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还不如朕废了你
倾婳听后，泪水再一次地汹涌而出。
沉默是无声的悲痛，一遍又一遍地往心上涌来。
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沉默了良久，舌尖掀起漠然的痛。
压抑这些天的委屈在突然释放，她狠狠地陪着闫沛笙的胸膛。
闫沛笙不做任何反抗任由倾婳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他眼眸中一片湿润，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已是哽咽。
他混账，居然把倾婳给忘记。
他控制不住心里的对倾婳一团烈火燃烧，一把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
“婳儿是我对不住你，我让你伤心了是不是？我罪该万死，把你忘记，让你伤心难过，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能恨我，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所愿。”
他说得推心置腹，每一个字一顿一顿。都是他对她最多的亏欠还有愧疚。
交织在他的心头，浑然不觉，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倾婳。
伸出温热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上的泪、水。
那滚烫的触感，又何尝不是灼烧着他的心脏。
四目相对，那一刻，光阴流转，年华似水，倾婳依然记得那时的依恋。
是谁的悲伤漂浮在空中，迟迟不见。
那是闫沛笙无法言语的亏欠。
倾婳别以为心中的情绪是恨着他、
可当听他说，对不住的那一瞬间，她彻底绷不住，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许是哭累了，倾婳异常的冷静，“还好你及时想起来了，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一切都是刘太后，我不会让亲者痛而仇者快，我要让刘太后自食恶果。”
她本以为很恨他，当他向自己道歉的那一刻。
她的心莫名地抽疼。
“我现在要假装失忆，才能在太后身边找出破绽，只怕让你陪我一起演戏。”闫沛笙的口吻微凉，那难掩的颤抖。
是他对她无尽的亏欠。
倾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好，我陪你一起演戏，当下我想去看我父亲。”
闫沛笙微微哽咽，“你父亲的死……”
他话音未落，倾婳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薄唇上，“这不能怨你，你也不想这样，不必自责。”
闫沛笙眼眸中掠过一丝忧伤，宛如天上积压的薄雾，“谢谢你不恨我。”
这场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父亲的灵堂就是在正厅，倾婳赶来之时，只见祖母一脸呆滞地坐在正厅，脸颊上挂着泪痕。
伤心过度是难免的。
倾婳跪在灵堂前，膝行在祖母身边，握住祖母冰凉的手，再一次失声痛哭。
千风吟走上前去，安慰倾婳，“皇后娘娘，别难过了。”
倾婳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借着这一次机会，发泄着自己的伤痛。
“我的父亲因陛下而死，我这一辈子就不想原谅他了。”
千风吟闻言神色一变，抑制住心中的窃喜，故作紧张地劝道：“皇后娘娘秦慎言，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并非那个卑微的质子，顾大人实在可怜。”
倾婳眼眸中泛起未知可见的泪光，连连失笑不已，“飞鸟尽，走狗烹，是呀，现在是九五至尊的帝王，一切都变了样。”
父亲的葬礼，到底是办的风光体面，倾婳返回宫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日。
闫沛笙还是要把她囚禁在昭阳宫之中。
细雨绵绵，仿佛是无形的墙在彼此之中隔着。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倾婳与闫沛笙良久的对视，她心痛的无法呼吸，还要强装悲痛欲绝的陪他演戏。
“闫沛笙，我此生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你，我至今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闫沛笙一脸愤怒地看着倾婳，“朕看皇后是失心疯了，别以为朕不敢把你怎样。”
倾婳余光瞟见门外的人影闪烁，继续无理取闹，“是你害死了臣妾的父亲，在下一道旨意将臣妾赐死，正好斩草除根，正合你意，你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你有什么不敢的。”
见她生无可恋，情绪酝酿得很到位。
闫沛笙也不禁为倾婳感染，一脸阴狠地瞪着倾婳，陡然提高的声音犹如震惊雷滚滚。
“朕和你解释过，你父亲的死和我没关系，你却如此的冥顽不灵，听不进去一点点，犹如疯子，藐视于朕，失去了一个做臣子的本分，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她拿过宫人递过来的油纸伞，走到倾婳的身边，下意识地为倾婳遮着冰凉的雨水。
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伤心之色。
倾婳悄悄地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演下去。
闫沛笙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隐忍苦涩，轻轻蹲下身子，他伸手一把掐住倾婳的脖子。
声音是那么的不寒而栗。
“即便是我有意为之。你能把我怎样，我是皇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着他一把狠狠地把她甩开。
见她摔倒雨林，他几乎出于本能去搀扶倾婳。
倾婳借此机会不留痕迹地甩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揪住他的衣裳。
“闫沛笙，你有必要那么残忍吗？别忘了你是在我家里长大的，是我父亲教你做人的根本，你就那么回过我的父亲，我此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爱上你，”
这是演给太后那边的眼线看的，倾婳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太后指使宫人，在我的药中下药，导致我神志不清，这才是太后的目的，你在太后身边一定要小心。”
闫沛笙诧异不已，良久地凝望对视，他靠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开来。
泛起丝丝的痒，他冰凉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声音柔得如三寸日光洒下来，“好我会小心，既然如此，那就再闹大一点，让太后以为奸计得逞，再来一个精准的反杀，彻底拿下太后。”
倾婳含泪点头，“那就把我赶出宫去，我在宫外你在宫内，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闫沛笙忍痛推开她，磁性的声音骤然提高，“皇后如此疯魔，看来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就在这昭阳宫之中好好反省吧，直到向朕服软为止。”
倾婳嘴角勾起一抹凄凉，跪下磕头，“臣妾谢过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