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哑巴对着聋子说

    姜隅颇有些讨好，伸手取下齐憷肩头的落叶，冲他嘿嘿笑。

    两人并肩而立，齐憷目光始终在姜隅身上。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姜隅觉得自己在受酷刑。

    “若是……有朝一日，阿隅有心悦者……”

    “不必考虑其他。”

    这是齐憷的承诺，姜隅呆住了，他没有想到齐憷会说这样的话。

    他以为齐憷从不会考虑这些儿女情长，或是那种坚信“情之一事，有碍修炼，最是无益”的师尊。

    “这天地间，阿隅想喜欢谁都可以。”齐憷又强调一遍。

    天边已经有零星几颗星星，虫鸣躁动起来。

    姜隅心脏怦怦跳，他不了解其他仙门师徒如何相处。

    炼气长老不听任何解释，一招打死顾毅凯，孔翎的宗门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事，而齐憷却告诉他“喜欢谁都可以”。

    虽然他会惩罚沈诀，但是他也会给沈决疗伤的药。

    姜隅觉得齐憷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师尊了。

    “那师尊呢？”姜隅反问。

    齐憷别开眼，呼吸急促。

    无情崖上狂风大作，卷起枫叶形成旋风，绕着两人飞舞。

    “吾不能长久在你身边。”

    “我知道，师尊天下第一嘛，天下第一就是有自己的责任，要保护苍生。”小说故事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这风来得怪异，冰凉刺骨，彼此说出的话都被吹散了。

    姜隅凑近，提高音量，“师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齐憷回头，看着姜隅呆毛乱飞的傻样子，帮他将碎发别在耳后。

    指尖一触即分，姜隅耳后非常敏感，立即感觉过电一般，不由得睁大双眼，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姜·鹌鹑·隅没等到答案，不停追问：“您说话呀，师尊，您觉得沈师弟怎么样？”

    “您怎么不能多跟他说说话，他一个小孩初来乍到，无亲无故，又很崇拜您。”

    他不需要齐憷一上来就坚定地喜欢上主角，只需要今天接触一点，明天接触一点，在日复一日中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行。

    不要拖到世界末日才醒悟，那时什么都晚了。

    “阿诀已满18岁，不是小孩子。”

    “那他也需要您的关照！您喜欢哪样的？”

    我可以帮您调教。

    齐憷回身想走，姜隅耍无奈，一屁股坐在地上，拖住他洁白的袖摆。

    “您说话啊，师尊，您喜欢哪样的？告诉我～”

    姜隅像死猪一样被拖着走，发出嚎叫，“告诉我～师尊～这真的很重要！您长这么大，没有喜欢过谁吗？”

    “您告诉我呀，我们也好参考，您难道不寂寞吗，不想谈恋爱吗？”

    齐憷不搭理他，他悟了。

    “您是不是天生剑心，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您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齐憷气道：“我如何不知？”

    姜隅抱着他的腿，眼巴巴望着他。

    他又不说了。

    齐憷身后，是黑色丝绒的天空，亿万星辰闪烁其中，点点光辉围绕着他。

    齐憷容貌俊朗出尘，像一位趁夜而来的谪仙人，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抹清浅笑意，似有似无。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