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劳资蜀道山
姜隅睡得很不踏实,始终有虫子在他脸上爬来爬去,让他不堪其扰。
“啪!”
被自己一个巴掌扇醒。
姜隅烦躁地睁开眼,吴忧鹤撑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哥哥,睡得好么?”
“唔……有蚊子。”
姜隅挠挠头,“什么时候了?”
吴忧鹤覆上他的手,十指相扣。
“你睡了一百年,仙门百家已经覆灭,现在世上只有你我二人了。”
姜隅:“!!!”
他大步走到窗边,此处极为幽僻,四周是茂密地竹林,向上看竟是一座峰也看不见。
【系统系统!】
【咋?疯了?脑壳清醒一点好吧。】
听到熟悉欠打的机械音,姜隅松了口气。
“开玩笑的。”吴忧鹤帮他整理好衣襟,“哥哥真好骗。”
一夕之间,进入这个修仙世界成为一名修士,对现在的姜隅来说,就算被告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建立在吗喽屁股上的”,他恐怕也会震惊“真的吗?竟是如此!”
吴忧鹤接着要帮他整理碎发,姜隅躲闪,“师弟我自己来便好。”
“我……我得走了,错过了早课,我要回藏剑峰了。”
“哥哥睡完就想走么?”吴忧鹤低落起来,像是受了委屈。
“诶?”姜隅有点无措,“叨扰太久了,我得走了。”
他环视周围一圈,“这就是你的住所?”
天澜宗大部分弟子都住在各峰的弟子院,有些高阶弟子近身随侍峰主,会与峰主同住,像姜隅跟沈决这样因为各种原因单独居住的也不少。
看样子吴忧鹤也是独居。
屋子狭小,但处处雅致,榻上铺着纯色深绒兽皮,安置着两个玉枕,现有些凌乱。
悬垂的红纱将床榻与别处隔开,红纱飘绕,原来里间的墙上挂着一幅赤足美人图,姜隅屏住呼吸,不敢细看。
外间书案上晾着一幅画,砚台墨迹仍旧湿漉漉的。
窗外是翠绿的幽幽竹林,衬得此间寂静无比,姜隅心跳如擂,说不出的有些烦躁。
“喜欢吗哥哥?”吴忧鹤撩开纱帘,低头询问道。
姜隅别开眼,四处打量然后点点头,“这很好,很衬你,我那个,先走了,下次再见。”
万里长空,秋风拂面,姜隅胸中躁乱之气一扫而空。
他也说不清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只想着逃离那方天地。
自己不是原主,这让他很心虚,因此对接近他的人有微妙的纵容心态。
对,就是这样,所以失了分寸。
书中并没有提及原身的取向问题,但是他本人是直的,整得不明不白,对原身、对其他人都不好。
姜隅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沾染没有必要的麻烦。
他是来做任务的,任务是防止世界被沈决的恋爱脑毁灭。
现在已经多了一个额外的副本任务,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姜隅错过了早课时间,看日头,此时已临近中午。
不知沈决在家如何……
回到院子里,墙还是破的,炼气峰如今自顾不暇,恐怕不会想认这笔账。
沈决不在房间内,被子叠得板正,案上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清粥、咸菜、馒头。
已经凉透了。
这是给我准备的么?姜隅心中感动。
“那是给师尊的。”沈决突然出现在背后。
“哦。”姜隅盖上盖子。逆子啊逆子。
“午饭想吃什么?”
姜隅回过头,发现沈决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
沈决挪开眼,又直视他,“有些私事,本不相干,但是既然是同门,我还是要劝师兄洁身自爱、好自为之,不要辱没师尊清誉。”
姜隅:“……”
无语。
一个魔头跟自己讲洁身自爱,弟弟你知道将来让师尊名声扫地的是到底是谁吗?
小鬼头也要来教育我?
姜隅上前捏住沈决脸颊,切齿道:“有你这么跟师兄讲话的吗?嗯?活得不耐烦了?”
沈决想退让,身上有伤不敢动作太大,眼睛瞪着他。
姜隅把不快撒在沈决脸上,对其狠狠蹂躏一番,“我做什么轮不到你个小鬼来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谁准你下地的?伤口崩了算谁的?现在,去床上,爬好,马上!”
沈决像是气懵了,拳头攥紧,原地站着喘粗气。
“我数到三,三!二!”
沈决撞开他,走到床边坐下,不躺是他最后的抵抗。
姜隅也不鸟他,径直走入厨房,乒乒乓乓地准备午饭。
他也知道是自己回来得太迟,沈决总不能一个人躺在床上挨饿,自己这脾气撒得实在没道理。
但是他就是莫名生气,不只为这一件事,还有所有的这一切。
爱恨、正邪、仙魔、阴谋,破碎的尸体,亡灵的委托,莫名其妙的心跳,小鬼头还敢警告我?
姜隅一刀剁在案板上,大不了大家都别活了!
【冷静!】
【闭嘴。】
【哦。】
短短一天,姜隅对于穿书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狗屎穿书!谁爱穿谁穿。
脑子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系统在为他放歌。
【有压力是正常的,不要逼自己太紧。】
【哦?你还会说人话呢?】
【……】
厨房里有两只剥了皮的兔子,应当是沈决处理好的。
姜隅把兔子剁成小块,一份用油炸过,干香耐嚼,打算做成低配版的干锅兔肉,另一份则用作红烧。
早些时候他拜托食堂送来一些食物和调料,现在厨房里什么都不缺。什么东西都有,不知道天澜宗食堂为什么还能做这么难吃。
狗屎食堂。
待油温升高,加入一把冰糖,不断翻搅,冰糖溶化后,冒出绵密的泡沫,此时呈现出正宗的枣红色,糖色就刚刚好。
倒入兔肉,呲啦一声,翻搅两下,每一块兔肉上都裹满的赤色,加入葱白、姜蒜、香料、大酱,各种香料的气息被油激发出来,姜隅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
院子里来了一位稀客,孔翎笑嘻嘻溜达过来了。
“看来在下来得正是时候。”
姜隅笑道:“不,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孔翎却毫不在意,笑道:“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以后谁再说这句话,我可得借隅兄去反驳他。”
姜隅往锅内添入水,略微没过兔肉,盖上盖子,让它炖煮。
“孔兄用过饭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