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无言
谭墨从进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沉重。
尤其是在第一轮他的大脑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缺氧后，谭墨坐在那个玻璃门的房间里便感觉自己的周围昏天地暗，就连广播里的那个女声宣读的「游戏规则」谭墨都没有听清。
他好像做了个噩梦。
在一阵意识模糊之后谭墨就连对周围最基本的感知也随之失去了。
“我……又晕倒了？”
谭墨扶着额头在想要站起身，但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的无力。
竭力坐了起来，他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片的空白。
说是虚无也好，他的周围都是虚无缥缈的白色。
“这他妈的……”谭墨骂道，他发现自己每一次晕倒之后醒来都没有好事情发生。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这里到底是哪里，所以脸上也没有一丝奇怪，自己见过的灵异事件还少吗？
“谭墨！”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谭墨猛然转过头，他的背后空空如也。
“谭墨！”
谭墨有些疑惑地找寻着声音的方向，他勉强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源头方向走着。
“妈的，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接下来要搞些什么。”
“谭墨！”
“谭墨！”
谭墨的脚步又停住了，开始鬼使神差地调转方向朝着自己的背后走去。
这一次的声音方向和之前完全相反。
“谭墨！”
“谭墨！”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次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转换，他也再次调转方向。
“谭墨！”
他有些失神地朝着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不断地转着脑袋。
“谭墨！”
“谭墨！”
“谭墨！”
……
声音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谭墨忽然感到自己的额头传来了巨大的疼痛感。
“我……怎么回事……啊！！！”
谭墨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谭墨！”
“谭墨！”
“谭墨！！”
“妈的……妈的！！”
“谭墨！”
“谭墨！”
“妈的！！你们给我停下啊！！！”谭墨痛苦地仰天大吼，眼球里开始布满密密麻麻地血丝，他头上的汗珠也在渐渐浮现。
直到青筋爬满了额头，谭墨忽然感到自己耳边的声音再次模糊了。
“谭墨！”
“谭墨……”
“谭……”
“喂，你小子干什么呢？”
谭墨坐在路边的烧烤摊边，独自一个人拿着一整瓶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转头，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但是他的眸子里满是冰凉，一个人世界崩塌之后的冰凉，就连身后有人在叫他都没有听见。
谭墨身后的人又拍了拍他。
谭墨有些勉强地转过脑袋，对着身后的人咧嘴一笑。
“你小子……”他身后的人又拍了他一下，只不过比上次加了点力气。
程子轩走到他旁边，顺带拉出来一个塑料椅子坐了下来。
“哎，我说你小子以前老是那么大大咧咧的，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你吗？”程子轩又在谭墨的肩膀头上轻拍了两下。
谭墨没有看他，只是拿起眼前的啤酒灌入喉咙。
夜晚的风很冷，吹得谭墨的眼睛里满是夹杂着血丝的泪水。
“哎哎哎，老墨你这是……”程子轩有些被他这个样子吓到，赶紧伸出手去抢谭墨手上的酒瓶子。
他朝着桌面定睛一看，上面摆满了没开封的酒瓶子，在这个简陋的小木桌下面还摆着好几个空瓶。
这家伙明明是在烧烤摊，可他偏偏只要酒。
谭墨也不挣扎，任由他将手上的东西抢去。
程子轩赶忙将酒瓶子抢下，狠狠地扣在桌子上。
当！！
谭墨的动作没有停下，此刻灌入他喉咙的不是啤酒，而是带着醉意的晚风。
“你说过的，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你现在这样只能让自己失去的更多，何必呢？”
“你说，他们去哪了？”
谭墨对着车水马龙微笑着，夜晚的风将他眼角的泪水吹开了，继而扑向了脸颊。
“他们……”程子轩忽然低头沉默了，“他们……都在陪着你。”
“哈……”谭墨眯起眼睛，再次笑了起来，“你可真会讲故事。”
“这哪是故事？”程子轩瞥了他一眼，也拿起一瓶没开盖的啤酒，用牙咬住瓶盖狠狠一嗑，自己也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狠狠地灌了下去。
咕咚几声之后，他也有些意难平地擦了擦嘴，“他们都在看着你，这又怎么可能是个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谭墨捂住了眼睛，忽然狂笑了起来，“这他妈……这算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吧？可偏偏这个玩笑的筹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他掩面笑着，笑着笑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程子轩赶忙使劲地拍着他的后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句话。
“是啊……就是一个玩笑，既然你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
“可他妈的这个玩笑的筹码偏偏是我的家人！”谭墨忽然大喊道，牙齿间露出了血丝。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在天上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想？”
“我……”谭墨想要爆发，但是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说白了你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要是你把这些愁苦诉完了也好，但是你喝闷酒没有任何效果，你他妈就是在辜负他们！”
“你他妈的……”谭墨忽然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领。
“你打啊！”程子轩叫喊着，“你他妈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不觉得你对不起他们吗？啊？！他们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失望透顶！！”
程子轩憋红了脸，几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来挣脱谭墨，指着谭墨的鼻子喊着。
“你……”谭墨的手忽然之间失了力气，自己有些无力地做了回去，“你说得对……”
程子轩拍拍谭墨，拿起了酒瓶子。
谭墨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酒瓶子朝着自己的胃里灌去。
二人放下酒瓶子，相顾无言。
“什么时候开始学喝酒的？”程子轩忽然面无表情地问道。
谭墨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我……我刚刚……”
“谭墨，我记得你以前从不酗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