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杀匪盗惋已逝人
太子拦着未清的腰肢,便把她抱到了楼梯口碗架的后面,端棋儿也想躲过来,却被太子一脚踹在胸口上。
他吃痛捂着胸,立马站起来,又藏到了碗架旁边的木箱子后面。
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了吱呀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粗鲁的嗓音:“把蜡烛点上。”
“啊!大人,烛芯被掐了。”
大人?未清不觉微微皱眉,难道是当官的?
想此,未清稍稍侧过头,想看清门口站着的是什么人,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官服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粗麻衣服的男人,正侧头张望,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未清收回探究的脑袋,伏在太子耳边,小声说道:“当官的。”
还没待他们作下一步反应,门口两人间的其中一人便高声喊道:“人呢?快来迎客。”
听此,原先躲起来的老汉和大娘立马出来,拿了新蜡烛点上,大娘客套的笑着,“哎呦,原来是您二位,实在罪过罪过,您二位快坐!”
随着客栈重新亮起来,未清三人也便不再遮掩,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穿着粗糙的人的立马站起来,警惕的问着:“什么人!”
端棋儿撇了撇嘴,“难不成这客栈,普通人住不得?”
那个人一摆袖子,复又坐了回去,“大半夜不睡觉,瞎晃悠什么?”
未清好心的解释着:“方才这大娘和这大伯在吵架,我们被吵醒了,下来看看。”
大娘听此,略显局促,“哎哟,实在对不住,吵醒了三位贵客,我们再不吵了,不吵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太子好似瞪了他们一眼,便拉着未清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的未清才又想起,自己原本是要找些吃的的。
于是,她又下楼去找大娘。好巧不巧,正瞧见那大娘将一袋碎银放到桌子上,推到那两人面前。
未清收起了要下楼的步伐,偷偷躲在楼梯后,观察着这四个人。
说实话,她早已察觉这大娘和大伯不对劲,刚才说不常遇见马匪,可是一有动静,便认定是马匪,还能熟练的掐灭蜡烛。
还有去集市买盐碗,为何要带那么多钱?眼下又为何给这当官的给钱?
只见穿着粗糙的男人拎起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不满道:“这么点?我们可一月没来了。”
大娘有些手足无措,“上月给过各位爷后,当家的去集市里又被劫了一次。实在……实在是再拿不出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穿官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先是非常夸张的皱了皱眉,而后嘴里又发出嘶嘶声,好似马上要唱曲一般,他说道:“被谁劫了?说出来,让本官给你解解忧。”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都齐齐大笑起来。
大伯和大娘对视一眼,大伯说道:“以前没见过,也没说名号。许是刚刚盘踞在那里,又或是游走的侠盗。”
当官的一拍桌子,“他娘的,敢动老子的人,这保护费可不是白收的。凤雏,明日你我便去集市砍杀那肖孙。”
被称作凤雏的男人拖长的嗓音,喊道:“好~”
大娘忙摆摆手,“各位爷,楼上有贵客,还是……还是声音小点儿吧。”
两人又故作深沉的对视一眼,当官的说道:“劫了。我看那小娘子长得真如花似玉,滋味一定……嘿嘿嘿”
随即,两人便奸笑起来。
大娘和大伯均露出难堪无奈的神情,但大伯还是捂住了大娘要吼出的声音,把她推搡着,进了厨房里。
未清窥望于此,心里一阵恶心,眼见两人站起身来就要往楼上走。
她便立马往回跑,想要去太子房间提醒他。
可刚一转身,就被两个男人看见了,当官的随即怒喝一声,“站住!”
未清哪里会听他的话,两步并作三步,拉开了太子的房门,但里面却空空如也。
身后两人已追了上来,就在一人手掌快要搭上未清肩膀时,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抓住了那只令人作呕的手腕,未清回头,看见了太子冷峻的面庞。
他飞快的折回了那人的手臂,一脚把他踢下了楼梯,另一人要见此,立马上前要与太子扭打,却被一脚踢在脸上,同样跌下了楼梯。
两人被摔的眼冒金星,此时端棋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跳下楼梯。
在那两人要站起来的时候,又上去踢了几脚,直到那两人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两人不住的哎呦着,当官的一直在求饶,“这位好汉,大侠,我们错了,我们真错了,别打了。好汉,壮士,脚下留情!”
未清本来被吓了一跳,但看此情景,又不觉有些好笑,她也跑下了楼梯,一脚踩在那当官的脸上,“你这匪盗,竟敢冒充朝廷官员,快说,你的官服哪里来的?!”
穿官服的男人早已被打的没了力气,躺在地上,无助的说道:“我们两个抢劫了四个人的商队,有三个人跑了,留下的一个人不小心撞到轿子上死了,这官服就是他的。这位女侠,您行行好,我们没有杀过人,只是在这客栈收点保护费,没做过坏事啊!”
一个苦读十几载圣贤书,为国建功立业的读书人,竟然就这么被害死了,害死他的人还自详没做过坏事。
未清气不打一处来,踩脸的力气更甚,她大声的吼道:“尸体呢?!”
那人被踩得嗷嗷叫,但还是撑着回答她,“我们扔在后山了。”
“带我去!”
端棋儿见状,上前劝阻道:“姐姐,我们行程紧,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再说,人都死了,找到尸体也没用啊!我们路过下渭城时,再去报官不就成了。”
未清瞪了眼他,“无论官小官大,都是我中原的汉子,每天为国费心操劳,死后尸体却还要被丢在荒郊野外,不能入土为安。而他生前尽心效劳的王孙贵族,却不把他放在心上。我要是这个官儿,死后必定不愿再投胎到中原了。”
听到“王孙贵族”四个字的匪盗,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三人的身份,立马哭爹喊娘地叫起来。
未清又猛踩一脚,几乎歇斯底里,“小点声儿!”
端棋儿被吼的傻在原地,他是太子殿下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从前没见过未清。
初见时,还以为她虚荣伪善。
但眼下却像个女将军似的,说话间,没有别人半点质疑的份儿,端棋儿只能求助般的望向太子。
可太子却只定定的看着未清,并没有出声反对。
端棋儿想起自己刚进客栈,就被太子小声警告“对未清放尊重些”,便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未清又说道:“到渭城,恐怕还要一天的路程吧!难保这两个货色不会毁尸灭迹。”
两人呜呜咽咽,想辩解,但却不敢。未清又厉声问道:“何时杀了的?”
没有被踩的一人颤颤巍巍地说:“前天。”
忽而又想起什么,犹犹豫豫的说:“我们……我们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跑的时候,摔死了。”
未清:“如果没有你们的抢掠,他能摔死吗?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太子轻轻拍了拍未清的肩膀,“我陪你去。”
端棋儿听此立马站起身来,不带一丝犹豫地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于是,端棋儿利索的扒了两个匪盗的外衣,脱了他们的鞋子,将其身上的小刀大刀一并卸下,又朝客栈大娘讨来绳子,把那两个匪盗从脚踝处绑到了一起,他们要走就只能统一步伐,不然指定摔跤。
因着山路崎岖,三人便没有骑马,端棋儿手里牵着绳子,驱使着两个匪盗走在前面带路,太子和未清则走在后面。
他们抛尸的地方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