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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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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的噩梦,格外的漫长,许是白天听秀儿讲了宣王府姬妾撞死在石狮子上的事情,梦中的画面远比言语描述的更加恐怖,只是梦里被赶出王府的并不是宣王姬妾,而是苏衾自己。

    她与母亲、嬷嬷、秀儿一起驾着马车离开昌都,这原本该是自己日日期盼的场面,可睡梦中她并不高兴,苏衾亲自驾驶着马车,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驶向何方。

    南方吗?她不认识去南方的路,她对日后该如何生存更是一无所知,她不会烧水,不会洗衣,更不会做饭,她只凭借着一腔孤勇鞭策着马儿不停向前面跑,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一只吞天巨兽,它将自己连同整辆马车一口吞下。

    一只从小被困在金笼里的金丝雀,它没有接触过森林,没有学习过觅食,它总是张望外面的世界,可就算有一天,她真的逃出了金色的牢笼,她却发现自己早已丧失了展翅飞行的能力,甚至隐隐恐惧外面的世界。

    画面一转,苏衾又回到了凝芳院,她一头撞在了朱红色柱子上。

    苏衾蓦然惊醒,她下意识地抱住身旁的人,宛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她泣不成声,惘然中浑然不管自己抱住的到底是谁。

    苏衾哭的很绝望,就是面对死亡她也没有哭的这样绝望,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出不去……我根本出不去……”

    延熙将她温柔的搂在怀里,轻柔地拂过她的脊背,语调诱哄道:“你想去哪里?”

    苏衾早已哭的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那声音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外面的世界,高墙外面的世界。”

    延熙继续诱哄着,“你可以出去的,没有人软禁你。”

    苏衾依旧在哭,娇娇软软的人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里,泪水沾湿了自己的中衣,她仿佛是水做的,像水一样柔软,又有流不尽的眼泪,引人疼惜。

    “出不去……反正就是出不去。”苏衾倔强的低低重复着,困住她的其实是她自己。

    延熙想起了那个晚上遇到的叫小芝的小男孩,他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苏衾看向外面的世界的眼神很像。

    延熙很少见苏衾真正高兴地笑,每一次笑都是她在得以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时,看多了苏衾哭,延熙忽然发现自己更想要看苏衾笑,他想要他的金丝雀开心。

    小芝至死也想要看一眼外面的世界,看一眼护城河边的灯光,他说他很小就被卖给大人,被关在一间院子里,他直到快死了才敢跑出来,为什么他之前被豢养的日子就没有想过逃跑呢?

    延熙忽然觉得苏衾和小芝很像,他们的眼中都有相似的欲望,苏衾的欲望更多些,但同样清澈。

    延熙继续好声安慰道:“没关系,明天我带你出去。”

    她是他的娇娇,她不是小芝,他也不是那位大人,如果可以,延熙更希望苏衾可以自由地飞行,快乐地歌唱,他可以带她看星辰大海,华灯初上,只要她飞倦了会重新回到自己编织的鸟笼。

    苏衾以为自己惊醒了,其实并没有,睡梦中大哭了一场,枕边有些湿意,一切都是真实。

    清晨醒来,天边已是大亮,今早依旧是秋疏进来伺候。

    前半夜睡得并不安稳,噩梦频频,后半夜却是舒服了不少,苏衾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又翻了几个身,床边还残留着些温暖的余温,一缕淡淡的熟悉香味,是她最近一个多月来也没有闻到过的。

    苏衾忽然警觉起来,坐起身,问秋疏,“昨夜郎君是不是来过?”

    秋疏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但郎君起的很早,卯时就起了,匆匆洗漱过,随便用了些早点就又去南书房忙碌了。

    苏衾有些高兴辰王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自己写的那首诗还是有点用处的,但又有点难过,自己安逸已久的小“山大王”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郎君在书房里晨起苦读,苏衾大脑高速运转,脑海里不断回忆过这段时间读过的有关相夫教子、女子宅院生活的话本,总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来表示作为内人的关怀。

    现在是冬天,她也许可以沏一盏热茶,备一份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拿一件氅子,然后温婉恭顺地走到他的身旁,将氅子披在他的身上,温婉地劝他,“冬天冷,郎君读书认真也千万要顾着身子,莫要找了凉,受了饿。”

    刚想到这儿,苏衾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主意,辰王殿下又不是寒门学子,哪需要她来嘘寒问暖,他还能冻着自己不成,更何况,南书房殿下不许任何人进去,她就算想献殷切也没有机会。

    苏衾也有想过为他亲手做件衣裳,但想到自己就算做了,延熙肯定也不会穿,再加上一件衣服完工往往要数月,苏衾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现在身边的钱并不宽裕,如果是要送给延熙的衣裳,那布料自然要顶好的,苏衾有这功夫,还不如帮母亲做一身冬衣。

    不过她既有意讨好辰王,自然也不能太多敷衍了,她打算明天若有机会亲自外出一趟,去布庄买些好布,为他做一条腰带,苏衾自知绣工比不上宫里技艺精湛的绣娘,戴不戴是辰王的事情,绣不绣是自己的心意。

    经历过前世满腔爱意付诸东流,痴情错付,苏衾就极不喜欢给男子做绣活,浪费时间,男子忙于正事,或痴迷于风花雪月,勾栏听曲,女子却只能守着院子,偶尔在院子里赏赏花,或在屋子里做刺绣,就连书读过了都会被婆婆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

    尤其是姬妾,他们更是不得自由,如果侥幸有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女孩也行,至少生活有个盼头,能养在自己膝下最好,若无一儿半子,丈夫就真成自己唯一的依靠,讨好丈夫也成了生活的全部。

    苏衾曾经也是这样的女人,她和其它的姬妾一样,四季都会给瑞王殿下做衣服鞋子香囊,但延瞻从来没有穿过,渐渐的苏衾也觉得做这些事情没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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