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不管她干什么都不会让袁大潇收敛半分吧
于言没办法去指责袁大潇
袁大潇不会委屈自己，活的洒脱自在，她可以更潇洒的把自己撇开，但她没有
能活着是不易，能想做自己想干的事情更是不易，人生哪里来那么多的选择让你选
有的人不得不做上天随机发送的选择
袁大潇活出了于言想要的样子，至少是在做自己
于言努力的学习，考上了高中，她很知足
于言改变不了谁，也没有谁会让她去改变
努力不止止是为了那个没有锁的洗澡间
想到陈余哲一副自信我哥真的会打你的样子
有人护着的感觉是什么呢，就算无力取闹也不怕那个人不在你身后
大概这就是底气吧
可能也不会知道这个曾经当陈余哲的底气，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可能是今天小朋友的一句“于老师再见”让于言觉得自己有被认可
也可能是看到那几个红色大字的时候内心狂热，让于言慢慢放下防备入睡
虽然改变不了过去，但能改变未来
改变自己冲破常态，易能将此改变
未长出的花苞早晚会含苞欲放
岩石长出的芥草必经得起冬天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