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造神管理局
困住谭墨的镜子轰然破碎，世界的一切都静默了。
他的脑海里，有镜子破碎的声音，有枪响的声音，还有女孩们尖叫的声音……还有褚皓轩倒地的声音。
“褚皓轩！”
谭墨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跑过去。
他连打了好几个趔趄，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褚皓轩的身边。
褚皓轩早已断气，他的整个胸口都被打掉了一半，左臂整个飞了出去，落到了不远处的镜子碎片上。
“褚皓轩……褚皓轩……你躺着干什么？起来啊……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啊……”
谭墨用尽浑身的力气摇晃着褚皓轩的尸体，可最终换来的，只有满手的血。
“你他妈的……”
谭墨仇恨的目光落到了一边躺着的面具人的身上，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揪住面具人的衣领，但是面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刚刚他去呼喊褚皓轩的时候，面具人就已然自我「裁决」。
谭墨定睛，一把抓起他尸体旁边的枪。
“我操你妈的！！！”
谭墨把枪对准了面具人。
“砰！”
“砰！”
“砰！”
“砰！”
“砰！”
直到面具人的头颅，身体，四肢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谭墨颓废地坐在地上，双目呆滞地望着前方。
谭墨感到脑袋一阵沉重，他在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有过看见逝去的人的毛病。
每当他和逝者畅谈，他都会被抓回病房。
褚皓轩是那极少数相信他的人。
“喂，老墨，我叫你老墨可以不？以后咱俩可是要搭档走出这个鬼地方的，你可不许比我先走了啊。”
“老墨你别忘了，哥还在，不管你到哪，哥都罩着你。”
谭墨颓然望着酒店的天花板，周围的所有镜子都已经在「游戏通过」那一刻而支离破碎，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谭……谭墨？”
方小黎和祝卿安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沉重。
谭墨苦笑了一下，他站起身，身上原本奢靡的礼服此刻却风尘仆仆，看起来狼狈至极。
“那个「面具人」，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祝卿安伸出手，将三张「命」递给了谭墨。
“而且……”方小黎伸出手指了指谭墨身后，赫然露出了一间房间的房门，如果仔细观察也不难发现，门前的地板上，还摆放着房卡。
谭墨心情复杂地朝着褚皓轩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对着二人叹息道：
“把房卡带走，时间还不是晚上，到时候再回来。”
方小黎点点头，跑去将房卡拿了回来，静静地看着谭墨。
封堵住的入口的碎石此刻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谭墨头也不回地领着二人向门外走去，但是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了。
褚皓轩和镜妖的尸体还是躺在那，从未动过。
他将脑袋扭回去，不再去看他。
出了酒店，仅剩的三个人沿着原路找到了广场，晏熙还在那个地方，还在负手站着，丝毫不同于一边建筑对于羊头凉亭的敬畏之感。
“恭喜。”
他转过身来，拍着手对着三个人说道。
“看来，你知道有一个人没有回来啊。”谭墨的脸阴着，充满敌意地盯着晏熙。
“在这个「赎罪」的地方，「裁决」是常有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裁决」，对他更有利呢？”
谭墨呵呵一笑，没有搭理他。
晏熙有些圆场般地笑笑，随后继续转过身，望着那凉亭顶上的羊头骨，“现在，你们既然已经通过了最后的「面试考验」，那么，就请随我来吧。”
谭墨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冷冷地问道，“去哪里？”
“去一个……”晏熙忽然一顿，“管理「新世界」的地方。”
三人默言，但也跟了上去。
晏熙带着三人来到了凉亭的里面，围绕着那口大钟而站立，他们脚底下的「地板」忽然动了。
脚下的「地板」忽然间朝着下方落去，谭墨只感觉身子一沉，随后他们头顶的「红色光明」便被再次封闭。
他们乘坐的「地板」就像是一个电梯，不断地下沉着，谭墨感到这股子感觉很新颖，大概是他在医院待了很久很久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过电梯了。
“铛——”
「电梯」停下了，进入谭墨三人视野里的，是一片流动的人群。
许许多多戴着「面具」的人走来走去，但是他们的手上都空空如也，说他们是一群「工作者」吧，也一点都不像。
谭墨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的封闭空间，空间虽然是封闭的，但是却一点都不小，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宽敞的感觉。
晏熙领着三人朝着里面走着，沿途，谭墨三人还看到了当初检查他们的「保安」，「保安」朝着他们一点头，谭墨三人也朝它示意了一下。
“到了。”
晏熙在一个大的仪器前停住，他叫住了三人，朝着身后的仪器输入着一些内容。
“姓名，谭墨，身份，罪人。”
“喂，你他妈到底在那讲些什么啊？你他妈有话就说。”
晏熙转过头，有些惊讶于谭墨说出的话。
“罗……谭墨，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谭墨一皱眉。
“没事。”
晏熙转过身子，“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欢迎三位进入「造神管理局」，现在请你们记住自己的代号。”
他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
“额，谭墨，「身份：头羊」，「代号：遗罪」。”
“祝卿安，「身份：参与者」，「代号：平安」。”
“方小黎，「身份：参与者」，「代号：黎明」。”
说完，他还面带微笑地转过身子说道：“知道了没？”
“你跟我们讲这些是干嘛用的？”谭墨问道，“我们现在就连到了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管你什么代号身份的。”
晏熙摇摇头，“谭墨，我这是第一次见你为了一个「死人」而这样受影响。”
谭墨并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是吧？行，我现在就跟你们讲。”晏熙说道，“你们，包括我们，包括那些面具人，都是「有罪之人」，而这里，便是「赎罪的地方」。”
“而管理「赎罪之地」的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地板，“就是「造神管理局」。”
“每个罪人的「姓名」，「代号」都会被登记，方便控制。”
“「造神管理局」里的人，要么是人选者，要么是「地选者」，要么是「天选者」，要么就是「神选者」，其他的，便是那些「管理员」。”
“而「罪人」，只能在外面四处游荡，在「赎罪之地」，每日的「子时」，都会迎来一场「湮灭」，身上没有「筹码」，也就是「命」的人便会「死」。”
“而你们的「命」需要靠「杀人」来获得。”
“「罪人」们想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谭墨一言不发，自己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但是姑且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成为这里唯一的「神明」。”
说到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
“「成神」……呵呵，说的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