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解械斗
千里沃野必有良田，万顷良田必有水源，千年古陂槎滩陂之水，沿山脚顺势而下，自古以来， 一直养育着这方水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一带虽然水源丰 富，不必为天旱担心，但上游与下游在农忙时节时不时也有水源之争。又值一年三伏天，炽热的太阳肆意蹂躏着大地，空气中似散发出火药的味道，树上不停的蝉声向太阳提出抗议。赶季节的农民正在农田忙碌着。
忽然之间从村南面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喊声:“不得了啦，要死人掉……”村里正在农田忙碌的人们，听到叫喊声纷纷停下了手中活，心里都纳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汉林正在井岩塘犁田，听到了传来的呼喊声，撂下犁头，朝着呼救的方向一路小跑，边跑边招呼其他人过来。汉林赶到事发地点:康居南干渠闸口。倒在地上是本村的狗子叔，浑身都是泥巴，卷起裤子的双腿上血 流如注，皮肉模糊。汉林走到狗子叔跟前，用手搀扶他坐起来， 问道:“狗子叔，你怎么啦，怎么回事。”狗子叔喘口气回答:“他们康居人把我们村的闸口堵住了，我家的田要放水，我来开闸口放水，他们不 让，还用锹铲我的腿。”说完委屈的哭了起来。汉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我们会给你去讨个说法，讨回一个公道。”
本村人也陆陆续续都赶来了， 八十多岁的族长德公也颤颤巍巍地赶来了， 汉林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族长很愤怒地发话，要把狗子叔抬到康居村的祠堂，要求他们赔偿和道歉。同时叫人回村召集人马，配备枪棍刀剑。如果对方不同意，只能用械斗解决问题。族长，在旧社会里是家族的首领。 一般由家族内辈分最高、年龄最 大且有权势的人担任。族长总管全族事务，宗规族约的主持人和监督人，具有很高权威。族长的话自然没人敢反对，族长的话一言九鼎，谁也不敢顶撞。 汉林觉得如果要把狗子叔抬到人家康居村祠堂里，对于康居村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势必会出倾巢而出来拼死械斗，这样的话就会两败俱伤，谁都占不了便宜，参加械斗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有了个闪失出了个意外，一个家庭都会惨遭灭顶之灾。汉林心里盘算还是文斗更好，双方坐下来谈判解决问题。想到这里，汉林斗胆走到族长面前:“族长，还是把狗子叔先抬回村里吧。”“抬回去我们枫树垄人的脸往哪儿搁”族长很生气训斥说道，“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枫树垄好欺负。”族长说这话是有底气，毕竟自己村的人数比对方的人数有很大的优势。 汉林想了想对族长说:“族长，要不我先去康居村先探探他们的口风，再作打算也不迟。毕竟都是姓蒋，同族人自家人，一笔也写不出两个蒋字， 械斗只能是两败俱伤。族长，你还是考虑一下吧。”这时，汉林的堂伯吉生上前一步，走到族长面前说:“族长，汉林说的 没错。你记不记得四十年前那场械斗。”族长神情极不自然答道: “我怎么会忘记呢。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替我挡了一刀，我早已成了黄土人了。”吉生赶紧接过话:“当年那场面很惨烈，表面上是我们打赢 了，实际上是两败俱伤。我看还是按汉林的说去办吧。”族长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地点点头，吩咐其他人把狗子叔抬回村里去。吉生轻轻拉着汉林说道: “族长，这样吧，我和汉林一起去康居村找他们族长谈谈。”族长应允 了。
汉林和堂伯吉生一起来到康居村头，村里早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械斗撕杀。康居村里有吉生相识的两个老庚，同年生的朋友在本地称为老庚。汉林和吉生刚要走进康居村， 突然前面被人拦着了，“吉生老庚，你胆子贼大啊，还敢来我们村。”吉生定眼一看正是老庚志峰，顺着他话说:“我怎么不敢来，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志峰指了指汉林笑着说道:“年轻保镖都带上了，还说不怕，你是心虚了吧。”“这后生崽是我二侄子，&34;吉生指着汉林回答道， “汉林，过来，快叫大伯。”汉林过来给志峰行了个礼叫道:“大伯好，下次 到我家喝酒。”“好，很好，后生崽多大 了。”“十六个年号。“”我那小崽子也十六个年号，等会跟你们结个老庚。” 吉生赶紧拉了老庚志峰手，说道: “老庚，我今天来是办正事的，不是来限你聊家常的，你也知道，我们真不希望两村因为械斗结世仇呀。”志峰点了点头，:“那好，我带你们去见见族长，我会尽量说服族长。”说完带他们俩人去祠堂见族长佩公。
族长佩公正在祠堂跟族人商量对策，志峰把他们俩带到族长佩公面前。吉生和 汉林朝族长作揖行礼:“在下吉生、汉林给族长问好。”族长佩公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摆了摆，“别那么客气，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吉生不紧不慢回答:“第一赔偿狗子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共计三十块银元;第二必须把凶手捆绑起来，上门给狗子下跪赔礼道歉。 第三从今以后闸口不能私自关闭，要让闸口有水源流出。”族长佩公沉默了良久，老庚志峰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族长， 我看这条件还可以。”族长回头看 看吉生和汉林，掂量了一番说:“三十块银元有点多，二十块银元我们可以接受。其它的条件都可以接受。”吉生和汉林对了一个眼神，赶紧说道: “既然族长都发话了，我们恭敬不如 从命。”双方约定时间，条款及细节，用笔写好了和约，一式两份， 递给了族长佩公签字画押。 至此族长佩公又派志峰跟吉生和汉林一起带着和约回枫树垄回复，德公也在和约上签字画押，双方各执一份和约。双方按照和约履行， 结果双方都很认可，都很满意，汉林和吉生的劝解，成功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械斗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