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西征
安平二年，一月。萧彻作为统帅，率领自己的萧彻水军，姑姑萧琰水军，叔叔萧阮军，共三路大军一同攻入郢州。舅舅陈麟，萧太爷萧纲，萧彻亲信李统陈晖则负责粮草运输和看守炀州，南豫州。
萧彻派萧琰负责进攻郢州的啸宁城，等楚王将主兵力全部调到啸宁城后，又带着萧彻水师以及祢纯悄悄进攻西阴城。
西阴城防守薄弱，不到三日便一举攻下。萧彻率领水师顺江而下，同萧琰两路夹击，一路上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啸宁。
一月中旬，郢州楚王见第一道防线被毁，仓皇逃往上游。萧家军一路逆流而上，楚王军与萧氏军队于蒲地相对峙。楚王军多为南人水性极好，又擅长造船。所造战船巨大，一艘足能容纳近千人，萧氏水师压根不是对手。楚王见萧氏水军处于劣势，便时常派遣船队进攻骚扰。萧氏军在僵持数月之后，一时间竟无计可施，只好安扎在蒲地下游。
营帐内，祢纯将上午统计好的士兵牺牲名册递给萧彻。萧彻翻开看了两眼，一把扔到地上，还差点砸到祢纯。祢纯没有说话，退到他身侧的桌案边，跪坐着整理文件。
“安定将军，偏将军求见。”营帐外小兵通报。
萧彻点了点头：“宣她进来吧。”
萧琰一路小跑着进营帐，有些不悦道：“萧彻，你收到今早的军报没。”说完萧琰冷眼看向一侧正在埋头整理文书的祢纯。
萧彻闭上有些疲惫的眼睛，叹了口气，“看到了，五百人掉入江中，全部丧生。”
萧琰抿唇扬起头，睁大眼睛，想要防止眼中的泪水滑落，“敌方的巨型舰船只要一冲撞，我方战船瞬间灰飞烟灭。”
“我知道。”萧彻有些无奈，“等会儿把萧阮和其他几个将领喊过来。一起商议对策吧。
夜晚，军帐内吵成一片。初在蒲地对峙的时候，萧氏水军还能利用自家战船小巧灵活优势，突袭敌方笨重的大型战船。后来楚王军打出经验也就不再上当，遇到小船就开始直接往上撞。最终萧氏水军损失惨重。
“要我说就该撤退，现在士气低迷，根本就打不了！”一个将领说。
“撤退了，来年再想打哪还有那么好组织起来？”萧琰怒斥。
萧阮指着地图对着萧彻说：“不如就在此地征调民夫修建大型战船。”
军中的谋士朱璨连忙摇头：“不可啊，若是留在此处造船，少则也得一两年。到时候若是楚王顺江攻下，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萧彻觉得头痛不已，他出征之前不是没想过造巨型战船。可造巨型战船只是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也就算了。还要大规模训练。等炀州的水军训练起来，只怕是楚王的水军早已经顺着江流飘到了丹阳。
“那你说怎么办”
“照我说就该这么办！”
营帐内吵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萧彻闭上眼，揉了揉痛得几乎要炸裂的脑袋，抓起桌上的铁镇纸使劲一砸。
“砰”的一声，营帐内的众人低着头，各个噤若寒蝉。
祢纯抬眼看了一眼萧彻，将手中的笔簪到发髻上，起身低着头弯着腰小步走到萧彻身后，为他揉了揉头。萧彻感受着身后那人温度与气息，原本激动的情绪被渐渐安抚下来。
底下萧阮狠狠瞪了一眼祢纯，出征前他劝过萧彻不要带着祢纯，没想到这狐媚子尽用些下作手段。
萧琰脸色也是一沉，他知道祢纯跟萧彻之间不清白，没想到竟然直接在军帐内也这么肆无忌惮。
周围其他将领倒也没怎么多想，他们不了解萧彻跟祢纯那点子事，只觉得萧彻随身带了个内侍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顺便帮忙处理一下简单的文书工作。
萧彻觉得头痛得到缓解，招了招手，便让祢纯退下。
萧彻桌案不远处的朱璨看了眼萧氏宗亲们，又看了眼面前这两人，明明是十分得体的动作，不知为何他总觉着怪怪的。
萧彻睁开眼，扫了一遍众人，“你们提的那些都不可靠。还有谁提出新方案吗？没有的话就退下吧。”
眼见众人都要退下，祢纯赶紧起身，将自己早已写好的计策快步递到萧彻跟前，“将军请看。”
萧彻摸了一下他沾染着些许墨迹的手指，触手温润细腻，想来最近忙倒也没怎么同他亲热了。然后从他手中接过文件，粗略扫了一眼后，突然睁大眼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道：“还是月卿最得我心啊！”
祢纯低着头微笑着躬身退下。
崔良仔细观察了一眼祢纯，见那人衣着朴素，面容异于寻常男子的美艳，于是凑到身边朱璨跟前耳语：“那个祢月卿是什么来历。”
朱璨瞥了一眼祢纯小声对着崔良说：“听说是去年大将军攻入汝阴俘虏的。除了他被将军收入麾下，城里其他成年世家子弟们全流放了。”
崔良还想说些什么，只见萧彻把手中的文书挨个传下，众人看了一遍后，各自提了意见。又将计策充实完善一番后，才正式决定采用。
六月，萧氏军陆续往丹阳撤退，楚王得到消息开始乘胜追击，企图拿回丢失的城池。谁知这一去竟是中了诱敌深入的计策。
同年七月楚王水军在沙城上岸，士兵们刚一下岸就遭到了萧彻军的埋伏。前方士兵意识到遭遇埋伏，疯狂大喊着让后面的士兵不要靠岸登陆。谁知提前伪装成的楚王军的萧彻军竟然在岸边敲起战鼓。
一时间岸上惨叫声连连。
最终一百多艘战船大量搁浅。杀敌五千，趁机收服楚王降军近一万人，因祢纯献计有功，遂获得其中三千水师。
蒲城驻扎的军营内。萧彻照例又办了一个大型宴会，犒劳三军。
祢纯仍旧坐在萧彻的桌旁，将领们喝得烂醉如泥，舞台上的歌女优伶们穿着薄纱舞蹈演唱。祢纯低着头正襟危坐，台上歌女们的声音甜腻至极，祢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萧彻察觉到了什么，凑到祢纯耳边轻说：“怎么，有反应了？”
祢纯僵着脸，猛灌下一大口果酒，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