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长荣誉奖
回国的头一天晚上,马斯科特社区的那帮朋友都聚集到了张以秋那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
夏桀从伍沃斯超市旗下的wbs酒水店弄了两打“大北领地”啤酒。
张以秋翘开印着蓝色剑鱼图案的瓶盖,喝了一口爽脆风格的啤酒,又吃了一块公寓楼下“愤怒的托尼”披萨店的经典款“芝士汉堡”披萨,发表了他的离别感言:
“我这个人吧,朋友不是特别多,但是遇到了你们我真的非常开心。我是个怪胎”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儿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张以秋:“你自己知道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张以秋的脾气确实有些直肠子,为此在交友初期受到过许多挫折。
他自己认为,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有的事情做错了就是错了,直言不讳,大家才能更加共同进步。
所以绝大多数时间,张以秋给朋友留的面子很少,一部分人受不了这种极端的性格,也很早不和他来往了。
然而剩下的一小拨人,经过时间的考验,发现他除了臭脾气,人其实很靠谱。
“不管怎么说,感谢大家三年以来的照顾。”张以秋把啤酒一饮而尽,“江湖路远,我们国内再聚!”
妆容精致的女孩叫尤莉萨,悉尼大学医学院学生,也是张以秋一到悉尼就认识的朋友,说道:“成绩这么好,可以保研了,大家一起再玩个两年呗。”
“混的时间够长了,感觉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回国找点事情做。”张以秋笑着看向他的朋友们,“你们不一样,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产业,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家里条件一般,舒适的日子已经过够了。”
“张叔不是最近升了二巡嘛。”夏桀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没办法,谁叫你学了个三年期的专业,我们都是四年,不能同进同退。”
张以秋翻了个白眼。
二巡能干嘛?这几个货家里几乎都是上亿资产,人尤莉萨在香港的房子更是大四居,两千尺。
“叮”
“叮”
“哒哒”
几乎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铃声都响了起来,学霸小美女倪雨文发出一声惊呼:
“成绩出了!”
张以秋点开手机上的邮件应用,和之前通知成绩的邮件不同,这次他的成绩邮件的第一句话不是以往的开头定式“亲爱的张以秋”,而是一个花体加粗的字样:
“祝贺!”
其余的人正在叽叽喳喳的互相分享成绩,张以秋的眼睛里只有那封邮件,视线里只有“祝贺!”下方的那一句话。
“朋友们”张以秋咽了口口水,不过好像没人听到他这句话。
他已经通读完了整篇邮件的内容,但他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我拿了校长荣誉奖。”张以秋举起手机对着大家。
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下来,四五双眼睛聚焦到了张以秋身上,进而聚焦到了张以秋手中的手机屏幕上。
“哈?”倪雨文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张以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伙都是这个表情,双眼瞪着,脸上挂满了不相信。
“嘿!我怎么就不能拿校长荣誉奖了。”张以秋把手机甩给众人。
众人你传我我传你,反复确认了确实是校长荣誉奖的通知邮件,学号460017316,姓名张以秋,经济学院三位获奖者之一,资源经济学专业第一名。
“你最后这门课满分啊?”手机最后传到了夏桀这儿,夏桀往下翻了翻,看到了张以秋的成绩单,“其他课也不差啊,均分93?”
张以秋耸了耸肩,说道:“我爹就是学这个的,我成绩这样也正常。”
但他心里门清。
狗屎运,真是走了狗屎运,不是格拉汉姆教授年年出原题,自己手里又有原题资料。
就他这个学习态度能拿校长荣誉奖,做梦!
“不过好像你机票得改签了。”夏桀把手机还给张以秋,指着邮件最下方的加粗加红字体,“一周后有颁奖仪式,未到现场者需填写问卷说明缺席原因,学校就把奖项顺延给后面的人了。”
送走了这帮喝大了的人,张以秋把邮件截图甩到家庭群里,并开启了视频通话。
老张接了电话,但周遭环境比较嘈杂,显然是在一个饭局上。
“小子,有事?”老张同志显然还是喝了酒的,不过显然这场酒局还没到正式开始拼杀的阶段。
“看群里,我拿了校长荣誉奖。”张以秋不咸不淡的说道,实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视频里老张的脸放大了一些,显然是在看群里那张图片的内容,然后蹦出俩字:“我操!”
这确实是中国人表达真情实感最简单的两个字。
“打个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你儿子我比你强。顺带颁奖典礼是在下周,机票得改签,改签费你得给我出。”
“直接退了,改什么改,下周坐公务舱回来,你老子这点工资还是够你奢侈一把!”
视频里突然出现几个熟悉的叔叔伯伯的脸,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咋了啊小秋,看给你爹乐得。”
张以秋赶紧换上一张笑脸:“没啥事儿,运气好,弄了个系前三专业第一,您晚上帮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喝多哈,不然我妈又收拾他。”
得到了“没问题”的答复之后,那边挂断了电话。
然而临挂断之前张以秋还是听到了什么“还不是老子当时笔记做得好”之类的话。
把家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之后,张以秋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自己常上的一个都市怪谈论坛“匿名日记”。
刷了几页之后,一个没有加精的帖子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点开这个标题为“中央车站之新闻不会告诉你的秘密”的帖子,帖子里首当其冲的几句话是对澳洲新闻媒体的亲切问候,紧接着就是一个视频。
他按下视频播放键,和之前看到的那个偷拍视频类似,还是那个成了两部分的人。
但这次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更近,更清晰。
张以秋看到这个人的身体中间是空的,内脏器官已然不翼而飞。
视频下方是发帖人的详细分析,大概内容是绝对存在一个器官贩卖组织,就潜藏在中央车站的地下,并且举出了三十年前系列失踪案的例子。
“有点意思啊。”张以秋吃了根冷了的薯条。
他掏出手机,退掉了明早的机票,开始查看下周回国最早的一班航班。
携程app刚打开,张以秋大拇指向上一划,换成了微信,给夏桀发了一条消息。
“睡了没啊。”
“没呢,咋了啊。”
“既然明天不走了,我们去灿星试试手气?”
“走呗,五分钟后楼下见。”
张以秋从桌子上的文件袋摸出了护照,又从旁边了的零钱堆里抓了两张50澳币的钞票,想了一想,又多抓了一张。
下了楼,夏桀已经叼着烟等着了,夏桀把烟头一掐,说道:“带了多少啊。”
张以秋甩了甩手中的三张票子。
“可以啊,还多带了一张,破坏规定了啊”夏桀笑道。
俩人秉承着“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还是打了辆出租车。
到了灿星赌场楼下,虽然已是快到半夜十二点,车辆仍是络绎不绝。
张以秋付了车费,得,开局就亏损二十澳币。
负责安保的保安要了两人的护照,仔细对照了一下,将护照还给两人。
“先生们,祝今晚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