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利用
自那日过后,祢纯好几天没搭理萧彻,整日闷闷不乐。
晚上两人还是照旧睡在一张床,只是祢纯总是背对着萧彻。或许是祢纯的态度过于冰冷,萧彻干脆破罐子破摔,比以前还爱乱摸。一会儿捏捏屁股,一会儿揉揉肚子的,给祢纯烦的要死。
“萧彻,你这双爪子能老实一会儿吗? ”祢纯抓住萧彻的手,使劲一挠,疼得萧彻“嘶”了一声。
萧彻借着月光看了眼手上的抓痕有些哀怨:“谁叫你不理我。你身上我哪点没看过啊,摸摸怎么了?”
祢纯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萧彻赶紧上前拦住:“祢纯,别生气了。我不乱摸了,再也不调戏你了。”
“萧彻,上次的事情就当意外。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祢纯使劲掰开萧彻禁锢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好,只是…”萧彻红着眼睛,有些失落。
祢纯冰冷地看了眼萧彻淡淡道:“只是什么?”还未等萧彻应答,祢纯踮起脚尖吻住了萧彻的唇。
那一晚月光如水,枯枝摇曳,两个年轻人在窗边疯狂亲吻。
若不是祢纯的温度如此灼热,萧彻几乎以为在做梦。然而对于萧彻来说亲吻远远不够,他还想更进一步,想把祢纯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祢纯似乎知道萧彻想做些什么,一把推开萧彻,喘息道:“够了,我不喜欢那个,以后不要再想了。”
“对不起。”萧彻有些失落,他不明白都是干柴烈火的年纪,为何祢纯如此冷淡。
祢纯不再看萧彻,径直上了床。自那夜过后,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早上萧彻在做饭,祢纯则在院子里打扫浇花。
祢纯也不知道这一排排枯枝有什么好浇灌的,还有这只沾染了点灰尘的院子究竟有什么好打扫的。可是他知道他也只能做这些了。
京城回不去了,祢家本家人死光了,母亲的亲族也断不会收留他这外姓人。乡下的土地叔父在打理,祢家本家与叔父有着多年恩怨,大概率也不愿平白接受这个背后没有半点势力的侄子,来分财产。身上没有半个铜子,连找个偏僻的地方置办个田产都难。如今也只有萧彻愿意收留。
祢纯心里明白萧彻收留自己的目的不纯。可除了萧彻他再无人可依靠。如今的自己就如同被圈养的羔羊,随时随地准备被人宰杀。
萧彻端散发着热气的菜,往堂屋里走,见院子里发呆的祢纯笑道:“别扫了,进来吃饭吧。”
祢纯抬起头看了眼萧彻,似乎被感染了也不由弯起嘴角。
饭后萧彻见祢纯整日对着那几盆花发呆,于是费了老大劲从山下抬了一棵杉木。又在小院里放了台桌子,将杉木放到桌子上不停雕刻刨花。祢纯见状趴在桌边,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满脸都是不解。
萧彻停下雕刻花纹的手,对着祢纯的脑门就是一弹:“亏你是个爱琴的,连万龙纹都认不出来了?”
祢纯顾不得捂着疼痛的脑门,抱起萧彻手里的杉木左看右看。
“百年的青桐木是找不到了,十几年的杉木倒是有。过几日刷上漆,再绑上丝线就能用了。”萧彻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道。
祢纯摸了摸雕刻好的万龙纹,眼睛都笑没了,他决定晚上亲自下厨给萧彻做饭。
白天忙活了一天的萧彻,晚上吃着祢做的夹生米饭,和齁咸水煮菜。他决定晚上还是多捏捏祢纯的屁股。
初春,太阳极其好。院子里的那一盆盆枯枝居然有了绿意。萧彻断言不出三个月一定能开出花。祢纯只浅浅说一句但愿吧。
杉木的琴身已经做好,漆也已经刷上。等明日赶集,买来丝线再装上就能弹奏了。祢纯闭着眼趴在琴身上轻轻敲击着琴身,感受着声音的震动。柔和的阳光将祢纯的面庞连同睫毛染成金色。萧彻看着眼前的画面,只希望时光永远暂停。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祢纯睁开双眼,萧彻神情有些紧张,来回踱步几下,才慢慢悠悠地跑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萧彻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萧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家?”萧彻的叔叔对着萧彻又狠狠扇了一巴掌。
“哥,这些月我很想你,爷爷姑姑弟弟们都很想你。你为何连除夕都不回家。”萧彻的弟弟萧焕越过萧彻走进了小院,望了一眼祢纯,有些怨毒道。
门外站了好些许人,萧彻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回萧家了,亲族们已经无法再放纵自己了。
祢纯站在院子里很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人。
萧焕走到祢纯面前冷冷道:“你是祢纯?”
祢纯点了点头回答嗯。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岁不到的小娃娃有些眼熟,同时觉得他身上的戾气有些重。
“我哥哥要跟我们回家了,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你以后不要再找他了。”萧焕仰起头,语气高傲至极。
萧彻赶紧上前想要捂着萧焕的嘴,没想到却被叔叔和几个家丁拖拽出了门外。
祢纯弯下腰揉了揉萧焕的脸笑说:“谢谢你的提醒,小友。”
萧焕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祢纯上前目送他们离开,却只听见萧彻大喊:“祢纯,等我,等我一周,我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离!”
祢纯回想起萧家人临走时看向自己那鄙夷的眼神,有些赌气地大声道:“萧彻,你记得回来。我会永远会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就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萧彻听到结为夫妻激动得大喊:“祢纯!我一定……唔唔……”
萧彻的叔叔赶紧让家丁捂着他的嘴。叔叔一边把萧彻捆起来押进马车,一边破口大骂:“两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尽干些有违人伦,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
叔叔的骂声传了好远,飘进祢纯的耳朵里。祢纯捂着肚子在院子里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萧彻啊萧彻,你在做什么美梦呢?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啊。从我们八岁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在利用你。我们祢家人对于外人怎么会有心呢。哈哈哈哈哈……
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开始下起了暴雨,祢纯的笑声同暴雨裹挟在一起 一时间竟然不知是雨声更大还是笑声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