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嬉闹
白日的丹阳城更加繁华,街里街外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萧焕拿着一包挂满糖霜的点心,一边吃一边走。祢纯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身前那个穿着华服的孩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萧焕,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萧焕回过头,微笑着递了一块点心给祢纯。萧焕笑得时候嘴巴两边会泛起两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天真烂漫至极。祢纯接过点心,忽然觉得自己多心。
“祢纯哥,杏仁酥,快尝一口。可好吃了,以前我哥常给我买。”萧焕说。
祢纯在萧焕满含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杏仁酥。确实很好吃的,以前他时常也给祢宝儿带,晚上给祢英祢兰也带一份吧。祢纯心说。
萧焕说:“祢纯哥,我记得我小时候见过你,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祢纯咽下糕点,抿着唇,眨了眨眼:“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孩!”
萧焕脸色铁青,他乳名叫小孩,前两年家中长辈还在喊,他绝食了几天抗议,才渐渐都唤起自己大名。本以为大家都忘了,没想到今天又被人提起。“祢纯哥,叫我本名就好。”萧焕说。
祢纯看着萧焕脸色不太好,想着小孩子逐渐长大许是不太喜欢被人喊乳名,忙说道歉。
萧焕笑了笑又说:“祢纯哥,我五六岁的时候总见着你,你总是找我哥哥。每次他同你出去都不带我。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哥哥会给我买块杏仁酥,让我别告诉爷爷他同你偷偷出去了。”
祢纯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时候他经常让萧彻带自己上树掏鸟斗蛐蛐抓蝌蚪什么的。有时候还偷偷喝酒让萧彻给自己把风。每次闯祸了都是他给自己背锅。有段时间,祢纯玩得太疯被母亲王夫人骂不学无术,锁在家里勒令他不许与萧彻鬼混,在家好好照顾妹妹。
而萧彻也没好到哪里去,经常在家被抽得嗷嗷叫。
祢纯看了眼萧焕和萧彻有些相似的眉眼,将他嘴边的糕点碎屑擦掉,“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哥哥把你抱给我看,显摆他的弟弟多好看。结果你尿他”
萧焕没想到祢纯会提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涨红着脸拽了拽祢纯的袖子:“祢纯,别说了。”萧焕把祢纯约出来,本想和他叙叙旧,顺便想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的哥哥为了他连家都不要了。
祢纯看着萧焕又羞又怒的小表情,心中暗爽:这小子几年前在山上,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记了许久,今天终于大仇得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毕竟你现在长大了,也好面子的。”祢纯咬住往上扬起的嘴唇,用指甲使劲抠自己的手掌,生怕下一秒就整个人笑出来。
萧焕哼了一声,不搭理祢纯,飞快地往前走。祢纯憋着笑在后面跟。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军帐内,萧彻看着僵着脸的萧焕,和满面春光的祢纯。
祢纯将抱在怀里的几包杏仁酥给了萧彻一包,“小孩子气性大,说了点他小时候的糗事,生气了。”
萧焕一听,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对着萧彻道:“哥,晚上记得早点回将军府。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祢纯看见萧焕气得跟个小河豚一样,坐在席子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萧彻看祢纯难得笑得那么开心,放下手中的军务,凑到他跟前搂着他的肩吻:“你给他说了啥他那么气。”
祢纯笑得眼泪直流,“我就说你小时候给我显摆你有弟弟的事。”
萧彻听完也哈哈大笑,“亏你还记得,我把他从奶妈那里偷出来给你看。没想到他当时刚喝完奶没多久,直接尿了。咱俩不敢喊丫鬟,给他放桌子上,随便找了个软布当尿布。没想到才刚脱下裤子,他一脚踢到你的脸上。”
“我这么不记得后面这些,我记得他当时尿你一身?”祢纯停住笑,戳了戳萧彻的肩膀。
萧彻趁他不注意,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记错了,他没有尿到我身上。只尿在桌子上。然后踢了你一脚。”
“你胡说。才没有踢我。”
“就是踢你了!”
祢纯见说不过萧彻,一个跨身骑在他的腰上,挠他的痒痒肉。
“你快说,他没有踢我!不说我就一直挠!”祢纯手又往萧彻腰间的痒痒肉挠。
萧彻一边笑一边举手投降,“行行行,我认输哈哈哈&34;
祢纯正得瑟之际,萧彻一个翻身把祢纯压倒,然后又开始挠。一时间帐篷里笑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哈,萧彻,你放开哈哈哈哈。”
萧彻刚走出驻军地没多久,忽然想起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了,于是转身回头走。
“二公子好。”沿途中站岗训练的士兵一路问好。萧焕点了点头。
还没走到营帐内,就听见一阵笑声。萧焕没多想,直接掀开帐子。竟看见萧彻在地上,祢纯则跨坐在他的腰上。萧彻的手正握在祢纯的腰上,而祢纯的手上则搂在他的脖子上。两人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看见营帐被打开,停下手中抓挠的动作和笑声,一同转头看向掀开帐子的人。
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萧焕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觉得尴尬,咳嗽了两声道:“哥,忘了交代你了,长辈们说晚上记得把祢纯哥也叫来。”
祢纯和萧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彼此,各自起身,整理一番仪容后萧彻道:“好的,我们晚上会去的。”
祢纯整理了一下领子和头冠,干笑了两声说:“那个,我先走了。后勤那边还有点事。”说完祢纯弯着腰准备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将桌上另外两包买给祢英祢兰的杏仁酥抱进怀里,赤红着脸出去了。
“祢纯哥,晚上别忘记来呀!”萧焕对着祢纯离开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萧焕,以后再进我营帐内,记得提前通报。”萧彻从地上捡起刚刚自己同祢纯嬉闹而掉在地上的军报。
萧焕直勾勾地盯着萧彻,淡淡道:“是因为刚刚你跟祢纯哥那事吗?”
萧彻抿了抿嘴巴说:“跟他无关,这里是军营,是重地。往日祢纯见我也要提前通报。”
萧焕没说什么,看了一眼萧彻,眼里满是失望,随后低垂着眼眸转身走了。
萧彻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心事多,从小到大什么事也不愿同自己以外的人说。如今他越来越大,只怕以后他们兄弟二人的隔阂会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