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症状
这件事到底跟梁陌有什么关系，夏桔跟章闻司思考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哎呀，不想了，想多了脑袋疼。”夏桔吵吵嚷嚷，摇着脑袋拒绝思考。
“走了。”章闻司见状，也站起身准备回去。
“欸，怎么说着说着又要走了？”夏桔还是不放人离开。
章闻司刚才下来没带手杖，自然小十和小金也没带出来，所以他垂放在身侧的手很容易就被抓住。
章闻司低头看了一眼。
虽然戴着手套，可他还是很容易感知到夏桔手心的柔软。
只是，他不习惯。
章闻司将手抽出来，问：“还有什么事？”
夏桔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笑着问：“学长，我们确实是要继续合作共赢吧？”
章闻司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那后面这段时间，我们怎么联系呢？总不能我每天跑到你楼下叫你吧。”
确实，两人分属不同的宿舍楼层，不是随时联系，如果双方遇见点什么事情，就很容易因为信息延迟而造成的沟通障碍。
想到这里，章闻司想起了一个地方。
信息室。
章闻司带着夏桔去了信息室，站在其中一个设备面前停下。他对夏桔说：“把你任务卡给我。”
夏桔不明所以，遵从章闻司的话就将自己的任务卡递了出去。
随后她就看见章闻司又自己和他的两张任务卡同时插进设备卡槽。
章闻司在设备键盘上飞快操作着，数十秒时候取下任务卡物归原主，他说：“以后找我就用这个。”
夏桔诧异，“任务卡也能发消息？”
“现在可以。”
夏桔低头正在研究加工过的任务卡，她发现原本原本素色的任务卡背面，突然也变成电子屏幕的样式。
一张任务卡，一面任务信息，另一面是新生成的电子空白屏，前后两面都是电子屏幕，但里面的内容却不会互相影响。
夏桔问：“这个要怎么用？”
章闻司说：“你对着任务卡下边线说话，它可以自动生成文字。”
“这么神奇？”夏桔说，“那这不就跟我们平常用的语音差不多嘛。”
夏桔从进校开始，她那手机就跟废砖头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平常在学校联系全靠面对面，而日常上课就全靠自己的课表提醒，如果错过就后果自负。
对此夏桔痛恨欲绝。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远古习惯这一套。外面世界早就科技遍地，这儿竟然还天天背着一大摞纸书走来走去……
有病么不是？
“喂喂。”夏桔对着卡的下边线喂了两声，果然屏幕就立马出现“喂喂”两个字样。
喂完了之后，她又问：“那怎么才能发出去？”
“拿过来。”章闻司将两人的卡重新拿过来又叠合在一起，大约过了十秒钟的样子，夏桔就见他对着两张卡的下边线说：“连接。”
随后夏桔和章闻司的任务卡上同时出现“连接成功”的字样。
章闻司将卡又重新还给夏桔，说：“好了。”
夏桔对着屏幕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见上面显示的字样笑出声，“这怎么也有识别误差啊。”
虽然文字有偏差，但大概意思也能让人看明白，只是——
“可这消息要怎么发出去？”夏桔继续问。
章闻司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要一步一步地手把手教，“对着它说发送。”
“噢噢噢噢，原来这么简单。”夏桔后知后觉。
随后她又对着自己的任务卡，说了声“发送。”
很快电子信息屏上的消失，瞬间换位到章闻司的任务卡上。章闻司看着自己电子屏上的信息，一连串的“你是个小笨蛋呀，小呀嘛小笨蛋。你是个大猪头啊，大呀嘛大猪头……”
章闻司将任务卡重新装起来，说了句：“无聊。”
连接完毕，就算夏桔和章闻司正式结盟。
而当夏桔回到宿舍，跟汤蓓蓓说了这事之后，就代表着他们本次的任务的突破小组的雏形已经搭建成功。
夏桔拿着新式的老旧设备，任务卡给章闻司发消息。
【学长，中午一起吃饭哦。】
===
夏桔小组三人相约去食堂吃午饭，也顺便再看看全师傅。
现在夏桔听章闻司说全师傅一早就没在宿舍楼，她当时觉得奇怪，可到现在，在食堂也没见到人。
全师傅不知道去哪儿了。
“学长，你说全师傅会去哪儿？”夏桔问。
章闻司低头正在吃饭，他习惯早中晚全是米饭，而且从不厌烦，“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夏桔又问：“那你说学校弄这个任务出来，到底要让我们干什么？”
章闻司拿出身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说：“不知道，我也不是校领导肚子里的蛔虫。”
夏桔：“……”（一问三不知，就知道吃。）
汤蓓蓓在旁边喝粥，刚才一直吃的吸吸溜溜的，这会儿突然没了声音，夏桔看她一眼，发现她正拿着勺子定在原位不吭声。
“蓓蓓，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夏桔问。
汤蓓蓓听见夏桔问自己，短暂的收回视线跟她对视几秒后，又重新朝刚才的方向看过去，“桔宝，你看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桔弄不清状况，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边少数一些人簇拥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小圈，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随后夏桔看见有人挤进去，没多久就听见一声，“喂，同学，醒醒。”
“走，过去看看。”章闻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完毕，拿着手杖就往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夏桔见状，随便塞了两口包子，就跟汤蓓蓓一起跟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刚吃饭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这样了。”一个女同学面色惶恐的说着。
“他刚吃什么了？”另一个男同学问。
“没吃什么啊，就包子和青菜粥。”女同学指指桌子上的碗盘说，“我刚也吃的这个。”
夏桔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看见了面前的场景。
一个学生仰面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还吐着白沫，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抓挠着什么，好像很痒。
可是他似乎越抓越痒，浑身从抽搐的状态慢慢转变外扭擦，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难耐的声音：“痒……痒啊……”
汤蓓蓓注意到那人身上的异样，说：“桔宝，你们看他身上。”
“他身上？”夏桔看着地上的人，除了抽搐，并未发现其他动作，“他身上怎么了？”
“好多红点啊，像是疹子。”汤蓓蓓回答说。
章闻司皱眉看着那疹子，他发现那人原本在空中抓挠的动作开始在皮肤上行动起来，很快他便注意到那红疹被抓破，流出了亮晶晶的清液。
“欸，他把自己的脸都抓破了。”旁边有人惊呼。
夏桔看着那人脸上流出来的清液慢慢滑落，在原本干燥的脸颊上划出数条湿痕。
然而没过多久，湿痕划过的地方也开始出现反应，当事人继续抓挠，只见他那些完好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
“欸，你别抓啊，再抓就烂啦！”旁边有个扎马尾的女同学嘱咐道，说完她就要伸手去拦。
“别动他。”章闻司看了半天突然出声，“那疹子会传染。”
马尾女同学听完章闻司的话后，立即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章闻司随后说：“送医务室去。”
现场的人没人敢托大，周围有几个人陆续陆续贡献出自己的外套，包在那人身上，顺便又将他的手捆住不让乱抓。
就这样，几个大力的人连捆带绑将那人送进了医务室。
可当他们抵达医务室以后，才发现这情况不是第一个。
医务室此刻乱成一锅粥，几个医务室的老师全都手忙脚乱地穿梭在楼上楼下，夏桔他们将人送到指定的地点，便靠着一扇门站着。
他们在听诊疗室里的对话，其中有一个还是项老师的声音。
项老师问：“最近都去过哪些地方？”
“没去哪儿啊，就上课，回寝室，去食堂。”一道尖尖的女生音调，“哦，我还去了操场，因为马上要出去比赛了，现在在抓紧排练。”
项老师看着女孩手上未包扎的地方，嗯了一声，又问：“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吗？”
女生说：“平常的衣服是自己的，排练服不是，都是老师发的。到时候比赛完还要交上去，给下一批比赛的人穿。”
“衣服几天洗一次？”
“自己的衣服每天洗。”女孩说,“排练服前几天是两天洗一次，那会儿一直下雨，晚上洗了干不了。”
章闻司往门口的方向移了一点，没露出身体，只留一个单眼朝屋里望去。原本他站在外面只听见两个人的声音，可现在屋里的，除了项老师和女学生，还有第三个人。
项老师低头跟那人交谈着什么，随后又问：“最近都在食堂吃饭吗？有没有私下吃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就每天正常在食堂吃饭。”
现场第三个人拿着手上的照片，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对项老师说：“要么是食物中毒，要么是感染了化学物质。要具体判断是什么原因，得等检测结果出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项老师点点头说，“但我觉得大概率是中毒。”
“喂，前面那几个，你们在那干什么呢！”身后传来一道亮嗓。
夏桔收回目光，便见一个穿白褂的老师走过来，她笑笑，解释着说：“老师您好，我们送同学过来，他身上起疹子。”
“送到就行了，还堆在这干什么？”老师呵斥道，“瞅不见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没有，我们就是不放心，想等会——”
“走走走，赶紧回去上课去，别在这添乱。”
说完老师就进屋，并反手关上了门，只在最后留下一句：别到处乱转瞎摸。
“这疹子真的传染？”汤蓓蓓走出来小声问。
夏桔说：“我估计是吧，不然老师刚让送隔离室干什么。”
刚才送感染同学过来的几个学生早已经回去了，现场就只剩下夏桔他们三人。
“现在去哪儿？”夏桔问。
章闻司拿着手杖，慢慢踱步，没说话。
“桔宝，要不我们还是回食堂吧。”汤蓓蓓看了看时间，颇有点难为情，“……我刚其实没吃饱。”
夏桔冲她笑笑，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那走咱回去，其实我也没吃饱。”
回食堂的路上，章闻司一直在思考这突然爆发的疹子。
查漏补缺，他隐隐地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某种内在关联。
相比章闻司的深思，夏桔和汤蓓蓓显然没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一路有说有笑的，只是当她们靠近食堂附近，准备进食堂时候，食堂旁边小道上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后悔。”
夏桔脚步顿了一下。
随后又有一道老沉的叹气声传来。
章闻司这时也停下脚步，显然是听见了。现场只有汤蓓蓓一脸茫然地看着旁边俩人，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走了？”
随后，夏桔说：“蓓蓓，要不你先进去，我突然想上厕所。”
“哦，好。那我跟学长先进去——”
“我也上。”章闻司插进来说。
一男一女同时上厕所？
不过好在汤蓓蓓也并没有在意，只说：“好吧。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们要吃什么，我帮你们点。”
夏桔说：“你看着来就好，点什么都行，反正我都不挑。”
夏桔和章闻司见汤蓓蓓进了食堂，转身就往刚才出声的地方靠近。可当他们走过去发现，现场只有全师傅一个人站在原地，并静静地看着另外一处不吭声。
夏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只看见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
好像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