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你是……神仙吗
一股妖风席卷尘土击向马车，把马车毁得零碎不堪。
车夫被几块石子打中屁股，连连喊痛，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呼救。
“有妖怪，救命啊！”
“二位公子好自为之，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丢了性命，先走一步！”
洛长风和夜无暮安然无恙地落在地上。
他们头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哈哈哈哈——”
“洛长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急着下山了。”
“上次匆匆一别，也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若不是我身负重任，真想再陪你好好玩一玩。”
声音渐渐远去，洛长风没有理会，而是直视前方。
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小镇，可以歇脚。
他认得出对方的声音，正是承安国那日，从他剑下逃走的魅魔。
夜无暮听出那女子话里的意思，师尊与她似乎还有一段渊源。
“师尊，她是？”
洛长风淡淡的说：“在承安国遇到的一只魅魔罢了。眼看天色渐晚，我们先去前方的镇上落脚。”
夜无暮跟上洛长风的步伐，心里闷闷不乐。
他想起师尊那日身上残留异香，原来就是魅魔留下的。
听闻魅魔修为不高，却天生丽质，妩媚多姿，是个男子都无法承受得住她的美貌，对其说一不二，唯命是从，更是恨不得寻来世间宝物双手奉上，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夜无暮偷偷瞟向洛长风波澜不惊的侧脸。
“师尊上次在承安国，与那魅魔可有过正面交锋？”
洛长风直言道：“嗯，不过还是让她逃了。”
闻言，夜无暮的心情更为沉重。
人人都知洛长风与魔族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哪会任由一只小魔从他眼皮子底下成功逃离？
更别说准许对方接近自己，身上还要留下对方的香味。
夜无暮在大脑中幻想出师尊与魅魔私底下相处的场景。
拔剑相向之后却又处处手下留情，点到为止，然后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他的心头就燃起一股嫉妒的火焰，愈燃愈烈。
察觉到身旁的少年不在状态，洛长风停下脚步，“看你脸色不佳，是不舒服？”
夜无暮赶忙恢复常态，笑着说：“弟子没事，多谢师尊关心。”
他努力平复好情绪，提醒自己不能露出破绽。
二人来到镇上，便被远处的嘈杂声吸引视线。
他们闻声望去。
只见几个男子正在对一个满身伤痕的小男孩拳打脚踢。
“呸！又是你这个臭小子！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看本大爷今日不打死你！”
那小男孩衣衫破旧，面黄肌瘦，看上去也就五岁左右的年纪，手里死死护住一个脏兮兮的馒头。
在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面前，他瘦小的身躯毫无反抗之力。
那忍受的神态，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欺辱。
“我没偷！我给了钱的！我真的没偷！”
其中一人故意争夺他手中的馒头，小男孩发了疯似的咬向那人的手，然后被一脚踹到身后的墙上。
“真是一条疯狗，竟然敢咬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牙齿全都给拔了！”
眼前这幕实在令人发指，熟悉的场景，让夜无暮不得不想起从前的自己。
那个弱小，受尽欺凌，又无法反抗的自己。
他在小男孩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他也曾红着眼睛瞪向欺负过自己的人，逼迫自己不能哭，不能示弱。
结果往往都会被打个半死。
那小男孩的倔犟，与他从前如出一辙。
洛长风出声打断夜无暮的回忆，“无暮，动手。”
夜无暮瞬间回神，“是！”
为首的男子一步步靠近小男孩，语气威胁，“是你自己张开嘴，还是本大爷让他们把你的嘴巴撬开？”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咬你大爷我。”
“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身旁几人没忍住笑出声。
“大哥，看看你手上的牙印，差点就能把你咬下一块肉来。”
“我看啊，直接把他打死还省事不少。”
小男孩背后贴着墙，磨出大片的血迹。
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身体却因疼痛而战栗不止。
“上！撬开他的嘴巴，我看他还能倔到什么程度！”
为首男子一声令下，身旁几人就开始动手。
就在他们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时，只听砰的一声，那几人接二连三地被一脚踢在地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一股麻木的快感。
“啊——！！！”
“谁！谁敢动本大爷！”
他们狼狈地哀嚎着，五官扭曲，不仅丑陋还十分可笑。
夜无暮挡在小男孩身前，眼神凶寒地注视地上那几人。
“恃强凌弱，也配为人？”
小男孩愣愣地看向面前少年。
一尘不染的洁净白衫，高高竖起的乌黑长发，少年之气溢于身外，傲气凛然，潇洒恣意。
小男孩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那几个男子发现自己是被一个少年打倒在地，哪肯服气？
他们想站起来给自己报仇，可动弹一下，身上就传出更多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他们不得不放下尊严求饶。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是我们几人有眼不识泰山！”
夜无暮紧握双拳，正要继续动手，却被小男孩出声制止，“小哥哥，放过他们吧。”
夜无暮回头，面露不解，“他们那样欺负你，你还帮他们求情？”
小男孩脸上是苍白的无奈，“他们背后有不少人撑腰，我不想害你也惹上麻烦。”
夜无暮这下更是恼火，憋着一股气不知如何发泄。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要逞一时之快，受到牵连的只会是这个小男孩。
他不甘心地对地上那几人说，“还不快滚。”
“我们这就滚！我们这就滚！”
他们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逃走。
夜无暮把小男孩带到洛长风面前。
见到洛长风第一眼，小男孩眼神呆滞，一时忘记身上疼痛，痴痴的说：“你是……神仙吗？”
本以为夜无暮的外形足够让他感到惊艳，没想到洛长风的姿色还要更胜一筹。
宛如从天而降的神明，超凡脱俗，此生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