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居心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近年末。
萧彻一早下山去采购物品,而祢纯则又被留在山上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下山了,平日里除了萧彻会偶尔带着他去打打猎,可以说是寸步不出。
“祢纯!我回来了。”萧彻小竹筐背了一堆吃食衣物,手里还提了一堆东西。
祢纯放下扫地的扫帚,赶紧推开门上前接过萧彻手里的物件。
萧彻给祢纯戴上新买的虎头帽,又把自己做好的雪貂披肩给他戴上。打扮了一番后,瞅着祢纯里外的衣裳,满意地笑了笑。
祢纯的里衣是萧彻的旧衣,外衣是萧彻下山照着自己的审美给他买的。杏色长袍,绣着银色暗纹,虽是男装,细看倒有些像女装。祢纯接过衣裳的时候愣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除夕的晚上,萧彻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祢纯爱吃的。
萧彻把买好的菊花酒放到桌子上。两人就着菜你一杯我一杯,顺带相互说着童年往事。
萧彻第一次喝酒是他十三岁的时候,还是祢纯教的。祢纯酒量不大,但却爱喝。什么甜酒米酒,果酒没少喝。世家大族的孩子们,小时候喝上几口果酒米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王夫人却管的极严。
有次祢纯偷偷喝果酒,为了躲王夫人就跑到萧家萧彻的房里喝。没成想刚喝上两口,王夫人就带着人赶来了。本来还在房里逗鸟萧彻,被祢纯生生灌下一大瓶果酒。
等王夫人开门的时候,可怜的萧彻已经晕趴在桌子上,而祢纯则狡辩说这果酒是萧彻要喝的。事后萧彻被爷爷打得躺床上好几天,祢纯因为过意不去,又偷偷给他带了好几瓶果酒,才勉强得到了萧彻的原谅。
萧彻说完往事,又给祢纯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祢纯还没喝上几杯,眼角已经被染成粉色,“咣当”一声酒杯从他的手里滑落,随后醉趴桌子上。
萧彻看着祢纯的模样,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抬起醉倒的祢纯,吻住他的唇,往他的嘴里渡酒,随后两个人就这么亲在了一起。
屋里的炭火烧得极旺,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去 ,那一晚萧彻终于彻底知道祢纯身上的秘密。他亲了一下祢纯因疼痛而睫毛颤抖的眼睛,随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
第二日炭火烧尽,祢纯是被被冻醒的,而萧彻是被祢纯的刀架在脖子上吓醒的。
祢纯穿戴整齐,披散着刚洗完还湿漉的头发。 满脸怒气坐在萧彻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把砍柴刀架在萧彻脖子上。而萧彻则光溜溜的,手还不停往刚刚祢纯躺着的方向摸索着什么。
若不是天气还冷,祢纯真想一瓢冷水泼到这小畜生身上。
萧彻睡得正香甜,总觉得脖子上有什么凉凉的,还有一股子铁锈味。费了好大劲睁开了眼缝。
“祢纯!你干啥!快把刀放下!”萧彻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大叫。
祢纯举起刀没说话,往萧彻身上扔了一大堆衣服。衣服刚好蒙住了萧彻的眼睛,祢纯举起刀就要往他胯中央要砍。萧彻吓得屁股往后退,这才保住了下半辈子的幸福。
萧彻慌慌张张地一边跑,一边将衣服往身上套,而祢纯举着刀在后面追。
“萧彻,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畜牲!你给我站住!”祢纯红着眼,一边追一边向萧彻奔跑的方向胡乱挥砍。
萧彻四处躲闪,不停用言语狡辩:“祢纯,祢大少爷,你别生气了。昨晚咱们都喝醉了,而且你也主动了。”
祢纯一听脸一红,更怒了,见追又追不上,砍又砍不到,又拿着桌上的碗对着他砸。萧彻被砸得四处逃窜。
祢纯跑累了,弯着腰喘气,萧彻见状一把过他手中的砍刀。祢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萧彻用麻绳绑在了柱子上。
祢纯越挣扎,萧彻就绑得越严实。祢纯气急对着萧彻怒骂:“快放开我!你辱我还不够吗?”
萧彻手指轻轻抚了抚祢纯的面颊,没想到差点被祢纯咬上,吓得赶紧远离。
“祢纯,昨晚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事儿真不能全赖我。”萧彻脸皮已经厚得堪比城墙了,说起谎话完全不用打草稿。
祢纯昨晚几乎被折腾了一夜,早上清洗耗了一番力气,追萧彻追了一早上,又被气了这么一遭。整个人几乎晕死,强撑着一口气道:“你胡说,我何时主动!昨日辱我,今日又将我绑起来。萧彻你是何居……”
未等祢纯说完,萧彻捏住祢的下巴一把吻住他的唇,祢纯被惊得说不出话。
“是什么居心?祢纯你装什么傻?你难道不是一直在利用我这居心吗?”萧彻松开几乎快被吻得窒息的祢纯。
祢纯被问得哑口无言,只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祢纯一直都知道萧彻打什么主意,他虽厌恶,可面对现实,除了萧彻也再无可依靠之人。萧彻也一直知道祢纯在利用自己,从当初祢纯在他面前哭诉母亲时,他就已经知晓。
两个人一直在相互装糊涂 ,都不愿意面对现实。
可惜萧彻想更进一步,而祢纯只想保持现状。
萧彻看着祢纯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粘湿,不由觉得有些心疼,于是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又擦了擦他还挂在唇边的眼泪。
没想到祢纯突然一口咬在了萧彻的手指,咬人的瞬间,祢纯眼里的泪水一扫而光,若不是睫毛上还湿润着,萧彻几乎以为他刚刚压根就没哭
萧彻痛得急忙拔出手,食指和中指被咬上了深深的牙印,还渗着丝丝血,十指连心,痛得萧彻大呼:“你咬我干嘛呀?”
祢纯冷笑:“这是你昨天咬我的代价!”
萧彻这才注意到,祢纯的脖子上全是自己昨晚咬的,青紫一片, 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萧彻赶忙去房里拿药箱。
将药膏往祢纯脖子上涂抹,没想到祢纯反应更大了。又是要咬萧彻,又是要骂萧彻的,要不是教养不允许,他定要对着萧彻吐口水。
萧彻见状从药箱里拿起一块纱布就往祢纯嘴里堵。用那长纱布把祢纯的嘴巴连同那块纱布系严实。
等给祢纯脖子上的药膏涂完以后,他这才发现祢纯眼睛哭得红肿,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看着惨兮兮的。萧彻赶忙把堵嘴的纱布拆开,又松绑了绳子 一把抱住他。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乖,别哭了。”萧彻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祢纯。
萧彻感觉祢纯在自己怀里哭得马上就要晕过去,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看着他抽动的肩膀,心疼的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过了半晌,萧彻感觉自己肩膀有些湿润,想着祢纯许是还在哭,低头看了一眼脸趴在自己肩上的祢纯。
祢纯刚好抬起头同萧彻对视,浅色的眼眸有些湿润,一簇簇浓密还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扇动,萧彻看得入了迷。
祢纯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然后低头死死咬在了萧彻肩膀上。
随后“啊”的一声惨叫,传遍整个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