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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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爷怎么出景泰院了?
江柠歌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出去厨房去接江安泰:“祖父怎么来啦?”
江安泰用力敲敲摔伤的胯骨位置:“一点都不疼了,你瞧,连大夫都说我能随意走动了,这几日天儿好,积雪都化了,路上连点水渍都没有,我让侍从扶着溜达过来了。chuoyuexs”
江柠歌放下心来,看江安泰的样子,腿脚应是大好了,问题不大:“行行行,您既来了,省的我再往景泰院跑了。”
“嘿嘿,不让你多赚那什么‘送餐费’。”江安泰拽了个时髦的词儿,还是上次江柠歌教他的,说送饭额外给的钱叫“送餐费”。
江柠歌哭笑不得,这小老头学得还挺快。
江安泰接过侍从手里的物件:“你上次不是说想学画嘛?这是方徽墨,给你了。”
还不忘交代:“这是好墨,现在别用,现在就用那些一般的墨就行,等学得差不多了再用好墨。”
那方墨条盛放在红绸布上,乌黑发亮,一瞧就是好东西,表面有枫林翠竹的烫金图案。
江柠歌笑着道了谢,正要去接,江安泰指了指旁边,道:“让他拿进去就行,别误了柠歌做饭。”
旁边站着听到说话声出来的江延庭和江景墨,江安泰指的正是江延庭。
江柠歌和江景墨都愣了一下,江延庭这一家之主衣来伸手惯了,还没被别人指使做过什么事,乍一见到他被使唤的模样,还有些好玩,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
江延庭一出门就遭了这“无妄之灾”,亲爹的命令不敢不从,摸了摸鼻尖,就要走上去接过墨条。
江柠歌哪能真劳烦江延庭动手,忙给冬雪示意:“冬雪去好好拿着,先锁进我那个百宝盒里。”
冬雪应了声,赶在江延庭前面接了这桩活儿。
“小云集呢?今日怎么没跟来?”江柠歌瞧了瞧江安泰身后,并没有跟小尾巴。
“去方府玩了。”江安泰道,“昨日方家的孙儿来府上玩,两个小家伙年龄相仿,倒是很能玩到一块儿去,今日受邀去人家府上玩了。”
江柠歌了然,这小家伙,还挺擅长交际。
江安泰进了屋,下棋的人从父子俩变成祖孙仨,他的棋艺还行,老一辈的人尤其能吃苦耐劳,学起什么新东西都很刻苦,江延庭则是因为光顾着读书考科举,没时间学旁的,江景墨嘛,纯属懒得,因此江安泰的棋艺竟是三个人中最好的,直接碾压儿子和孙子。
江景墨暗自窃喜,自己终于不是唯一被虐的那个人了。
一个时辰之后,厨房飘出阵阵勾人的肉香,下棋的三个人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地朝门口张望。
饭菜逐一上桌,肉香把三个大老爷们勾得五迷三道,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肉菜一一上桌,口水差点流到碗里。
肉菜的酱色很浓,把子肉、红烧肉、可乐鸡翅、鸡腿和无骨卤鸡爪,都是酱色极重的熟枣红,让人一看口中就开始分泌口水,只有窑鸡色泽还稍微浅些,表面金光,油光闪闪。
三个男人眼都亮了,实打实的一桌肉菜啊,这回绝对能吃过瘾了。
一盆热气腾腾的米饭端上桌,晶莹透亮的白米饭散发出扑鼻的稻香,冬雪给每个人都盛了结结实实一碗,今日这些菜就适合就米饭。
江柠歌最后过来,两只手端着三个小碗,碗中是调制好的蘸料,一碗是香醋,一碗是红油辣子,最后一碗则是剁椒黄灯笼剁椒。
一张三尺见方的大桌子,竟被饭菜占据得满满的,可见今日的饭食有多丰盛。
“大家都别客气,快吃吧。”江柠歌也饿了,没让大家久等。
就等着这句话呢,话音刚落,三个大男人端起饭碗,夹红烧肉的夹红烧肉,夹鸡腿的夹鸡腿,还有盯把子肉盯了许久的……
江安泰就是那个盯着把子肉的,这是道老山东鲁菜,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切成一指宽的肉片,用卤汁卤得入味、软烂,伴在米饭里那叫一个香。
把子肉片又厚又大,肉皮、肥肉和瘦肉相接连在一起,嗷呜一口,一口咬下一半,肉皮筋道、肥肉软烂,瘦肉瘦而不柴,混在一起嚼是把三重美味放在一起享受,软烂的程度几乎不用嚼就能直接咽下,肉香片刻间攻占味蕾,香而不腻,余香满口。
另外一半把子肉用勺子捣碎在米饭里,再往米饭上浇一勺卤汁,一大勺送进嘴里,那个香味能把人香得眼泪直流,把子肉的软烂粘糯融进米饭里,不仅口感好,味道更是酱香味十足,让人欲罢不能。
江安泰把把子肉较劲,江延庭则已经对红烧肉下了口,这两样菜其实很像,细品又有很大不同。
把子肉是用酱油上色,不用糖,符合北方人不喜甜口的习性,肉质整体更偏软烂,硕大的肉片也更符合北方人豪迈地吃法;而红烧肉多用糖熬制上色,糖缓和了猛烈的酱香,吃起来更偏味道柔和的甜咸口,是南方人喜爱的口味,肉质上也更加紧实。
那红烧肉做的亦是一绝,且不说味道,单是那深红的色泽就像羊脂玉一样动人,散发出浓浓的肉香。
江延庭许久没吃肉,夹起四四方方的红烧肉一口一块,红烧肉吃到嘴里嫩嫩滑滑,肥而不腻,瘦肉的部分吸饱了汤汁,十分入味,嚼起来异常酥烂、醇香……
江景墨喜欢吃鸡,上来就先把窑鸡撕巴了。
那窑鸡的表皮布满油光,色泽金黄,像一层绷紧的油皮一样束缚在鸡肉外面,撕下一只大鸡腿,油皮裂开,露出里面粉嫩紧致的鸡肉,江景墨像个大狗一样,嗷呜咬了上去。
薄薄的鸡皮香酥脆嫩,皮下的脂肪囤积并不多,因此根本不会腻口,只有香味留存于口中,鸡肉的肉质紧致爽滑、水润润的,一点都不会感觉到柴,火候给足了,稍稍一吮,鸡肉就从鸡骨上脱离了。
江柠歌把红油蘸料推到江景墨面前,让他用鸡肉蘸着吃。
这碗红油辣子别看通红通红的,其实并不是很辣,更多的是香,表面浮了一层白芝麻,吃起来会更醇香。
江景墨吃过这中红油,知道并不会特别辣,这才敢放心大胆地去蘸,鸡肉浸在红油中,捞上来时表面仿佛刷了一层红油,让人光是看着就食欲大增,醇香的芝麻粘在鸡肉表面,这一口下去,不知道得有多香。
红油和芝□□然给鸡肉增加的无穷的辛辣和醇香,吃起来滋味翻倍,微微的辣味更是让人胃口大涨。
他迅速啃完一只鸡腿,又盯上盘中的脱骨卤鸡爪。
鸡爪这种东西江景墨还是有心理防线的,认为是踩在地上的污秽之物,怎么能放在饭桌上吃呢?
可当看到江柠歌已经毫无负担地吮吸好几只了,江景墨几乎是瞬间放下了心理防线,再不吃就没了!况且江柠歌做的东西,会难吃吗?
不会,不会为何不吃?
江景墨学着江柠歌的样子,夹起鸡爪,塞一半进口中,稍稍一吮,皮肉和筋就和骨头分离了,骨肉留在筷子上,肉进了嘴里,他眼睛一亮,这鸡爪卤的太入味了,皮肉里吸饱了汤汁,筷子粗细的鸡爪筋则软糯胶粘,十分黏乎好吃。
相比于江延庭和江安泰专攻于一道菜,江景墨则是“遍览”式吃饭习惯,尝过窑鸡尝鸡爪、尝过鸡爪又开始吃可乐鸡翅。
可乐鸡翅里自然没有放可乐,醉苏堤的下人不可能在永宁街上帮江柠歌买到可乐,所谓“可乐鸡翅”,是用可乐为鸡翅上色,可乐中的糖分可以用来提鲜、去腥……江柠歌虽然没有可乐,用糖霜、料酒和酱油亦能代替可乐做出美味的“可乐鸡翅”,味道并不比真正的可乐鸡翅差。
那鸡翅和鸡腿混装在同一个盘中,无论是翅还是腿,表层都像是刷了一层浓稠的蜂蜜,泛着深黄晶莹的光泽。
江景墨夹来一根鸡翅,尚未入口,肉香便扑了个满鼻,他迫不及待地囫囵塞进口中,抛弃筷子,直接上手,捏住一根翅骨一抽,骨头便被轻易剔了出来,徒留香嫩的翅肉在口中,塞了满满一大口,整口都是肉香味。
江景墨吃鸡翅时,江延庭和江安泰已经各自夹了一只可乐鸡腿吃,这两人都是能吃辣的主儿,各自无师自通地在咬了一口的鸡腿上堆了许多剁椒,有黄灯笼剁椒的咸辣味道辅佐,直接胃口大开,原本能吃三碗饭的,现在直接五碗起步。
餐桌上一通风卷残云,好几道肉菜几乎全被消灭光了,江安泰几人意犹未尽地收尾,仍眷恋着香喷喷的肉,对桌上筐里的几只还挺厚实的饼却是兴致缺缺,几乎都只想吃肉,没人想吃饼,即便那饼的表面金黄酥脆,一瞧就很好吃。
江柠歌见饼被冷落了,便招呼江景墨吃:“你尝尝看,我还能骗你咋滴?”
江景墨已经吃八分饱了,本来打算再啃只鸡腿做最后的收尾,却被柠歌劝着吃了旁的。
他目光在鸡腿和饼子中间转了好几圈,出于对江柠歌在厨艺上的绝对信任,最终决定忍痛舍弃大鸡腿,去吃朴实无华的饼子。
“这是什么饼啊?”江景墨拿起一只又圆又厚的油饼,左右端详着问,“有馅儿么?”
“当然有馅儿,肉馅儿。”江柠歌讲解道,“这个叫‘门钉肉饼’,你看它又厚又圆,还金灿灿的样子,像不像城门口大红漆木门上浮沤铜钉啊?”
几个人把目光投到门钉肉饼上,别说,还真像一个个金黄的门钉。
江景墨正要咬上一大口,却被江柠歌制止了。
“你这样吃会烫着,建议你先咬开一个小口,把里面的汤汁小口小口吸出来,再吃肉饼会比较保险。”
“还有汤汁啊?放心,我吃过你做的灌汤小笼包,知道怎么吃。”江景墨大言不惭道,他的确按照江柠歌教的咬开一个小口,等吮吸时才发现,“怎么这么多汤汁?!”
他稍稍一吮,满肉饼的又香又烫的汤汁灌进嘴里,还有一部分来不及吸入口中,顺着肉饼流到手上,他是嘴里也烫,手上也烫,慌忙把肉饼搁下,肉汤又淌在盘中,然而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得一边龇牙咧嘴把口中的汤汁咽下,一边把手擦干净。
这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把江安泰和江延庭都逗乐了。
好在肉饼放置许久,已经不像刚出锅时那么烫,只是让江景墨小小地遭了个罪,没有真的烫伤。
江柠歌无奈道:“让你不听我的。”
江景墨虽被烫了下,却已经尝到了肉饼的美味,来不及多说,就又捡起搁在盘中的肉饼,稍微吹上两口气,大口吃起来。
即便已经流出那么多汤汁,饼内的汁水依旧充盈,可见这门钉肉饼里藏了多少肉汤,这肉汤汇聚着猪肉大葱馅儿的灵魂,几乎是整个肉饼的精髓,喝上一口满满的香浓,唇齿留香。
“咔嚓”一声,饼皮裹着爆汁的肉馅儿被咬进口中,饼皮酥酥脆脆薄薄,肉馅儿鲜嫩多汁,放在一起咀嚼天知道有多么好吃,肉馅中的葱花放的不少,再加上汤汁充裕,硕大的肉馅儿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口。
江柠歌把醋碗推至桌子中间,这饼毕竟是肉饼,吃多了难免会腻,可若是蘸了香醋那就不一样了,一下子就解了全部的腻,酸酸辣辣更加美味。
见江景墨吃这么香,江安泰和江延庭俩人蠢蠢欲动起来,各自徒手抓起一只肉饼,并吸取刚才江景墨被烫的教训,小楼口啜汤汁。
吃了美味的门丁肉饼后几个男人才后知后觉明白,这看似朴实的饼子和那几道惊为天人的荤菜比起来,竟然一点不输。
于是最后的肚子,就全留给了肉饼……
这顿饭吃的是相当过瘾,饭后几个男人个个倚在靠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江柠歌谙熟养生之道,再好吃的饭菜也只吃□□成饱,此刻她成了唯一清醒活跃的人,眼瞅这几人吃的是酒足饭饱,寻思着以后要不要开一个饭前小课堂,就讲怎么科学饮食,不收钱,免费的,免得江家人人吃成球。
她和冬雪一起把餐盘收拾出来,送到厨房去洗,虽说洗锅碗瓢盆和收拾厨房有下人来干,但她习惯饭后动一动,因此收拾碗筷这种事也会一起参与。
刚把厨房归整完毕,正要去喊那几人起来溜溜食,饭后瘫坐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潘氏刺耳的声音:“江柠歌呢?让她出来!”
江柠歌朝门口看去,只见潘氏和江清梨已经到了门口,身边的春画手里拿着一截手掌宽的扁担,江清梨眼神茶里茶气,几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醉苏堤。
自从醉苏堤翻修好,潘氏没主动来过几回,这回主动找上门,还带了养女和丫鬟,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江柠歌皱起眉问:“找我做什么?”
江清梨拉了拉潘氏的袖子,潘氏不知道怎么被江清梨蛊惑的,对江柠歌厉声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敢偷家里的银子,可算把在农庄上养成的恶习全带江家来了,江家可容不得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
江柠歌刚回到江家时,潘氏时常这样疾言厉色地训她,什么粗鄙的话都能对自己亲生女儿说出口,那时的江柠歌毫无反抗之力,时常委屈得一哭一整晚。
后来渐渐的,江景墨和夏氏母子向江柠歌倒戈,连江延庭也护着,潘氏收敛了不少,今日不知道怎么的,竟又来了这么一出。
现在江柠歌可不惯着任何人,开口就怼:“粗鄙之人常把粗鄙的词儿挂嘴边,嗓门也大,我看夫人很符合啊。你说我偷银子,证据呢?没有证据就麻溜离开,找到证据再来。”
潘氏最讨厌江柠歌这副嘴脸,漫不经心地说出一些讽刺她的话,轻易能激起她内心的怒火。
她气急了,嗓门粗犷道:“来呀春画,给我打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春画常年跟在主母身边,油水不小,吃的是体态浑圆,手脖子比江柠歌两个粗,有力地抄起扁担,气势汹汹地朝江柠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