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灯下的他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苏衾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她没有去看来人。
昏暗的灯光下，余光仍能瞥见辰王逐渐靠近的身影，既来之则安之，知道躲不开，苏衾干脆坦然以对，事实上，心理和肢体在很多时候往往做不到期望的一致。
柔软的被褥被人推开一角，辰王缓缓坐在床榻边，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苏衾，苏衾也鼓起勇气，落落大方的对上他的凝视，毕竟在接下的日子里，苏衾还要和这个男人纠缠许久，直面他，是必须做到的第一步。
苏衾已经做好了忍受痛苦的准备，可想象中的侵犯并没有降临。
冷凝的氛围中，苏衾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才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于是她低声叫唤了声，“殿下。”
“嗯。”辰王深黑的眸光中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的痕迹，也没有一丝的爱欲，高深莫测的让苏衾捉摸不透。
所以辰王今晚来，大概不是想临幸自己，他倒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苏衾刚放松的心又紧张起来。
忽然地，他诡异地笑了，是一种极温柔的安抚人心的微笑，“你在害怕？”他伸出手，抚摸上苏衾的头发，那动作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鸟。
他的笑容明明是那样的温和，动作也是如此的温柔，可苏衾非但没有被安慰的感觉，只觉得浑身更凉。
可能是因为辰王前后表情变化的实在太突然，苏衾自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对人情绪的变化格外的敏感，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辰王的眸光依旧是寒渊般的冷漠，可他为什么又要朝自己展现出这样温柔的微笑，以至于笑容都变得诡异了。
不可否认的是，辰王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昏暗的暖灯照耀在他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上，精致立体的五官精致到挑不出半点瑕疵，墨发如绸，肤白如玉，眼尾微翘的桃花眼随着他的笑更添了几份蛊惑，是一种看一眼就能让人惊艳的明艳长相。
陛下虽荒淫，生的却也俊朗，三位皇子的容貌放眼整个大楚都是数一数二的俊男郎，这也是苏衾对瑞王一见倾心，视他为明月的原因之一，今日细细一比较，还是辰王生的更精致貌美的多。
俊男郎固然能安抚人心，可辰王眼里的冷意却更让人胆寒，先人有云：“温饱思淫欲。”她的命尚且被辰王捏在手里，哪有心思欣赏美人容颜。
延熙发现自己和煦的微笑、温柔的轻抚并未顺利安抚身旁这只受惊的金丝雀，反倒让她更紧张了，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他第一次安抚女人，不大熟练，随即他又释然似的舒展了眉头，没关系，多尝试几次就好了。
苏衾见他皱眉，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他不悦，但也知道一般情况下，娇美的女郎朝男郎娇弱示好总是没错的，至少这种做法在延瞻身上屡试不爽，他虽会残暴的惩罚自己，但只要自己示弱讨好，他总会多出那么几分柔情来。
苏衾缓缓从被子里支起身子，故作怜人媚态道：“殿下可乏了，妾身服侍您更衣。”
苏衾破罐子破摔，反正清白早已被辰王夺了去，再入瑞王府是不可能的，睡一次也是睡，睡两次也是睡，况且她还想利用辰王帮自己和母亲摆脱侯府控制，暂且委身他一段时间又有何不可呢。
笑容散去，辰王见她的情绪还算稳定，并不打算继续安抚，淡淡应了声，“好。”
站起身，张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衾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腰带，踮起脚艰难的欲替他脱下外袍，辰王微微俯身，让苏衾正好可以够到。
瘦瘦小小的一只，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一股大风就能将她吹倒，稍加用力就能把她捏死。
那一晚辰王中了媚药，只记得一夜荒唐，又随了欲望支配，没个节制，她大概被折腾的很惨，否则也不会哭的那样厉害，连嗓子都哑了。
其实延熙知道那天婢女端上来的茶水被下了药，也嗅出剂量很浓，他原想着将计就计，引宣王老鼠出洞，顺带着端了醉香楼，让宣王放松警惕，大干一场，毕竟这一点点老鼠偷米般的小动作，真的很没有意思。
醉香楼联合人伢子在天子脚下拐卖人口的事情延熙早就知道，也收集了充分的证据，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收网时机，因此在侍从让老鸨安排个干净处子时，延熙就知道身下的女郎是新鲜现拐的。
至于为何安排的是现拐的，侍从特地强调了自家主子是贵人，不要被调教过的，安排的女子不能是被别的男人触碰过的，主子不好幼女那一口，要年满十五且貌美的，如此算来，苏衾便成了唯一的人选。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中，他要了她的清白身，替她赎身，对她负责，她的哭泣恐惧都是延熙预料之中的反应，反倒是晨起时，她强压恐惧故作柔情轻唤的“殿下。”让延熙陷入了疑惑。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应该继续害怕和哭泣吗？如果不是一开始他的人就关注着人伢子，确定苏衾是被拐的，延熙就要怀疑苏衾是宣王想要安插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不大机灵的枕边人。
至于那女郎为何知道他的身份，这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不脱离他的掌控就够了，况且她柔声的示好让延熙还算满意，毕竟强扭的瓜难得尝一下就够了，如果她不愿意，延熙也会放她自生自灭。
原没打算把苏衾折腾的那样惨，可那药效是延熙没想到的烈，再加上女郎身娇体软，她娇吟低泣，浑身颤抖的样子真的很磨人，更是叫延熙欲火中烧，早知道当时就不把整杯茶全喝了。
回忆到这儿，忽然就有种欲望重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想让她哭。
延熙现在很清醒，没有中媚药，他再一次确定自己把苏衾留下的决定是正确的，幽幽地盯着苏衾，像猎食的饿虎锁定了猎物，既然自投罗网了，就别想逃咯。
苏衾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在心里暗暗思索，也许辰王并没有传闻里的那样可怕，他会对自己笑，会在自己害怕的时候安抚自己，发现自己够不到他的肩，会体贴地俯身迁就自己，他还生的这样的俊朗，是自己见过的生的最貌美的男郎。
又想到辰王是前世最后的胜利者，就算日后厌倦了自己，念及这一段温情款款，自己和母亲、秀儿说不准能得个善终吧。
想到这儿，苏衾又觉得前路也没那么迷茫，失贞这件事儿也没那么痛苦了。
仔细认真地服侍完辰王更衣，苏衾抬起头，再次对上他深黑的眼眸，那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像极了前世延瞻凌辱她前的神态，甚至更幽暗些儿，吓得苏衾不禁后退了一步。
脚后跟不小心撞到了床边凸起安放鞋子的木板，苏衾身体失去重心，差点就要摔倒，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两人贴的很近，苏衾能感受到他匀称的呼吸。
延熙扶正了她，肢体上并没有进一步的冒犯，她太娇瘦了，折腾一次就要休养很久，上一次，延熙并没有很尽兴，她便气喘吁吁连连娇吟“不行了~”再后来便晕睡过去了。
那晚是延熙第一次与女郎共度鱼水之欢，他虽不知道世上的女郎是否都如她这样娇，但既然笃定了要养苏衾，便一定要把她从弱柳扶风养到白嫩结实。
苏衾愣愣地站着，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耳旁听到王爷和煦的声音，“睡吧。”
苏衾终于如临大赦，一溜烟钻回了被窝。
随即又意识到，她应该睡在外侧，这样才能方便随时起来侍奉殿下，或半夜下地不会惊扰到他。
不过延熙并没在意这些细节，见她安分的睡在了里侧，自己就顺其自然的睡在了外侧。
延熙来的晚，苏衾原在外侧躺过，被窝里有女郎身体留下的余温，轻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年轻女郎自带的幽香，延熙暗想，养个房中人暖床似乎也不错。
他给她锦衣玉食，她为他暖床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