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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博古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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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昭确实有些饿,在铺子里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现下闻到栗子糕的香甜,便觉得肚中馋虫像睡醒了一般。czyefang

    面对顾文拙的贴心,虞昭是极其羡慕顾文锦的,总是觉得顾文拙要是自己哥哥就好了。

    想到这儿,虞昭问道:“文锦哪一天出嫁?”

    顾文拙道:“下月初。”

    虞昭点点头:“我得好好准备准备给文锦的添妆。”

    虞昕成婚时,虞昭给她添了不少胭脂首饰。但顾文锦不喜红妆,只是这些定不会让她有多么欢喜。

    虞昭还在寻思着到底什么东西更合适一些。

    便问顾文拙道:“你打算送给文锦什么东西呢?”

    “无非是一些胭脂首饰衣裳,外加博古斋的一套铜镜。胭脂首饰还是前些日子让人来你们逍遥里买的。”

    虞昭点点头,道:“大多人家买来做添妆的胭脂首饰,只怕都是从我家店里来的,看来我还得研究一些新的样式送给文锦。”

    顾文拙将虞昭送回虞府。

    出于礼节,虞昭将顾文拙带入府中前厅,命丫鬟给他斟茶,上些果子点心来。

    虞骞闻讯赶来。

    “伯父。”

    “文拙送昭儿回来了啊,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虞昭退下去回了湘竹苑。

    虞骞又与顾文拙闲聊几句,问候过顾大人,就也没多说什么。

    顾文拙走后,虞骞去找大夫人。

    “已经连着两天了,昭儿出去跟顾家的二小子在一起玩,我看这两人关系倒是不错。”

    大夫人摇摇头:“这顾家的二公子实在不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把昭儿许给他,那不更是翻了天了。”

    “若真有这事,你拦也是拦不住的。”

    大夫人又想起虞昭拒绝顾大公子的事,又跟虞骞抱怨上一通。

    “也不知道昭儿她是怎么想的,顾大公子那样的品貌,她竟然都不想嫁,也真是为难我了。”

    “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我看昭儿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些事上放,还是让她好好做生意吧,我看她在这事上倒是有天赋的很。”

    “也总不能让她在家里留一辈子做生意吧。”

    虞骞否定道:“她自有她的路要走,你去操心这些也是没用的。对了,前两日沈老板来找我当说客,说想与昭儿合作,在京中开一家铺子去。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要我看昭儿这性子本就爱玩,她若是出去了,还不得玩疯了,留在跟前儿才好。”

    “你究竟是个妇道人家。那沈老板沈雁白能看中昭儿的能力,说明我们昭儿却有这些本事,他都不曾说找我合作,就说明昭儿的本事就是在京中也是可行的。”

    大夫人抬眸道:“难道你舍得让昭儿一人去京中?为了做你那劳什子的生意。他沈雁白再有地位,那生意场上的事也是你们男人做的事。女孩子家沾惹太多,还是不好的。”

    “这一点你就比不过容儿了,你的眼界还是太窄。”

    “那老爷倒是去找二夫人啊。”

    大夫人说完熄了灯,留虞骞一人坐在太师椅上。

    自从逍遥开始给外面的铺子提供货源以来,用量越来越大,府内的小作坊供不应求,就专门在外面重新租了一个更大的作坊。

    原先虞府内的小作坊便空闲了下来。

    一大早醒来,虞昭就把自己关在作坊里研究新的胭脂膏子。

    桃酌找过来:“小姐,我们该去开门了。”

    虞昭说道:“今日你一人过去吧,我有事要忙。”

    “如今我们的作坊都在府外,而且有那么多工人,哪里用得着小姐你亲自忙呀?”

    “这是给文锦的添妆,我得新制一些外面没有的东西送给她才更有心意。”

    桃酌走后,虞昭一个人在作坊里研究着。

    先前没用完的花材还在里面,又带了些新的。虞昭制了一大早,终于做好了。

    虞昭制了好几种,装进眼前的盒匣里带着去了逍遥。

    桃酌和几个小丫鬟围了上来,桃酌贴近嗅了嗅鼻子,问道:“小姐制的什么这么香?”

    虞昭从盒匣里拿出一个小的木质盒子,打开一看是几颗如同药丸大小的桃粉色丸子。

    丸子上面描绘有牡丹的图案。

    就听虞昭道:“这是一种香气经久不散的香丸,香气若是熏上了衣物能维持一月之久。用时只需将香丸拿出来放在温度较高的物品上,香味便可四散开来。”

    一个小丫头说道:“这还没有燃放就已经这么香了,若是放到高温制品上,岂不有些香的熏人了?”

    虞昭让桃酌拿来熏香的香炉。

    虞昭道:“用的时候只需要用簪子将浮皮刮一点上去就可以了。”

    虞昭手上动作进行着,香屑落在香炉的盖子,一股幽深又淡淡的香味迎入鼻息。

    桃酌道:“这个牡丹香可真好闻,一点也不呛人。”

    虞昭道:“这个香丸也可以整颗放进香炉,只是我只做试用,觉得浪费了。”

    接着,虞昭又从盒匣里拿出别的东西。一些罕见新鲜味道的香膏,色号特别的胭脂……

    小丫鬟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虞昭从盒匣里变出这些只要是女孩子都喜欢的物件。

    “小姐也太厉害了,竟能做出这么多新鲜的玩意。”

    “这要是全都放到逍遥里卖,那得换多少银子呀?”

    虞昭笑道:“这几种品类都是给文锦做添妆的,我不打算放在店里售卖。”

    小丫鬟们都说虞昭待顾文锦真好。

    做好了胭脂膏子,虞昭又想着再去为顾文锦挑些别的物件,届时同时送出去。

    虞昭在外面街上的铺子里挑挑拣拣,却始终没有找到让她满意的东西。

    刚到了博古斋,就听到里面有吵闹的声音传出来。

    “这件匕首是我先看中的!”

    “是我先付银子的!”

    原来是两人看中了同一个物件,争抢了起来。

    也不见店家出来制止,就见两人继续争执不休。

    “我先看中的!”

    “这是我先看中的!”

    两人就这样斗起嘴来。

    虞昭走过去,看装着应该是两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一旁的掌柜的只管看着手上的账册,竟是不闻不问。

    虞昭有些不解:“掌柜的不怕他们影响店里的生意?”

    店家道:“先前老板定的规矩,店里的物件百两起步,若是有顾客看中同一个物件,要么两人协商,要么价高者得。”

    虞昭觉得,这规矩定的真有意思,却想不到究竟是哪个老板开的这博古斋。

    最后,虞昭围观一会儿便自顾去看自己要的东西了。

    店里各种类型的物件应有尽有,若不是物品个个精美,倒真像个杂货铺子。

    在观看的途中,虞昭才发现这博古斋的布施真是内有乾坤。

    一入门,整间店铺便形成一个闭环结构,将里面围做一圈,出口处却与楼上的云梯相连。

    客人转了一圈,正好可以上楼。

    而店铺里物品的价格也是越往上面越贵。若是顾客在下面挑好了,只管去结账,若是没有,那便去看更好的货色。

    料是虞昭这个经商的天才,也不禁啧啧赞叹,这店家真是个有头脑的人。

    虞昭把一楼转完时,那两个公子哥才决出到底谁买这匕首。

    一人结了账,一人气闷的走在虞昭前面上了楼。

    一楼大多是一些还算日常用的物品,二楼就稀奇古怪了起来。

    有什么用整个千年老树的根做的茶海,玄铁做的重剑,用天蚕丝做的团扇,还有一些虞昭几乎没见过的工艺,做出来的发钗首饰。

    这些物件随便拿一个出来,在别的店铺,那都是比镇店之宝还要好的东西。

    虞昭愈发好奇,这博古斋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虞昭看的眼花缭乱,眼前一个牛皮袋子上嵌着绿松石的月形腰刀,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腰刀形似弯月,形状小巧,正适合女子使用佩戴。

    虞昭停在前面,就见身后那公子哥过来。

    “小姐的眼光真是不错,这腰刀一看就是个难得的宝贝。”

    虞昭闻声看过去,只见那公子墨发玉冠,生得唇红齿白,看着年纪应该也是不大。

    虞昭道:“刚刚见公子在楼下也是看中了个匕首,想来公子对兵器是有些研究的,我想为朋友选一件添妆,只是不知这腰刀是否合适。”

    “送腰刀给人做添妆?看来你这朋友倒也不是个一般人呀。”

    “她确实跟旁人不同。”

    那公子拿起腰刀,将刀从鞘里抽出来。

    刀身纤薄却锃亮锃亮地。

    “在大穆能做出这等公艺的弯刀,实在是不多。这材料却是极好,只是我看不出用的是什么。”

    在他们身后有一人走近,娓娓说道:“这腰刀是外域的物件,那铸刀之人一生也只做出三把这样的刀。”

    虞昭听着声音熟悉,一转过去,果真是沈雁白。

    “你怎么在这儿?”

    “虞老板不知道这博古斋是我的铺面吗?”

    一旁那个公子愣了神,这才惊叹道:“原来你就是虞老板呀,在下贾鸾,是虞老板庶姐夫家的弟弟。”

    贾鸾作揖,虞昭给他回了一礼。

    沈雁白笑道:“贾公子竟然没有见过虞老板?”

    贾鸾挠头道:“当日庶兄婚宴,我跟一帮好友喝多了酒,倒是没留心看。”

    后来贾鸾挑了一把长剑,虞昭替他付了银子。

    虞昭拿着腰刀跟沈雁白走在街上。

    沈雁白道:“合开铺子的事情我连虞老爷都动用上了,虞老板想的怎么样了?”

    虞昭坦然道:“本来还在犹豫,只是今日看到你这博古斋,却觉得可以一试。”

    “哦?怎么说?”

    “博古斋里这规矩,若是一般的商户,可真不敢这么制定,想来沈老板背后是有人可靠的吧。”

    沈雁白笑道:“你竟不是看重我的能力,而是看中我背后那人?”

    “沈老板倒还真有靠山?”

    沈雁白笑而不语,打开手上的折扇,扇了两下。

    虞昭也没有追问,只是觉得这沈雁白的的确确是不一般的。

    为顾文锦找到合适的添妆,虞昭总算是解决了眼下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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