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怎么没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
是啊，若当初不会做人，又怎能让她娘对他十年如一日深情不变，可如今功成名就，从当初的人下人成为了现在的人上人。
他早就忘了初衷忘了自己拥有的这一切该归功于谁？
忘了糟糠之妻的情深意重，何况她娘容颜未老，手握泼天富贵。和糟糠之妻压根儿沾不上边儿。
文瑶沉默的挽着她娘的手臂。
“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女儿曾经不是也看错了吗？”
相比之下她娘比她聪明又有魄力多了，至少看错人的时候懂得及时抽身。不管最终有没有真的休夫，可到底是看清了人并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惨烈后果，而她却存遭受林谦的算计百步害得萧临渊不得善终。在这一点上她永远记不上她娘的智慧，回到屋内，母女二人坐了下来，屋里的侍女奉上了茶退至一边，文夫人淡淡开口。
“你们先出去，我要和小姐单独说点儿话。”
文夫人端着茶盏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着该怎么说，她抬起头看文瑶。
“瑶瑶，你昨天是不是在临音阁见到了轻尘公子？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我的表兄。”
文夫人闻言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文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轻尘公子说的是真的吗？你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侄儿，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提起过？”
文夫人的语气并不怎么好，明显心情也不太好。
“没有什么好提的，说起来也是气人，我都懒得搭理他们，谁知道这些人居然阴魂不散，阴魂不散。”
文瑶心头古怪片刻。
“这么说来，轻尘公子说的是事实，他真的是娘的侄儿。”
文夫人缓缓点头喝了一口茶。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文瑶说道。
“其他的倒是没有说，他说有空会亲自登门拜访。”
文夫人语气越发的冷淡了些。
“我没有打算要见他，你下次如果看见他的话，直接跟他说我不想见他，让他别白费劲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
文夫人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任性，带这些脾气的语气和平时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到了文夫人这个年纪，其实大多的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她又是个经历过事情的人连丈夫的背叛都能平静，这世间能激起她情绪波动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了。所以本听出她娘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的好奇，文夫人却是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文瑶漫不经心的品着茶也没有说话，她其实在悄悄观察着她娘的表情，想知道她娘对轻尘公子的出现是愤怒居多还是恨意居多，亦或者是单纯的不满，可从她娘此时此刻的反应来看，似乎明显没有那么多愤怒和恨意，文夫人自然注意到了文瑶的眼神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不是对事情很好奇。”
“的确很好奇。”
“好奇也是正常的，认识谁突然间多了个亲戚都会好奇，不过此事说来有些复杂，大概需要好好理一理。”
文瑶温声说道。
“没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谁的心里还没有多少个秘密呢。”
文夫人沉默的看着她，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深受其扰的表情，文瑶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娘这么为难。
“这么多年没有和你说你的身世背景，就是不想对你造成困扰，我我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想生活里出现太多的波折，也不想弄一堆责任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这些年就算是对你爹失望之极，也从未生出和离的想法。”
文夫人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淡淡的，却流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
身上一日惯着丞相夫人的身份，她却还是人妻，她的家就还在蜀国，可一旦隔离，文夫人揉了揉眉心。
“算了，该来的躲不掉，那个轻尘公子，改日有空你把他带回来吧，见见他。”
文瑶沉默了片刻。
“你要心里若是有什么困扰不妨和我说说，我或许能帮你分忧解难。”
“你替我分忧解难？”
文瑶突然觉得她娘这个反应有些奇怪。
“到时候只怕不是你替我分忧解难，而是你自己左右为难。”
“什么意思？”
“娘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说，那家伙倒是也聪明，知道先让你来探探点儿。此时此刻他若出现的话，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文夫人越想越气。那家伙文瑶猜测他娘说的是轻尘吃不了，沉默了片刻，她道。
“你方才说要休父亲是认真的吗？。”
“也不是完全吓唬他，我跟他之间的夫妻缘分早就该结束了。”
“你我之前说过，就是不甘心让这份家业便宜了这个柳姨娘他们。”
“不过这都是借口，其中真实的原因我都没有告诉你。”
文夫人笑着说的，文瑶也有一些诧异，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她甚至怀疑她娘是不是在故意吊她的胃口，文夫人正色开口。
“瑶瑶，你是不是真的要决定嫁给摄政王并且非他不可？”
文瑶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她娘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非他不可。”
虽然她对萧临渊并没有爱到无法自拔，也不会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可她知道萧临渊没了她不行，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补偿，文瑶这辈子也不会嫁给别人。
况且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看一个人顺眼了，喜欢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文瑶道。
“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萧临渊，虽然喜欢的还没有他那么深，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一点点加深，我已经做好了和他相守一生的准备了。”
“既然如此我大概和和摄政王深谈一次。”
文夫人站起身。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要这么急！”
“反正我现在闲的没事与其让你心里一直憋着疑问，不如让你早些知道真相。”
文瑶要听到这里其实已经猜测到她娘的身份非同一般，否则不至于这么为难她。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跟文夫人一道走出了屋内。
萧临渊今日待在王府没有出门，而且这么巧，轻尘公子也在。
马车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外停了下来。文夫人带着文瑶踏进了王府大门，就看到萧临渊和轻尘一左一右的站在路上，明显是在迎接着她们。
文瑶表情有些瞬间定格，随即挑眉，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轻尘公子已经提前算到了她娘会来，从容温雅的轻尘，脸色扬起恭敬的笑意，微微躬身。
“姑母。”
“谁是你姑母？”
文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
“我跟王有话要说，麻烦王爷带我去一个安静，便于说话的地方。”
萧临渊点头，转身带路。文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年今天她娘的气势着实有些压人，对着摄政王萧临渊都敢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话，以文瑶对待她娘的了解，这绝对不是因为萧临渊喜欢文瑶才让她如此有底气，而是她娘本身就有如此有底气。
文瑶抬头看见轻尘公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然而轻尘打一照面就低眉，垂眼的跟在文夫人的身后除了敬礼居然没有再主动说过一句话。
萧临渊把文夫人带去了书房，书房是他处理政事的地方，代表着严肃和严谨。而且男尊女卑的制度，书房历来都是女人无权踏足的地方，所以文瑶完全没有想到萧临渊会直接把她带到书房谈话，书房内充满着书香的气息以及萧临渊特有的风格，进入书房内就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是文瑶第二次来这里。在摄政王府内，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踏入书房的女子，但今天她的地位似乎比较低，刚踏入书房，她的娘亲就开了口。
“文瑶，你先出去玩一会儿。”
文瑶下意识的抬头，她娘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看不出面上的情绪，轻尘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副不太敢说话的样子。
文瑶对上萧临渊。果断杀伐的摄政王大人的意思是让她暂且回避，
“好吧。”
文瑶叹了一口气，乖乖转身走了出去，她自个儿先出去玩儿一会儿。
“姑娘怎么出来了？”
月灵低声开口。
“不是在和摄政王商议婚事吗？”
文瑶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我被赶出来了。”
“谁？”
“我娘还有你家王爷。”
月灵和月璃方才远远的跟着，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书房说了什么，此时听到文瑶说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
“哦，商议婚事确实王妃在旁边不合适，免得害羞嘛。”
她们并不是在商议婚事，不过看着两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文瑶笑了笑，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几人在书房会说些什么，当然也没有办法告诉月灵。
“走吧，我们去花园里逛一逛。”
文瑶抬脚往外走，月灵笑着说道。
“其实王妃早点嫁进王府也好，等做了摄政王妃，以后就是那些王妃郡主们见到王妃，都要恭恭敬敬，就连当今皇帝和皇后都得乖乖叫一声皇婶，这辈分在这里摆着呢，看谁以后还敢对王妃不敬。”
“恭敬只是表面的，很多人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忌惮王爷的，恨不得出事儿。”
“管他们呢，反正他们也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文瑶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走进了花园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香气，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人贪恋。
文瑶离开之后，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压抑，几乎是令人窒息的压抑。轻尘公子唇角扬起了一抹的弧度。
“十六年已满，姑母，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你父亲当初说了他应该还记得吧？实不相瞒，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摄政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瑶瑶的身份？”
“是”
文夫人淡淡一笑，萧临渊沉默不语。
“王爷想当皇帝吗？”
轻尘公子下意识转头看见萧临渊。
“以前没有”
“以前没有那现在如何？”
“若瑶瑶想当皇后，本王便为她夺来江山，江山为聘”
萧临渊比平日里说话多了几分温度，听起来挺让人感动的，文夫人却平淡如初。
“蜀国摄政王位高权重，掌握兵马大权，连皇帝都忌惮。想争个皇位来坐坐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临渊没有说话，文夫人说道。
“舍不舍得放弃这一切。若王爷真的知道瑶瑶的身世，就应该明白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临渊眉眼冷峻。淡漠如水，似乎文夫人顾虑的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本王明白夫人的意思，除了文瑶这世界没有第二样东西是让本王不能舍弃的。”
轻尘诧异的看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夫人淡笑。
“什么都能舍弃，男人的尊严和傲骨也能舍弃！”
萧临渊神色越发淡了一些。
“没什么不能舍弃的，夫人考虑的那些在本王这里从来都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话说的真是自负，果然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痴狂执着。越是拥有反而越不怎么在乎。很多人需要用尽一生去追逐的东西，在萧临渊这里却是抬手可得，负手可弃。蜀国的摄政王萧临渊本领强悍，今日手里掌握着的一兵一卒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就算以后放弃这些重新开始，他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些，唯有一个文瑶若放手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孰轻孰重，萧临渊心里比谁都清楚。
文夫人语气淡淡。
“刚才我跟王爷说笑的。王爷不用什么都舍弃。”
因为有强悍的实力和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更好的也能够更好的保护瑶瑶，也能保护自己的安危，就算没有这些以摄政王的本领照样可以保护自己和文瑶。
“姑母不用担心这些。”
轻尘公子笑着说道。
文夫人冷笑。
“为什么不担心？这南夷那些豺狼虎豹是那么好对付的。”
轻尘神色微变。
“有祭司在。”
“祭司殿只能约束忠臣，约束不了那种心术不正的野心者。”
文夫人淡淡的说道。
“现在朝中的结局如何？”
“陛下龙体渐弱，处理事情也有些吃力，还望姑母能早日回到南夷。”
轻尘公子道。
“储君何在？”
“太子皇兄身子越来越弱，情况堪忧。”
文夫人果然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
“所以你让我回去，你皇伯父他不反对。”
“皇伯父不反对。”
“既然如此，此事我考虑考虑。”
轻尘公子连忙说道。
“姑母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不过也别考虑时间太长，陛下的身子骨弱，一日不如一日。”
文夫人嘲弄还真当她没有关心过南夷皇室吗？陛下年纪大是事实，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也是事实，但还不至于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文夫人端着茶盏。
“我问过瑶瑶的意思，她说此生非王爷不嫁，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用规矩来约束你们，只是请王爷心里有数，若王爷真的要和瑶瑶在一起，这以后谁娶谁嫁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王爷不能纳妾，这辈子只能有瑶瑶一个人。”
萧临渊耳畔听着这辈子非王爷不嫁这句话，心底里也是已经是一片柔软，恨不得马上出门把那个小女子拥入自己的怀中，狠狠的吻着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等文夫人说完，他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看不出任何丝毫的波动。
“夫人不用担心本王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文夫人沉默了片刻。
“但瑶瑶可以后可能会有其他的。”
萧临渊没等她说完便直接将话打断。
“这也不可能，她这辈子只能有本王一个夫君，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文瑶要在花园里逛了，约么半个时辰月灵和月璃安静的跟着她的身后，走到花园深处。
“我娘今天问我是不是非王爷不嫁？你们说她是不是要反对我和你家王爷在一起呀？”
“已经不会吧？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家王爷身份尊贵，长得又好看，这王妃一心一意，说明没有理由反对呀。”
文瑶转头看着沉默的片刻。
“我就是这么一猜，到底是不是反对我也不知道。”
“应该是姑娘多虑了吧？文夫人气质高雅，通情达理，怎么可能会反对王妃和我们家王爷在一起的？”
“你有眼光，外面那些贵妇人说我娘出身商户俗不可耐的。”
文瑶笑了笑。
月灵看着文瑶这张精致的容颜。
“她们那是嫉妒。王妃完美的继承了夫人的容貌，夫人若是再年轻个十多岁。妥妥蜀国的第一美人。”
文瑶挑眉。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一点也不像一个暗卫。”
月灵红着脸。
“人家可是和月璃一样，从暗卫营里拼杀出来的，一般武功高手都打不过我。”
文瑶笑的安慰。
“是不是很辛苦？”
月灵点头。
“特别的辛苦。”
“难得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我天生好心态，不过我和月璃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月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么不一样？”
“我们打小就被送进暗卫营，训练虽然辛苦了些，但跟其他人训练的方式有所不同。暗卫营里有其他的人都是生死厮杀，那么多人一起训练，只有最后最强的人才能活到最后。我和月璃不需要和那些人比，有专门的教习师傅教我们武功。师傅很严厉，我和月璃打小吃了不少苦头呢。”
文瑶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么说是萧临渊培养你和月璃。”
“可能是吧？训练了十年，每一年都要和其他的暗卫进行比武测试，直到师傅确定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武功从那么多人中拼杀出了才允许我们出营。”
十年。
文瑶沉默，两个女孩子最好的童年和少女的青春全部留在了冰冷残酷的训练营里。其间所遭受的罪岂止是辛苦可言。
月灵说着忍不住猜测。
“没想到我们刚出来就成了王妃的贴身暗卫，倒也是物尽其用了。我觉得王爷当初挑选我们做暗卫就是为将来的王妃准备的，所以您妥妥就是摄政王妃了。”
文瑶失笑。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月璃开口。
“王妃文夫人和王爷谈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谈完了，你怎么知道。”
月璃没有说话。
“因为云辰和她打了招呼。”
文瑶转身压根没有看到云辰的影子，不过云辰也是一个高手，他应该有这个特殊的联系方式，文瑶转身往回走去。心里开始不断的思索着她娘究竟和萧临渊说了什么轻尘公子又是什么人。
她娘的手中掌握着那么大笔的产业，身世定然不同寻常，难不成是来自蜀国某个显示门庭的世家？因为当初家中长辈长辈反对她和文诚在一起，所以断绝了关系。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了主院，看到萧临渊站在树下容貌俊美深，浑身流露出尊贵高华不容冒犯的气息。轻尘和她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围绕左右看了看。
“萧临渊，我娘呢？”
“回去了。”
“回去了？”
没打个招呼就走了？
萧临渊沉默了片刻，忽然间把她打横抱起，往寝殿方向走去。
“我有话和你说。”
文瑶被他抱的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什么事情？这架势不是要提前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文瑶想到昨天中了药，大好的机会，萧临渊都没有对她下手，不至于今天被她娘几句话就说的霸王硬上弓，到了殿内命令所有人都退下，一路抱着文瑶走进了床边。
直接把她放到大床上，低头吻着她的唇瓣，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把纤细柔弱的少女紧紧的包围住，让她无处可逃。
然而文瑶心头却一片安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生出丝毫的不安，反而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回应着他，像是在安抚着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