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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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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知意应当是被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靠到了栏杆,险些掉下去,幸好及时稳住身子,手扶着栏杆,帷帽歪了些,心有余悸。

    女子一把擒住蛇头,连忙藏于身后,报以歉意一笑。

    桑知意不是唯一被吓到的,戚平生与萧君稔也是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他们看得出来,这蛇有毒。

    “孟归姑娘好魄力。”

    撇了撇嘴,越过三人,有恃无恐打开了房门,红衣女孩已是坐起,漫不经心折着纸,一头青丝依旧柔顺,白衣美人坐于榻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其梳着发,温柔细腻。

    两位美人共画,着实赏心悦目。

    “众所周知,岐王暴毙,另有隐情,他们最先是想嫁祸与我的,当然其中还包括令堂的死,我自是不可能接如此大的背锅量的。”

    孟归上前接过了木梳,白蛇很自然的爬上谢晓晓的肩膀,亲昵的蹭着,雪白的鳞片冰凉,泛着寒光,自然是被嫌弃了。

    初弦起身去拿桌上的贝雷帽,她是怕极了这些冰凉狠毒的动物的。

    “皇宫封锁了消息,珍妃死了,与岐王死法相同,我去过现场,那里残留了桃花香,那是种特殊的古法熏香,其制作方法早已失传,而令堂曾向我讨要过制作方法。”

    “所以你们是在怀疑我的母亲吗?”

    女孩当真长了副瓷娃娃的脸,纵使是隔了轻纱,但也不妨碍她为之震惊。

    “你既说我母亲向你讨要,那凶手为何不能是你?母亲她早已去了。”

    “我并未说过怀疑令堂,你如今的做派更像是做贼心虚,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是你杀死了珍妃。”

    说罢,屋内便冲进无数官兵,本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拥挤,事发突然,桑知意手足无措,却是瞥见了初弦美玉般无瑕的脸,她分明看出来了幸灾乐祸。

    “荒谬!你在胡说八道!”

    珍妃死于宫内,她又是没进过宫的,她与珍妃没有交集,怎么说这事也不应该落在她身上,简直是谬论。

    隔着衣衫,她感受到了官兵的无礼,细皮嫩肉的手臂被抓的生疼。

    她想挣扎,可是无济于事,最后是由着一位女官将她带走,隔着帷帽的白纱,她只看见孟归在为谢晓晓编发,状似无事发生。

    在混乱过后,戚平生像是才反应过来,欲上前质问,孟归手速很快,也是刚好编完了头发,正正好挡住了戚平生,小白顺着手臂蜿蜒而上,不断发出嘶嘶声以示威胁。

    “你分明就是在胡编乱造,扭曲事实。”

    “那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初弦将贝雷帽为其戴好,又是反复确认,这才作罢。

    谢晓晓今日服饰的样式不同于往日,没有繁重复杂的纹案图绣,更加轻捷方便,袖口束紧,露出一节凸出的手腕,红玉珠搭在掌间。

    “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别处逛逛了,西街口的熏香铺上了新的熏香,也不知道好不好闻,香香软软的初弦姐姐再见,改日再来看你。”

    长长的头发被编做麻花垂在一侧,微卷的碎发有着好看的弧度。

    戚平生被气极了,可是良好的家教告诉他不能动手,只能摔袖离去,简直荒唐,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当神女。

    萧君稔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盯着神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神女已是离去,太子请回吧。”

    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初弦摆明了送客的态度,他确实不该在此处久留。

    ……

    “烦死了!”

    谢陆释蹲在花园里薅着杂草,当初选择去当夫子就是为了远离朝堂上的那些个破事,但没人告诉他帝师还要负责查案啊!

    这是赤裸裸的压榨。

    珍妃暴毙一事被宫中压下,不得外传,他也是今日下课后才知晓的,那时皇帝站在他面前,与他说了此事,随后又给了他大理寺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大理寺,调取其中卷宗。

    皇命不可违,他简直有想死的心了。

    方才去过大理寺了,可是如今毫无头绪,又该从何查起,当真是头疼。

    陛下就知道将烫手山芋扔给他。

    “你再薅就不礼貌了。”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手下的动作一顿,如触电般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将手背于身后,满是心虚。

    来人是久肆,他化成灰他都认识。

    “你来干什么?”

    “来大理寺调个卷宗,宫里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皇帝让你查珍妃的事?”

    晃了晃手中的卷宗,以此来表示自己所说属实。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

    “要不然我在这干嘛,除草啊?真是服了那个老匹夫了,说好了只需要好好当个夫子太傅就行,这会儿还要我查案子,烦死了。”

    “我想你可以去看看当年岐王的案子,珍妃与岐王的死状很像,皆是突然暴毙,虽说当年的凶手已经落网,但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些线索。”

    当初岐王一案的结果着实令人不解,那女子善用巫蛊之术,对岐王因爱生恨,走了歪门邪道,东窗事发之后,还没来得及将人捉住,对方便自缢而亡,如此事情就告一段落。

    珍妃死状与岐王相似,可身上无半分巫蛊痕迹,所以两者本质是不同的,不过是给予些灵感罢了。

    “也亏的你能记住这么久远的事,那时候我都还没被允许出谢家呢,我第一个看的就是这个卷宗,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死状,毫无相似点。”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怎么说?”

    兴致阑珊。

    “岐王是巫蛊女子的寻恨,人体表面没有任何损失,而珍妃不同,身上有多处抓伤,五脏六腑有着不同程度的侵蚀,心脏已是被吃掉大半,这很像是厉鬼作案,可是我的罗盘没有任何反应。”

    失笑,因着戴着面具,也就没看见他的神情。

    “是吗?如果是厉鬼作案,这个案子于你很不利,你或许应该去找个外援。”

    “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没有完全确认这是厉鬼作案之前,我若是就如此将他们叫了过来,我保准要挨一顿骂的,作为家族废物,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一只泛黄的纸鹤从远处飞来,落于久肆的掌心。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西街口的熏香铺子有了新的熏香,她自是想要的,得找个时间让人送过来,要不然到时她又要闹了,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赶紧滚,赶紧滚,看到你就烦。”

    ……

    三公主私自溜出宫去,未带一人,后宫已是乱作一团,陛下忙于国事,无暇顾及,皇后娘娘忧虑过重,竟是心口绞痛,宫人们又是急急忙忙去请了御医。

    自从是换到了明若轩,皇帝身边的掌事宫女便是三天两头的过来,而这日子好过了也不是一星半点,宫人们便是如此的趋炎附势。

    “今天的后宫当真是热闹,公主觉得呢?”

    喝着温热的茶,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渐凉,不过是带人送些炭火与过冬的东西过来,这主仆二人过的着实朴素,这茶叶还是她自个带的。

    “皇后娘娘与阳昭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平安的。”

    扶玉被打发去收拾东西了,这会儿只坐了她们二人,身上如今的衣裳都是方知叙亲自送来的,都是公主应当穿的衣裳。

    “公主你好生无趣。”

    捻起一片云片糕放入口中,惬意美好,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就算是皇后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皇后压下了珍妃的死,若不是陛下在后宫埋了眼线,怕是连陛下都会被瞒过去,如今又是大张旗鼓地寻找三公主,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娘娘的动机。”

    有恃无恐地说着,欣赏着自己染着蔻丹的指甲,一张保养极好的脸上是毫不在意。

    喝着热水,默不作声。

    “陛下最是宠爱三公主,定是会派人去找的,皇后忧女心切,竟是病倒,陛下定会被感动,公主你觉得如何?”

    自是不敢妄言的,她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可怜。

    “啧,罢了罢了,说些正事吧,陛下心切公主,特许公主出宫游玩一日,这是公主本月的月银,是常规的份额。”

    沉甸甸的荷包拿着心安,可是父皇不会无缘无故让一个公主出宫。

    “方姐姐,可否容我多问一句?我不是在揣测父王的心思,只是父皇为何要让我出宫去?我并未觉得宫中待的有多么无聊。”

    “这便不是我们这些下人们所知晓的,圣心难测,陛下也是无故让谢夫子出了宫去的,也不知道几时会回来。”

    皇命难违,父皇既是让她出宫去,那出去散散心也好。

    ……

    将军府。

    戚平生憋了一肚子火,神女竟是如此不讲理的,陛下当真是眼瞎。

    他不过是顶着个将军府的名头,出入大理寺都是个问题,更遑论进宫去查案了,他妥妥就是个废物。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将桑知意弄出来,要不然就白瞎了这么多年的情意。

    “小平生在想什么呢?”

    淡淡的桃花香令人舒心,着淡紫衣裳的女子温婉可人,言行举止尽显大家闺秀风范,那张脸倒是与戚平生相似。

    戚平生是双生子,而眼前这位便是比他早出生一刻钟的姐姐,将军府唯一的女儿,戚如姝。

    “阿姊,没什么事……”

    “小平生就不要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听母亲说,你去给桑家大小姐送了歉礼,回来也不过些时候,可是桑家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双生子间总会有些心灵感应,他总是瞒不住阿姊的。

    心虚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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