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 章 街机游戏厅
晚上八点半，周曼青回到半山别墅。
客厅灯火通明，大太太红着眼坐在沙发上啜泣，三太太正在一旁安慰，周嘉欣和周嘉敏一左一右站在大太太和三太太身后满脸忧愁。
周曼青换好鞋进来，疑惑道：“发生什么事？”
三太太叹气：“你大嫂流产了。”
“怎么会这样？！她现在在哪家医院？”
周嘉敏回道：“在养和医院。”
周曼青忽然反应过来，王淑仪流产，大太太怎么没去医院照顾？
她沉默须臾，放下包，问周嘉敏：“到底怎么了？”
周嘉敏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周嘉欣来气：“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
她告诉周曼青：“大嫂她在外面偷吃啊。”
“天！”周曼青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谁知道。”周嘉欣一脸鄙夷，“怪不得她总不喜欢跟我们一起住，非要跑去东半山，大哥平时又忙，她就天天在那边跟奸夫快活，贱人一个！”
“caryn，你少说两句。”三太太给她使眼色，没看见大太太已经很难受了吗。
周嘉欣收敛了气焰，撇撇嘴，倔强道：“我又没有说错。”
周曼青知道周永发经常在外面偷食，他自己嘴巴都没抹干净，就别怪老婆跟别的男人跑。
要周曼青说，这都是他自作孽。
而且王淑仪的爸爸是公司的董事，经常给周永发使绊子。
两人说白了就是商业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各玩各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都挺没道德。
只可惜大太太盼了那么久的宝贝孙子，一朝落空，心里恐怕比周永发还要难受。
“大哥他们现在在医院？”
三太太摇头：“阿发在楼上阳台抽闷烟，阿康他们怕他想不开，正在劝。”
周曼青蹙起眉头：“不管怎么说，大嫂都是他老婆，老婆住院总要去看一眼，他就这么不管不顾，让大嫂娘家人怎么想？”
“别提了。”
周嘉欣冷笑：“我们去的时候那奸夫握着她的手卿卿我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演什么生离死别。
“王淑仪的爸妈就更搞笑了，他们不怪王淑仪捧着大肚子和奸夫出街闲逛，反而指责我大哥没照顾好王淑仪。
“都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我大哥最近多忙难道他们不知道？
“要我说，他们一家坏事做尽，王淑仪出门遭遇车祸都是活该啊！”
“caryn！”周曼青呵斥，“这种话不能乱说。”
“是啊，俗话说，日头唔讲好人，夜晚唔讲好神，王淑仪做错事是她品行不端，但孩子和路人是无辜的嘛。”
周家三位太太都比较信佛，听不得这种类似诅咒的话。
周嘉欣被周曼青瞪了一眼，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她不敢在周曼青跟前撒泼，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哔哔：“谁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现在不管是医院还是鉴定机构，都没有dna亲子鉴定，甚至连hla测试都还没有出现。
所以孩子爸爸的问题，恐真要变成一桩悬案。
不过她还有一点疑惑：“大嫂是在哪里出了车祸？”
周嘉敏说：“好像是在金钟道，当时撞了好几辆车，明天应该会有新闻报道。”
不会这么巧……吧？
-
第二天，新闻报道了金钟道的车祸现场。
某家报刊的记者昨天也恰好路过金钟道，拍到了霍鸿骅车辆的照片。
香江无字母车牌号就那么几辆车，记者想认错都难。
于是报纸上冒出了一篇很炸裂的八卦新闻：
地下恋情终见光，霍大少抱大肚女友医院产子
吓得霍成赶忙叫起还在熟睡的老婆，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阿鸿在外面搞出人命了！”
林素仔细一看，无语道：“你真的应该去看看眼科，照片上的男人明显不是阿鸿，你当爹的怎会认错？”
“啊，是吗？”
霍成仔细翻看，因为记者拍照的时候距离很远，现在的照相机像素又不够清晰，所以照片上的人物显得很模糊。
乍一看标题和图，真的很容易误会。
但只要熟悉霍鸿骅的人，多看两眼就会反应过来，照片上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的样子，但霍鸿骅有一米九，猿臂蜂腰大长腿，比例完美堪比模特。
不像照片上的人，腰背比霍鸿骅宽厚，头发也比霍鸿骅长。
很多香江男人都留遮耳的椰壳头，霍鸿骅头发比较短，不用刻意做发型，看上去就很清爽。
所以综上所述，照片里的人确实不是霍鸿骅。
但男人抱着的那个大肚婆是王淑仪无疑。
周曼青对着报纸感叹：“香江真的好小。”
霍鸿骅也没想到昨天遇到的人居然是周永发的老婆，当时抱着她的男人看上去很紧张，两人的态度也很亲昵，霍鸿骅便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妇。
“不怪你想不到，你又没见过她。”
其实就算见过霍鸿骅也未必记得住。
富豪圈子也分金字塔等级，顶部的是亿万富翁，如翟、赵、刘、霍、冯等，中间是千万富翁，再下面就是百万富翁。
同级别的富豪又分为new money和old money。
像陈宝珠的爹地就是非常典型的新百万富翁，但很多人可能会称呼他为new-rich（暴发户）。
周家堪堪卡在千万富翁和百万富翁之间，和顶部富豪有明显的差距。
哪怕至今，冯友胜他们和周曼青交好，他们依然分不清谁是周嘉欣，谁是周嘉敏。
这是属于顶级富豪的傲慢。
就如周永发。
霍成等人对他的印象可能只是‘周耀宏的儿子’，至于他叫什么名字，他们不一定会去记。
因为不重要。
等到周耀宏逐渐被人淡忘，周永发在圈子里的存在感也会越来越薄弱。
除非他哪天争气，或者忽然开窍，带着周氏集团一飞冲天，大家才会重新正视‘周永发’这个名字。
周曼青放下报纸，按了按酸涩的眼角。
霍鸿骅见她眼底有乌青，不由关心道：“你昨晚没睡好？”
“嗯。”周曼青嗓音闷闷的，鼻音也有点重，“半夜养和医院打电话过来，王淑仪闹着要离婚。”
霍鸿骅想了想说：“这对你们家应该是好事。”
王淑仪的阿爸不但在公司跟周永发有分歧，还跟刘绍庭那边有所牵扯，他们想跟周家割席，对周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可问题是，王淑仪拥有周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百分之三的股份是当年周耀宏给王淑仪的聘礼，也是对王仲谦的示好，希望他将来能看在亲家的面子上，多帮帮周永发，多帮帮周家。
可惜，周耀宏所托非人。
“需要我帮忙吗？”霍鸿骅问。
“别，千万别。”周曼青一口拒绝。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如果什么事都要旁人出手帮忙，那还开什么公司，干脆卖掉算了。”
周曼青不想再聊这些糟心事，“你今天找我来干嘛？”
霍鸿骅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
周曼青脑袋里问号不停打转。
“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不是约定好，xinyi公司如果年利润超过百万，我不但分你一套山顶区的别墅，还分你一成利吗？”
他用指尖点点支票，“这里是二十万。”
“至于别墅，你现在开始设计装修，到年底差不多就可以住了。”
“这么快赚到两百万？”
周曼青有些不敢置信。
霍鸿骅摸摸鼻子，实话实说：“其实还没有，不过根据本季度报表估算，至年末达到两百万利润不是问题。”
他们现在卖设计图不再是以间为单位，而是看需要设计的建筑面积大小，以及按不同功能的装饰分类收费。
像屋邨那种建筑面积和格局基本相似的房屋设计，都按基础图纸卖，走薄利多销路线。
普通家装、平层以500呎为界限，面积越大单价越低，设计费一般占装修比例的5
而那些千呎豪宅，大别墅之类，房主不缺钱，图纸价格无所谓，他们要的是独一无二的设计，费用可占8以上。
再加上装修材料，家具等，总利润能超过35
xinyi又是香江独一家装修设计公司，一年赚一两百万绰绰有余。
“这二十万我先预支给你，等到年底再分你花红。”
“霍老板大气！”
周曼青接过支票，妥帖地放进包包内袋。
霍鸿骅看到她的小动作，轻轻扬起唇。
“还有一件事，你交给我的资料经过教授们的研究，已经做出了液晶印刷屏。”
他站起来，从后面的书柜上取下一个小型保险箱，打开密码锁，里面放着横版，竖版，左右折叠，上下折叠四种黑白小型液晶屏的游戏机。
横版左右各两个控制按键，顶部有声控按钮，外加一个开机键。
竖版跟她记忆中的某爆款已经非常相似，只要换掉外壳和键位排版，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周曼青发誓，她只给了霍鸿骅技术方面的相关资料，游戏机的外形尺寸她只字未提。
至于剩下的折叠款，外形设计是好看，但成本也是肉眼可见。
霍鸿骅将四款游戏机都打开。
2寸左右大小的显示屏，画面形象呈现能力非常有限，但比起上次在街机上看到的像素小点，这次明显有很大的进步。
至少，周曼青能分辨出左右横跳的火柴棍小人。
游戏的规则也很简单，屏幕里不断往上滚动像素横条，有长有短，还有带三角形的，表示是有刺的陷阱。
小人需要不断往下跳动，但不能跳空，还得躲避陷阱。
随着游戏的时长增加，横条滚动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一旦触顶就game over。
周曼青玩了两局，说出自己的体验：“感游戏画面颜色还是太过单调，陷阱也有点简单。”
霍鸿骅也在低头玩，闻言回答说：“之后会添加彩色的背景图，人物模型和游戏玩法可能还需要时间琢磨，主要是内存的问题。”
游戏机里传来略显刺耳的音乐，显示着游戏已经结束。
霍鸿骅把游戏机放桌上，问周曼青：“你觉得这款游戏放街机里怎么样？”
“如果有背景图的话，我觉得可以先试试。”
现在的电子游戏市场完全是一片空白，哪怕放上去一款led光点游戏，估计都能引来一大批新奇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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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租庇利街。
周五傍晚，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学生放学后欢快地停留在美食小摊前。
近皇后大道中交界处，临街建筑的一楼都是各色各样的商铺，楼上则是写字楼或者公寓，学生们每天路过这里，街上哪家烧腊味道正宗，哪家茶餐厅价格更实惠，他们都一一熟记于心。
然而今天街道上却多了一家街机游戏厅。
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张扬的店名设计，还有花里胡哨的大幅海报，当即就有学生竖起大拇指夸赞：“酷！”
戴着近视眼镜的四眼仔提了提肩上的书包，仰着头问：“游戏我知，街机是什么？”
“进去看看？”双马尾的妹妹仔提议。
另外四人疯狂心动。
可当他们的目光移向店铺玻璃大门，瞬间后仰倒退。
谁家店门口迎客是身高两米膀大腰圆胳膊肌肉虬扎的猛汉啊？
这到底是游戏厅还是拳击场？
五名学生不懂，五名学生大为震撼。
四眼仔咽了下口水，扯扯五人之中长得最高最壮的黑皮仔：“阿健，我们还是走吧……”
“可是我有点想进去看看。”阿健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一排排灯光闪烁的机器，眼里满是好奇和兴趣。
四眼仔又转头看向美雪。
“咦？美雪呢？！”
琪琪手指大门口：“在那里。”
只见美雪跟猛男大块头说了两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那大块头就侧身让出一条路，做出邀请的姿势：“请进，你是本店开业的第一个客人，可以免费试玩两个小时。”
四眼仔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