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狩猎
自从知道祢宝儿夭折的消息，祢纯又病了几日，萧彻也没再下山，留在山里照顾他。夜里祢纯浑身冰凉，萧彻就整夜搂着他入眠。
十二月初，天气难得晴。
祢纯在小院里给花草们浇水。院子里种了不少花，可惜花开的时候祢纯病着，如今病好了，花早已开罢。
萧彻在处理一块前几日打猎得来的貂皮，他喜欢打猎，以前没少跟着父亲去山里打老虎野猪熊。
祢纯知道他今天又要去山上打猎，明里暗里的暗示许多次想跟着去，可萧彻嫌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面对祢纯的暗示一直装糊涂。
祢纯一边浇花一边眼睛往萧彻身上瞥，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便放下手中用于浇花的水瓢，拽着萧彻往院子里的躺椅上躺。一会儿给萧彻倒水，一会儿揉肩，一会儿又给他捶腿的，好不殷勤。
萧彻看着面前垂腿一脸谄媚的祢纯，心里暗爽，可不知为何又觉得怪。
祢纯捶了半天见萧彻还是没同意，于是加大了力度。
正在喝水眯着眼睛享受的萧彻，被捶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行了行了，别锤了，我带你去。”萧彻放在手中的陶杯无奈道。
“真的？”祢纯一把搂住萧彻的脖子，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萧彻咳了两下，红着脸有些得意地说：“带你可以，不过你得听我的。”
祢纯放开萧彻连连点头，然后开开心心的去厨房准备上山的干粮。
萧彻很久没见祢纯这么高兴，不由得笑了一下。祢纯喜欢打猎，以前没少跟着京城的公子哥们去私人猎场。但山上跟猎场可完全不一样，猎场有人打理，环境相对简单安全。山里就不一样了，环境复杂。现在是冬日还好，若是春夏杂草茂盛，毒蛇虫蚁横行。只怕是祢纯给萧彻当媳妇，他也不会带去山上打猎。
萧彻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想到了媳妇，看着祢纯来来回回收拾东西的样子，越想越开心，也笑得越来越猥琐。
“萧彻，走啦，现在还早。我带了点水和面饼。”祢纯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在了傻笑的萧彻肩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彻有点色迷迷的。
萧彻回过神来，赶紧从墙上拿下弓，两个一前一后的往深山走。
萧彻在前面探路清除路障，祢纯沿着萧彻的脚印往前走。
此时山中树干光秃秃一片，地上铺满了金黄的树叶，踩上去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林里时不时传来斑鸠喜鹊之类的鸟叫声。
祢纯摊着脑袋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奇。
“萧彻，有兔子。你看！我们去抓兔子吧。”祢纯拽着萧彻的袖子指着一溜烟闪过的兔子。
萧彻摇摇头道：“兔子没油水，越吃越饿。我们打去山鸡。”
两个人来到了一片小溪流。祢纯远远就看见，溪流边缘有几只山鸡在栖息。
萧彻一把按住祢纯的脑袋，对着他做了个手势，祢纯立马会意，
萧彻把弓箭递给祢纯。祢纯抿着嘴，咬着牙，对着一只肥鸡就是一射，没想到才射出半米远。
那肥鸡原本在喝水，似乎听到有什么声响，往祢纯射箭的方向扇了两下翅膀，又接着慢悠悠地喝水。
萧彻在旁边捂着肚子笑也不怪他，实在是这山鸡也太不给祢纯面子。
祢纯尴尬地把弓箭递给萧彻。萧彻对着那肥鸡随手一射，肥鸡瞬间倒地。
霎时间，原本悠闲喝水的山鸡们，乱做一团 。萧彻又是一箭射下，一只正在逃窜的山鸡也应声到底。
祢纯见状投来崇拜的眼神，萧彻扬了扬下巴十分得瑟地把弓箭递给他。
野鸡们乱做一团，两个人迈着小碎步向前追击，祢纯连射了三箭都空了。萧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
没想到这时，一只还在滑翔的山鸡竟被一箭封喉。
萧彻有些吃惊地看着射出那支箭的祢纯。
祢纯脸上不再是刚到山上时的悲凄虚弱，眼神也不再向往日那般天真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沉着镇定以及盯着猎物时的冰冷锐利。
傍晚，祢纯单手拎着山鸡，一路上哼着小调在前面走。 萧彻低头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背影，心里蒙上一层阴霾。
他知道，祢纯不会甘心就留在这座山，更不会永远留在这座小院里。
祢纯回头看了眼萧彻，见他不甚欢喜的样子，踢了一脚面前的石头道：“萧彻，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今天谁拿着这个石头进家门，谁不用烧洗澡水。”
祢纯刚把话说完，萧彻一脚把祢纯面前的小石头踢得老远。
祢纯赶紧往前跑，萧彻也紧跟着追，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你撞我，我撞你。跑着跑着竟抱成了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萧彻抱着祢纯的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不停挠他的痒痒肉。萧彻的鼻息时不时划过祢纯的脖颈，引得祢纯直哆嗦。祢纯笑着喘息：“哈哈哈萧彻萧彻你快放开放开我。”
萧彻被逗的哈哈大笑，调戏道：“我就不放，哼哼，今晚洗澡水你是烧定了。”
祢纯嘴角一撇，眼角一红就要哭。萧彻赶紧松开祢纯呢，一时慌乱不知该做什么好
祢纯原本还一副要哭的样子，立马发出爆笑。然后飞快起身，捡起身侧的小石头，就往门内跑。
萧彻这才意识到上当了，赶紧跑去追。
最终萧彻认输，祢纯胜利。晚上两个人吃了烤鸡。祢纯嘴巴鼓鼓的，塞满了鸡肉，吃得满脸都是油，萧彻在一旁憋笑，吃饱喝足后萧彻认命地去洗碗烧水。
月色凉凉，萧彻欣赏了一下天边的新月，便提着一桶洗澡水往偏房走。
透过白色的纱帐，隐隐约约看见祢纯坐躺在浴桶里的背影。
萧彻喊了两声祢纯见无人答应，便直接掀开纱帐往浴桶里又添上热水，添水的时候眼睛没忍住多瞟了两眼。
祢纯似乎察觉被人注视，瞬间惊醒，看着面前是萧彻，有些尴尬：“萧彻，不用帮我添水，我自己来就好。”
萧彻将另外一只热水桶放下，答了声好便默默离开。
萧彻知道祢纯很介意别人看他的身体，当年有小厮多看了他两眼，被打了几十棍赶出了京城。
而打那个小厮的人正是萧彻。祢纯病重的时候，萧彻曾尝试给他擦拭身体。每次擦到下半身，祢纯的反应都无比激烈。
萧彻知道祢纯的身体似乎异于常人，至于哪里异于，在照顾祢纯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平日里祢纯会装糊涂，萧彻也装糊涂，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