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应该是朕休妻!
日子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日与闫沛笙一别之后。
倾婳在未见过他,只在夜深人静之中隔三岔五地让身边的张时按,送东西过来。
她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这一日,有宫人过来为倾婳送饭,将四菜一汤摆放在桌子上。
“皇后娘娘别难过了,过来先把饭吃了吧。”
倾婳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聆听外头的风动婆娑之声,“看你欲言又止,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么?”
那小宫女不敢直视倾婳的眼睛,将头埋得更低,“奴婢担心皇后娘娘的凤体,不敢胡说。”
倾婳知道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假装紧张,“还有什么打击是本宫听不得的,怎么,是陛下要三尺白绫赐死本宫?”
宫女神色陡然一惊,“皇后娘娘别多想,陛下心里还是在意着你,只是奴婢听说,陛下把你的祖母都被关押起来,看来是要彻底与皇后娘娘离心离德。”
倾婳心口大惊,抬眸注视着那宫人,豁然站起身,失声道:“你说什么?”
闫沛笙和她说过,做戏要做全套,为了让太后觉得他好掌控。
就假装听信太后的话,把顾家的人全部打入天牢,其实并没有。
为了不被太后那边的人看出破绽,她也真的假装很震惊的样子。
太后不想见到她和闫沛笙彻底闹掰。
倾婳二话不说,赤着双脚便要往外跑,门口重兵把手的侍卫,将倾婳拦下来。
“陛下有旨,不许皇后娘娘踏出昭阳宫半步,请皇后娘娘不要让卑职为难,即刻退回去。”
倾婳哪里还听他们的劝阻,双眼迸发出浓度的血丝,“本宫要见陛下,你们有几个脑袋敢阻拦本宫,本宫就杀了他。”
侍卫奉闫沛笙的旨意,自然不敢放行。跪地连连求饶,“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我等下人,卑职奉命看守皇后娘娘。”
倾婳沉默片刻,让琉璃拿过来皇后的凤印。放在昭阳宫的宝座之上。
“常言道,官员没有官印,不可坐堂审案,皇后没有凤印,也就不是这六宫之主,你们好好守着皇后,而不是我。”
倾婳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风采,趁他们愣神之际,她跑出昭阳宫。
前往建章宫。
经过长街的时候,宫人都不禁连连诧异。
这还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吗,仿佛和屋檐下的尘埃没什么区别。
宫里的宠爱,就像是御花园的花一样,看似开得娇艳无比。
然而,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凋零的命运。
这皇后可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说失宠便失宠,在这后宫之中,一旦失去了君王的宠爱,那将是万劫不复。
眼看着他高楼起,悲欢与共,不过是君王的一念之差。
犹如梦里黄粱。
更像是镜花水月中的一抹幻影,什么都把握不住。
因为君王的心,是最难以猜测的东西。
高兴的时候把他捧上天,不是高兴的时候,就把它踩在脚下。
倾婳被日光晒得头子发晕,来到建章宫,闫沛笙正陪着几位大臣商讨着国事。
见倾婳过来,他一脸冷漠,口吻带着不悦,“皇后跑到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倾婳指定定的跪倒在地,卑微的祈求他。“臣妾求陛下,放了臣妾的祖母,她是老人,承受不住牢狱之灾。”
几位大臣见此一幕,虽然揪心,和帝后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评判的。
几位大臣纷纷告退。
闫沛笙眼底浮现出一丝朦胧的泪光,真恨不得将倾婳立刻揽入怀中。
因为他不忍心,看见倾婳受此委屈。
虽然是演戏,可他的心中痛得仍然无法呼吸。
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否则他这些天潜伏在太后身边。
收集她勾结南安王一同谋反的证据,将功亏一篑。
倾婳也看到闫沛笙眼眸中的动容之色,忍住心中细腻的酸色弥漫开来。
悄悄地冲他使了使眼色。
闫沛笙脸色冷若寒冰,“老夫人行巫蛊之术,诅咒太后,这还不够还押吗?”
说着,他拿过手边扎满银针的布娃娃,扔到倾婳的身边,沉重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自己看!”
倾婳不由连连冷笑。
看着地上扎满银针的布偶,上面用红色的朱砂,赫然写着太后的生辰八字。
这太后为了除掉她,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倾婳耐着性子解释,
“陛下可以去找人查上面的笔记,或者做玩偶的布料,岂能连问都不问就把入天牢之中?陛下如今的所作所为可真是令臣妾寒心至极,要是祖母有任何闪失,我势必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闫沛笙心中陡然燃起一团火焰,控制不住地将桌上的奏折砚台灰落在地。
倾婳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刚好被砚台的碎片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直流,顺着他白色的手臂滴落在光滑大理石板砖上。
宛如一朵朵的木棉花悄然绽放。
闫沛笙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倾婳的身边查看。
倾婳怕他担心自己而露出破绽,不留痕迹地甩开了他,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怨恨,“臣妾与陛下已经无话可说,你还有一点点从前的影子么?”
闫沛笙缓缓地俯下身去,伸手抚摸着她的鬓边,声音微凉如雨。“皇后,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朕的妻子,妻为夫纲,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朕留着你的皇后宝座有什么用,还不如朕废了你,免得让天下人非议,朕的皇后是个疯子。”
倾婳直视着他的眼睛,神色从容,仿佛是月光洒在江水之上不起一丝波澜,“臣妾也想和陛下说,这个皇后之位臣妾早就不稀罕,和离吧,臣妾在意那个人,他大概在臣妾的心中,而不是眼前之人。”
虽然是演戏,可当听倾婳说出和离的时候,闫沛笙心中泛起阵阵的疼,眼眸中泪光闪烁。
他演不下去,真的,再演下去,他真的要崩溃。
倾婳看出他的顾虑还有迟疑,避开他深情而炽热的目光,咬牙切齿,“陛下自从失忆之后不信任臣妾,臣妾的父亲因你而死,如今做这个皇后,简直令我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