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棠花

    安平一年，在萧彻率领两万人围攻汝阴城长达九个月之后，汝阴城破。

    萧彻站在瞭望台上，待四处城门大开，城内士兵官吏们全部投降以后。陆续部署士兵们在城门附近埋伏。

    南城门是汝阴城的正大门，门后的护城河与淝水相交，城门修得十分壮观。

    “将军城中恐有埋伏，要不手下替您先探探路。”萧彻手下的前锋 骑着马上前拦住萧彻。

    萧彻摆了摆手说：“不必了。”他确信这些人不敢诈降，更不敢再耍什么花招。

    骑兵步兵们陆续到达城门口，刚到城门口，骑在马上的萧彻就看见了他的老熟人祢纯。祢纯身侧是谢朗祢赫，身后则是城中一众投降的士族官吏士兵及其家眷。

    祢纯抬头看了眼里萧彻，虽然面上不卑不亢十分镇定。萧彻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与尴尬。

    祢纯穿着素色短衫长裤，头发随意挽着，面容有些憔悴，一见着萧彻，便双手举着宝剑从容跪下。萧彻还没开口，祢纯倒是先求着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叔叔和百姓的命。

    祢纯身后的祢赫连忙呵斥祢纯。

    萧彻看着这叔侄情深的感人画面，心里觉着有些好笑，面上倒也没发作出来。

    “祢别驾，别来无恙啊。”

    祢赫还没来得及应答，萧彻拔出刀，快速砍向谢朗。谢朗在一旁一直安静跪着，似乎也没察觉到萧彻会这么快对自己动手，头颅滚落在地时表情还很安详。

    血溅得很远，祢纯素色的衣裳和脸上都沾染上了。萧彻看着祢纯身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红，觉得有些扎眼睛，皱了皱眉，跳下了马，接过祢纯手中的剑。

    萧彻看着祢纯不惧生死的样子，拔出剑挑起他的下巴。他的下巴微尖，脖颈白皙颀长。萧彻想起昔日祢纯雌伏在自己身下时，脖颈也是这般好看。那时他在祢纯的脖子上咬了许多痕迹。

    萧彻又将剑不断向脖颈处移。

    一旁的祢赫以为萧彻要对祢纯动手，跪在地上不停哀求。萧彻回头怒斥了两句祢赫，一剑挑飞了祢纯的上衣，又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投降还穿着上衣，你这投降可真没有诚意啊。”萧彻将手中的长剑扔掉，用手擦了擦祢纯的脸上的血点 ，又调戏一番后便将所有人关押起来。

    萧彻带着士兵们进了城，城里的普通百姓们各个缩在家中不敢妄动，街道上除了士兵们的行军脚步声，再无其它声音。萧彻在城内安置好士兵。又抄了祢家，谢家等几个大家族以及一些乡绅的府库。祢谢两家财物不少，只是粮食少的实在是可怜。而那些躲在祢谢两家身后的士绅们倒是各个府库殷实，粮食多得藏都藏不住。

    萧彻联想到城里饿死人以及官方粮库空虚的军报，有些愤怒。只怕官方的府库城内的粮食都是被这些蛀虫们侵蚀完的。

    萧彻在城中忙碌了三日，才抽空进了祢府。

    祢府修建的很气派，萧彻走在通往关押的祢纯住处的木制长廊上。

    长廊四周挂着护花铃，铃铛在风中发出清澈的声响。萧彻听着清脆悦耳的铃声，压抑疲惫的精神得到些许放松。

    他想起昔年同祢纯在山上时，山中雀鸟多，总是爱啄祢纯打理的那几排花苗。祢纯想下山买护花铃用于驱赶鸟雀，萧彻以祢纯身体不好为由拒绝让他下山。后来萧彻也曾在山下多方打听有无卖护花铃的商家，可惜没有寻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萧彻正沉浸在铃声中，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彻预感有些不对，侧身回头一看，竟然发现一个看着差不多只有十岁的孩子手中举着一个匕首，往自己的方向刺。

    萧彻一脚踹倒那个小孩。小孩摔倒在地，顾不得疼，爬起来又要刺。萧彻又一脚将他踹倒，小孩趴在地上咬着牙疼得直颤，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萧彻夺过小孩手中匕首，将他整个人拎起来，往关押祢纯的方向走。

    原本的好心情被这莫名出现的小孩搅乱，萧彻气得一脚踹开祢纯住处的房门。

    门开的瞬间，祢纯被吓一大跳，他有些惊慌地抬头看了一眼萧彻手中的小孩。走到萧彻跟前跪在地上，又开始为那小孩求情。

    萧彻烦躁至极。他在烦祢纯见着自己就只会说些为他人求情的话，又烦祢纯压根就不知道这孩子做了些什么就开始求情，全然不在乎自己。祢纯，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萧彻在心里想。

    萧彻决定不再跟这个孩子计较，放下他，又跑去调戏祢纯。他贴着祢纯的面颊，有些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然后开始翻当年抛弃自己的旧账。

    祢纯的呼吸不稳，身体有些颤抖，开始跟萧彻道歉，然后又开始求情：“当年是我不好，如今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只求你放过其他人。”

    萧彻这次真的是被激怒了，他只想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可是祢纯总是把话题扯到别人身上。他一把将祢纯推倒在地，然后控诉当年祢家对萧家人做的事。他本不想提别人，说这些他只想让祢纯知道。他萧彻不欠祢家什么，更不欠祢纯什么。反倒是祢纯和祢家欠他们萧家。

    萧彻说完，便欺身骑在了祢纯身上。祢纯脸色由白转青，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双手开始挣扎。可惜祢纯这常年静坐在家的书生，哪是萧彻这种征战四方将军的对手。萧彻三两下解开了祢纯的腰带，然后将他的双手绑在一起。

    萧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这事情两年前他们就已经做过了。祢纯颤着嘴唇抽哑声抽泣：“萧彻，我知道你恨我，这孩子还在屋里，让他先出去好吗？”

    萧彻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不合适的，于是对着那个孩子也就是谢瑾没好气道：“滚出去！”

    谢瑾还算有眼力见，跑得飞快，走得时候连门都没顾得关。萧彻回头看了眼门外，他分明看见谢瑾已经走了，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看。萧彻觉得是自己最近太忙开始疑神疑鬼，不再理会门外，对着祢纯的脖颈一口咬下。

    祢纯莫名咬了一口痛的发出了声音，萧彻松开他的脖颈，抬头看了眼祢纯的脸。

    祢纯还是同以前好看，眉毛是英气的剑眉，而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却极其秀气。杏眼，长睫毛，鼻子精致小巧挺直。嘴唇形状很好看，可惜很少有色泽，多数时间都是苍白干燥的样子。脸褪去了少年时的婴儿肥，变得更加瘦削棱角分明。少年时的祢纯脸上总有一股子萧彻讨厌的清高，孤傲。而现在的祢纯似乎褪去了，脸上更多的是冷漠，愁苦，和倔强。

    屋外的海棠花开得格外好，一阵风吹过，从屋里扔出来的衣物被淋满花瓣。风中传来护花铃的叮铃声以及一些惨叫声和喘息声。

    祢纯头发散乱，额头上全是冷汗，绝望地看向屋外的海棠花。萧彻见祢纯不看自己，双手扭过他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海棠树下，谢瑾躲在假山后，被花瓣沾满身，双手捂着嘴巴，止不住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