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弟子犯困
次日，洛长风头昏脑胀地坐起身。
他压根不知道这副身体一碰酒就倒。
后面发生了什么也毫不知情。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是从宴会当晚一直昏睡到现在，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有没有丢失颜面。
他揉了揉太阳穴。
头好痛。
“师尊，弟子听到里边有动静，是师尊醒了吗？”
夜无暮前来敲门。
洛长风“嗯”一声，夜无暮便推门而入。
“昨晚师尊睡得太沉，弟子不忍心过多打扰，又担心师尊醒来会头疼，所以还是觉得要准备一碗醒酒汤让师尊喝下才行。”
“有心了。”洛长风接过那碗醒酒汤，正要喝下，却被夜无暮打断动作。
“师尊等等，还烫着呢，弟子不知道师尊何时才会醒来，就没有过早把它盛出来。”
夜无暮重新把醒酒汤捧到手中，“弟子帮师尊吹吹吧。”
洛长风瞧他如此贴心，差点就感动得老泪纵横。
多好的小孩啊，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夜无暮舀起一勺，轻轻吹气，温度合适时才送到洛长风嘴边，整个动作十分自然，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洛长风下意识张开嘴巴喝下那勺汤药。
夜无暮的眼神亮了亮，继续一勺一勺地喂他，乐此不疲。
看洛长风状态依旧不是很好，夜无暮放下空碗，“弟子再帮师尊按按吧？”
洛长风确实很想放松放松。
“嗯。”
得到应允，夜无暮凑上来，替洛长风按摩头部。
“师尊，这个力道可还行？”
洛长风闭上眼睛，“可以。”
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洛长风单纯不想让人在耳旁揭露他酒后的丑态。
夜无暮则是心虚。
洛长风闻到夜无暮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挺好闻。
这孩子还偷偷学起别人熏香了呢。
洛长风暗笑一声。
人小鬼大。
良久，洛长风便让夜无暮停下。
“这两日记得收拾行李，两日后为师带你下山。”
夜无暮笑着答：“是！”
在他们下山之前，厉衍声把新炼制好的一枚丹药交到洛长风手中，托他帮忙转交给曾经的故友。
那位故友名为温在商，是西岐城赫赫有名的第一富商，财大气粗，挥金如土。
听闻西岐城近日还有妖魔作乱，他们此行也不算白费功夫。
要想完全净化上古宝剑的邪气，最好的办法便是用这把剑斩灭世间邪气。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师徒二人又在山脚下撞上白安世的身影。
还是一脸羞愤，刚骂完一句“云墨河，我要杀了你”后脸红心跳的白安世。
洛长风化身为一个吃瓜群众。
不对劲，白安世这家伙是偷偷跟人在山脚下私会呢。
难怪上次撞到他们，对方会跑得这么快。
原来是怕被抓包啊。
白安世一回头就看到满脸八卦意味的洛长风和懵懂不解的夜无暮。
“好，好巧啊，师兄，无暮。”
洛长风这次可不给他面子，“不巧，打扰到你们了。”
听闻这话，白安世的脸变得更红。
“师兄，你别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意思。
洛长风有意逗他，“你觉得我想的是什么？”
白安世经他这么一逗，真想当场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土里。
在洛长风面前多待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于是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有要事，不陪你们闲聊了。”
白安世逃跑似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看夜无暮茫然不已，又实在好奇的模样，洛长风打断他的猜想。
“你就别想那些了，不是你目前该考虑的事。”
“今日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那是你白师叔的秘密。”
夜无暮郑重应声，“弟子都听师尊的。”
坐上马车，洛长风发现夜无暮有意无意地拉近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似乎是担心自己行为冒昧，会冒犯到他，才会挪近一分又退半分，再挪近一分。
如此反复，像是在玩闹，更像是在试探。
洛长风终究还是开了口，“怎么了？”
暗搓搓的小心思被发现后，夜无暮猛地一怔，然后软着语气，可怜兮兮的说：“弟子犯困……”
洛长风也没觉得自己对待夜无暮有多严厉，怎么犯困还要看他脸色？
“那便休息，为师不会怪你。”
怎料夜无暮没有要立刻休息的意思，反而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条路有些颠簸，弟子怕睡着后会磕着，惊扰师尊。”
“弟子能不能……借师尊的肩膀一用？”
说完，他紧张地屏住呼吸，浑身绷直。
马车在这条路上顺畅得比他们平时御剑飞行还要平稳，何来颠簸一说？
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又怕被他打破罢了。
洛长风发现自从夜无暮参加完秘境试炼后，变得异常粘人。
与其说是粘人，倒不如说他把自己从小到大缺失的安全感表现得更明显。
小心翼翼的靠近又害怕被对方嫌弃推开的心思完全浮现在他的脸上。
回想起这孩子曾经的经历，洛长风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伤夜无暮的心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
“过来吧。”
话音刚落，夜无暮就满眼欢喜地凑上来，抱住洛长风的胳膊，把头抵在他的肩上。
“师尊真好，多谢师尊。”
方才所表现出的顾虑瞬间荡然无存。
这语气，既是在道谢又是在撒娇。
说是借一个肩膀，结果抱着他的胳膊就不肯撒手，甚至把他当成一个大型的棉花娃娃对待，脑袋还要磨蹭两下他的肩。
洛长风只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要被夜无暮卸下来。
他无奈道：“睡吧，该下马车的时候为师自会叫你。”
得到纵容，夜无暮藏起自己通红的脸，“多谢师尊。”
手臂被桎梏的力度慢慢减小，洛长风斜眼打量身旁的夜无暮，只看得到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还真是犯困睡下了。
闲来无事，洛长风也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半个时辰后他的肩膀酸疼，又不好动弹，有些难受。
本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夜无暮正好醒过来，还一脸愧疚地说要帮他揉肩。
他的技术倒是越发娴熟，洛长风肩上的酸楚也得到不少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