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疯人
“对啊……我才是这一轮的「执法者」。”对方看向天花板,神色有些平淡。
“谭墨,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什么?”谭墨微微一怔,“你是指……”
“派系势力。”余杭的目光始终盯着他,想要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破绽。
“啊……”谭墨挠了挠头,目光里布满了呆滞,“我和……我被另外一个人招进来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应该是个光杆司令。”
屋子内老楚的脸色有些难看。
“光杆……”余杭愣住了,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开玩笑吧?身为「头羊」,居然和一个连「头羊」都不是的「光杆司令」一起?”
“所以你在说些什么?”谭墨歪着头看向他。
“有兴趣来我这吗?”余杭向着他抛出了橄榄枝,“相信我,在那里你会得到更大的用处。”
“更大的用处?”谭墨皱着眉头,“你们以为我谭墨会甘愿为你们利用?”
“其实说白了也不是,「头羊」身份的人是何等人物?我们怎么可能妄想去操控他们?”余杭干笑了一下,“我们的派系名为「头羊会」,是专门为了招揽「头羊」,将那些厉害人物聚集在一块而生的。”
“「头羊会」……”谭墨喃喃着。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打量着余杭。
“我们现在是「谈判」啊……你该怎么审我呢?”
余杭此刻也笑道: “你说说,我该怎么审你呢?”
“嘿嘿,随便怎么审我,”谭墨的眼中尽是癫狂,“你能看出来这里有没有吗?你能吗?”
他拍了拍身旁的箱子,眼里的笑意更浓烈了。
仿佛他不是在参加一个生死对赌,而是在玩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放松游戏。
对方的眼睛和谭墨的眼睛在空中对撞着,看见谭墨露出如此疯狂的眼神,对方也不禁怀疑起来。
余杭现在才感受到,对方的气场。
“你……你在这里生存了多久?”余杭背后一凉,鬼使神差地试探着问道。
他看起来像是疯了……
“哦……”谭墨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哦,不久!不久!就……就两天而已!”
“两……”余杭使劲吸了吸鼻子,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两天,两天怎么可能会成为「头羊」?就算是没有了记忆……两天……怎可能疯的那么严重?”
“我……我疯吗?”谭墨问道,他的眼睛使劲地看着余杭,这也使得余杭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
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还在自顾自的傻笑着。
余杭感到眼前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子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道,每个被这个眼神看到的人都会和他一样,被一阵未知的恐惧所包围。
他来到这里那么久,从未感受到过这种气势。
“你……你究竟是谁?”
“我?我叫谭墨啊,我是谁?我是……我是……”
谭墨忽然像是揭了什么脑海里不可触碰的伤疤一般,使劲的捂着脑袋。
“我……我是……我是谭墨啊……我这是怎么了?我……”
他拼命地捂着脑袋,拼命地撕扯着头发,他只感觉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巨大的,已经结痂的伤疤,上面缝着补丁,此刻正在被人用暴力撕扯下来。
“你……你……疯子……我要离开这……”余杭神色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拿起檀木身边的箱子,二话不说就往他们的储箱台上送去。
他连箱子里有没有「命」都来不及去看,神色惊慌地跑进了「房间」内,对于谭墨那个怪物显得非常的避之不及。
啪!!!!
余杭惊慌失措地关上房门,众人见到从来都是一副冷静的可怕的「头羊」此刻却这么狼狈,都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余杭喘着粗气看着众人奇怪的目光,才感到一阵舒心。
虽然「门」这一边的「墙」是透明的,但是透过这层厚厚的玻璃也是无法完全看见「谈判双方」的具体神色,自然不会感受到那双眼睛的恐怖。
“大哥,你怎么……”
余杭忽然伸手打断了众人。
“下几轮,尽量不要跟那个叫做「谭墨」的男人对峙,一旦碰上,速战速决。”
“啊?”众人满眼的不解。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余杭的脸色一冷,阴森森地看向众人。
众人咽了口口水,勉强点了点头。
余杭扶着墙壁坐下,“最好是……要不然……认输吧……顶多……再去那里一次……”
谭墨还是在外面的谈判房间捂着脑袋,看起来痛苦至极。
老楚把脸紧贴在玻璃墙上,这也使得他脸上的五官从玻璃外看来显得有些变形。
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他也害怕被认定为「作弊」。
妈的……谭墨那小子在干什么?
他在心里不禁犯嘀咕道。
可没过一会儿,他发现谭墨一直在痛苦的捂着脑袋。
我操……这小子他妈的……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褚皓轩的额头正不断地冒出细密的汗珠。
谭墨的耳边经历了短暂又漫长的静默之后,忽然感到自己的脚底下开始剧烈地晃动,周围的墙壁也是,头顶上的天花板也是。
他有些木讷地抬起头 那一摇一摆地挂钟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可为什么……一点……脑子根本……
他惊恐地发现他的脑子根本无法运作。
我这是怎么了……
他眯起了眼睛,有些困难地看着眼前崩裂的世界。
一丝裂痕从那不如周围钢铁墙壁般坚硬的天花板的边缘伸了出来,正不断的爬满谭墨的头顶。
一丝丝的细沙从上方落下,打在他的脑袋上。
他的眼睛已然变得黯淡无光,他感觉周围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这是……地震了吗?”
他在灾难面前此刻显得有些泰然自若,谭墨低下头喃喃道。
头顶上犹如一个沙漏,不断散落下来的沙子仿佛是在计算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时间。
谭墨指着天花板刚要说话,头顶上的水泥块轰然落下。
谭墨的目光彻底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