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爹为刀俎-我为鱼肉
都说父母之爱伟大无私……是世间最纯粹的爱！
而我……却从未感受过半分“父爱”？
自小记忆中，父亲这个词对我而言很陌生。
生病、考试、升学、受欺凌，逢事发生……这位“父亲”永远不在，出面解决问题平事的永远都是妈妈。
依稀记得，小时候陪同妈妈到处借钱去派出所……赎回因嫖娼被拘留的神爹。
没过多久又陪同妈妈去医院看望被黑社会老大狂砍十几刀住院的神爹，原因很讽刺……因为他把大哥的女人睡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空降一位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姐姐上门找神爹，自称是疗养院的护士，因神爹陪同爷爷奶奶去疗养院期间与这位小姐姐多次发生关系……导致怀孕！
吃喝嫖赌这几大项，被我的生父神爹占的是满满当当，玩的也是五花八门，百花齐放的水平。
印象中的妈妈，总是在借钱和平事的路上……
我曾问过妈妈很多次，就这样的丈夫你为啥跟他？看好他什么了？
妈妈每次都是低头轻笑说：
因为爸爸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她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这句话，我是从小听到大，自我感觉照比神爹的所作所为，妈妈说的这两件事……并没有任何价值！
直到有一天，神爹闯下弥天大祸后……妈妈才幡然醒悟！
神爹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执意做生意却欠下巨额债务。
他……竟然逃跑失踪了？而且是，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丢下我们娘俩，面对一大堆上门讨债的债主。
这种“神爹”世间罕见啊……整个字典里也难找出一个确切的词来完全诠释“他”。
“当、当、当……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我正手舞足蹈的与发小在家密聊吐槽趣事……
这要拆家似的敲门声直接给我俩整懵圈了
透过门镜……认出是老爸的同事赵大大，便不假思索的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味刺鼻扑来……
好家伙，没个一斤多白酒……都出不来这么大味儿啊。
“赵大大您怎么来了？您是过来找我爸吗？”
一边把赵大大迎进门，一边对赵大大说；
赵大大进屋就环顾四周问：
灵犀，你自己在家吧？
我怔了一下：
呃…咋了？要不……您给我爸打寻呼机找他？
感觉此时的赵大大言行有点古怪，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他要找谁，只是推推搡搡的把我拽进小屋……
我还一脸懵的看着他……
赵大大竟从兜里掏出来皱巴巴的几张百元大钞；
明显是要给我钱的架势；
姥爷从小对我的教导很严格，在家长没同意或是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能随便收任何人给的钱。
还没等赵大大开口……我便礼貌回绝：
赵大大，您这是干啥？不过年不过节的。
再说，我爸妈都没在家，我不能收您的钱……；
说着，我就往小屋外面走。
打算去给老爸打寻呼机；
赵大大一把拽住我，力度之大，着实吓我一跳……
“哎呀……疼……赵大大……您这是……
话音未落，赵大大直接把我按在小屋书桌上……。
不明所以的我很惊恐……本能的用双臂挡在胸前，双手护着嘴和脸……惊恐的问：
赵大大，您……您这是干嘛？您……弄疼我了；
赵大大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身体略微摇晃贴在我耳边轻语说：
灵犀，你……你现在长大了……越来越好看……真是大姑娘了……赵大大喜欢你……从小你就招人稀罕知道不？
边说边用那散发着浓烈酒气的嘴……亲在我的脸上……
这一举动，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完全没想到，昔日里和蔼可亲的老爸同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魔鬼面孔？
我不停的挣扎反抗……想把他推的离我远一点……
同时本能的大声呼喊：
你要干啥？你放开我……
用尽全力在推开他
赵大大猥琐的表情让我此生难忘……
他一边用力按住我的双手，一边又亲向我的颈部，还不住的嘟囔：
灵犀，你听话……别反抗，大大……给你钱……给你好多钱……你别动……听话；
此时，发小听到我的喊声问：
灵犀，你怎么了？边说边从里屋走过来……；
赵大大闻声顿时特别慌张……
瞬间放开我，惊慌失措的问：
怎么？你家……你家还有人？
刚刚的我真的是太惊慌了……慌乱到都忘记发小还在我家里……我连忙大喊：
我在这……在小屋……；
边喘着粗气边愤怒的看向赵大大
此时赵大大已经慌的一批……
正在衣冠禽兽的整理的衣衫转身打开小屋的房门……
开门的瞬间，我发小也在门外推门
怔怔的……互相来了一个“迎面对视”。
发小愣愣的看着我俩问：
你干啥呢？灵犀…这是谁？你喊啥呢？
此时的我虽然万分恐慌……但，理智告诉我，目前就我和发小两个女孩在家。
现在……现在我不能直接挑破事情刺激到这个醉酒的混蛋……
虽然，我知道他特么就是个混蛋……。
我强装镇定的说：
没事，这是我爸同事……赵大大，他……这不快过年了吗……他想过来给我压岁钱……；
赵大大那喝的通红的眼睛，顿时闪着金光看向我，满脸堆笑的说：
对……对，这不快过年了吗，我过来……看看灵犀……
嗯……既然，你爸没在家……那我……我就走了哈，灵犀……
边说边向门口的方向移动；
我两眼一直注视着他，太希望他赶紧滚出我家……立刻，马上！
眼见赵大大唯唯诺诺的倒退着出了房门……
在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我一个健步冲过去，马上把门反锁上……；
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依靠着门……无力的……瘫软下去……。
发小见状不解的问：你咋了这是？你没事吧？
当时的我真的很想……非常想，把所有的经过告诉发小……
委屈、恐慌、龌蹉感，无助感……特别想愤怒的爆发……全部的倾泻出来！
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从小到大无数的经历教会我……沉默……也许更好！
我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微笑对发小说：
没事……我……累了……今晚，你别走了……住在这吧！
发小的表情从关切转到了微笑不假思索的应下：
好，正好我还想听你白活你出门的那些事呢……挺有意思的。
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满心想等待妈妈回来，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倾诉给妈妈。
没想到……苦等了两天未见妈妈踪影；
这十分有着十二分的反常……妈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正当困惑时……
“钥匙的开门声”让我惊喜的从床上直接蹦起来去门口迎接……
刚刚上扬的嘴角，瞬间变成了惊愕……
的确是妈妈回来了……可身后……跟着一大堆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呼啦呼啦一行八九个人进门就是一顿吵嚷：
都四处看看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不用废话，直接搬走……。
我又一次傻眼杵在原地……这两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这一波接着一波的都是什么情况啊？
我满脸疑问看向妈妈，她拽着我胳膊使劲掐了一下……我忍住没叫出声，把耳朵凑到妈妈边上。
听她轻声说：灵犀，你爸跑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妈妈
你爸不听劝阻，非要开的那个油厂……就知道他肯定赔钱……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他还跑了……他欠银行了好多钱……这些，这些人也都欠着不少钱……
灵犀，你听我说：
我尽量拖住他们，你……你找机会赶紧跑……
没等妈妈耳语完，姚大大走过来大声嚷嚷：
行了啊，别叨叨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娘俩。
但是，没办法，你老爷们跑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你们就认命吧，赶紧主动点……把能抵债的东西都拿出来……你们配合一些……我们也就早点离开……这样大家都好！
“父债子还”？我忍不住嘶吼出来：
我是女孩，不是儿子……从出生到现在天天嫌弃我是女孩，怎么？现在需要还债了……想到我了？凭什么？
姚大大一脸严肃的斥责：
灵犀，那是你家的事，我们管不着……
你爸欠我们的钱不管不顾的……他就跑了。
你也得理解我们，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十几万块钱说没就没了？那肯定不行……。
我向前一步正要回怼……妈妈立马拦住了我，使劲捏着我的胳膊接话道：
啊，是……我们理解你们的难处，可是……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老爷们跑了……留下我们娘俩，我们也是受牵连的对吧？
我们都……互相理解一下好吧？灵犀还是孩子……你们也行行好，别难为她。
此时，在听到“行行好”三个字时候，我已经瞬间情绪崩盘……心底翻涌着无数委屈和压抑……真的体会到了“剜心抽筋”的疼痛……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只能使劲憋着，不停的劝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当着这么多人面哭出来。
现在……我，要做妈妈的靠山，我不能给妈妈拖后腿……强忍着努力控制着崩溃的情绪……。
姚大大冷漠的应声道：
是啊，我们是该互相理解。
那就这样……我也看了，你们娘俩确实也没啥能还债的。
我们也不为难你，你们尽快吧，三天……好吧？
三天时间马上把这个房子卖掉，你家这是市中心，地段好，又是三室一厅……面积也可以，应该能卖的上价。
赶紧处理掉，把钱还给我们……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听着真切，却字字锥心……
身体却发来无尽的刺骨寒意，冰冻住了儿时对眼前这帮人的所有记忆……这都是跟神爹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好同学啊。
现在……现在耳朵里听到的一字一句，让我恍惚的觉得他们如此陌生？如同披着人皮的“鬼”。
我在思绪着，妈妈也在艰难的哽咽着；
我看到妈妈颤抖的双唇似有话，但又说不出半个字的模样。
我坚定的用手握住了妈妈的胳膊微笑……点头！
妈妈也同时看向我目光碰撞的同时，心领神会：
好，恳求你们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想必说了也没用。
我尽快联系人把房子卖掉，但你们得给我时间……三天，不行，时间太赶了。
话音未落，姚大大直接打断说：
哎，这个时间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包容了，没有商量……不用废话了。
这三天，灵犀就去我们家吧。
你……抓紧时间卖房，灵犀……就由我们照顾，你专心把房子问题处理完，拿着钱……再去我那接灵犀吧。
妈妈做着最后的挣扎怒吼道：
不至于吧？你们这一堆老爷们……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我们娘俩又跑不了，何必做到如此绝情呢？灵犀不能跟你们走……。
姚大大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暴力的拉到他身旁：
行了，这事没的商量……你抓紧卖房吧。
别再磨叽了……
说罢，直接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妈妈上前两步想抓住我的手，却被其他几位大大拦在身前……
妈妈此时，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那个眼神，让我此生难忘……
一种万般无奈且又无能为力的不舍……
我强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努力的回应给妈妈一个“微笑的表情”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妈妈的支持……也是唯一能做的！
“人，真的会在瞬间……成熟”！
看着周围不太陌生的屋子，忆起之前来时叫……串门；
而现在……叫“软禁”！
此时的情绪很奇怪，并没有特别记恨神爹……
不是不恨，而是当你对一个人彻底绝望时候……
反而觉得想起神爹时，都是一种讽刺……。
此时此刻……我最担心的是妈妈！
她肯定比我更煎熬……
这三天……前所未有的漫长，每天重复着听着张大娘絮絮叨叨的骂我神爹。
对我而言，感觉既冰冷又陌生……
在记忆中，神爹唯一对我的教育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小时候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相信任何人？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神爹……确实不能相信！
神爹的人生观“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要相夫教子，对丈夫必须言听计从，尊崇三从四德。
从小就灌输给我这种思想……我是极其抵触的，经常会反问他，那“男人”这个角色是什么呢？神爹却信誓旦旦的说：
从古至今，男人就是家里的帝王，当家作主，三妻四妾是必然现象……
很是怀疑他是不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
幼时的冬天若用冰冻三尺来形容，那每次在神爹家暴妈妈之前将我丢在门口的那一刻，就可以用锥心刺骨来形容……
赤裸着冻的发紫的小脚不停的拍打着房门……仿佛除了嚎啕大哭，我并做不了什么其他。
那扇门再次开启的时候，眼前映着都是鼻青脸肿的妈妈……衣衫不整无比狼狈。
但妈妈面对我时，总会露出亲和的笑容……将我深深抱在怀里！
这种温暖……可以瞬间融化所有的冰寒！
这种记忆直到……我第一次提起菜刀挡在妈妈身前；
将菜刀对向又要家暴的神爹……
目光犀利坚定，字里行间却饱含杀机“你再动我妈一下，我就砍死你”。
神爹却笑了…轻蔑的笑称道：
“呦，长大了呀，翅膀硬了……敢拿刀吓唬你爸了”……
看着他藐视而又嘲讽表情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真的动过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