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遭遇“鬼打墙”

    不知不觉，汉林已经跟师父学艺三年了，木匠活越做越好，不光手艺日益见长，个子也长了不少，俨然成了一个小伙子。十月里的一天，天气也不错，汉林和往常一样，跟着师叔师兄们去三都圩做工。东家姓康，家里正盖大房子，今天可是上梁的大日子，东家今天准备得很充分，道贺的亲戚朋友也很多。旧时盖房子木匠活比较多，房子主要是木架结构，木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泥工的活都是围绕木工进行的。

    上梁吉时已到，师徒五人和泥工师父们等众人，齐心协力把大红主梁固定在屋脊之上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师叔站在梁上唱赞词:今日天睛来上梁，主东修的好华堂。华堂修在龙口上，大家齐心来上梁。上一步一品当朝，上二步双凤朝阳。上三步三元及弟，上四步四季发财。上五步五谷丰登，上六步六合同春。上七步七星高照，上八步八仙漂海。上九步九子登科，十步上得全，荣华富贵万万年。

    赞毕，下面又是一片鞭炮齐鸣，一番热闹喜庆的场面，还有更精彩天降包子糖果的活动呢，东家把准备的好几筐包子和糖果运到屋梁顶，师徒五人开始往下扔包子和糖果，每扔一把口中要讲一句吉祥话，讨个好彩头。师徒五人在梁上兴高采烈往下百扔包子和糖果，下面屋内更是热闹，人山人海，有人脱衣服接的，有人用草帽子接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和笑容。越热闹东家越高兴，预示往后的日子更加红红火火。

    上梁仪式完成后，东家必定会宴请亲朋好友以及木工、泥工、 劳工等。宴会上木工要坐首席， 泥工次席。师叔自然而然坐首席， 大师兄胡成业，二师兄周奉大， 三师兄欧阳海，四师弟汉林依次围着师叔坐下。东家派人轮流上来敬酒，师徒五人哪能禁得住这么敬酒这么喝，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

    夕阳西下，师徒五人酒足饭饱后告辞东家，往回家的方向赶路。师徒五人都喝得满脸通红，酒量最好的莫过于师叔，师叔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左摇右摆，四个徒弟更是醉得东倒西歪， 走走停停，慢悠悠的。天色不等人，天渐渐地变暗了，师徒五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前面路虽然越来越模糊，但师徒五人对这条路非常熟悉，没有走过万遍少也走过千遍以上。 从三都圩到小周庄必须经过 一座小山，这座山其实是一座乱坟山，到处是坟墓。白天一个人经过这里都提心吊胆，晚上一个人是不敢去的。且说师徒五人满嘴酒气，边走边聊，跌跌撞撞走到乱坟山，师叔很谨慎，赶紧提醒大家说 ：“大家不要乱说话，不知谁借着酒气大声嚷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 人，鬼见了我们都害怕。”其他几人也附和几声，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又上坡，一会儿又下坡…忽然师叔说一句“不对呀，怎么老是上坡下坡。”原本乱坟山这条路: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一 平路。“你们好好数数，到底上了几个坡和下了几个坡。”师叔赶紧吩咐大家。大家开始边走边数“一上坡、二下坡…七上坡、八下坡”师 叔听到七上坡八下坡，头皮都发麻赶紧叫:“停下，我们遇到鬼打墙了。”姜还是老的辣，师叔连忙教大家破解之法:原地撒泡尿。大家按照师叔讲的方法，解开腰带痛快淋漓的撒了一泡尿，真爽快！

    大家继续赶路，走了好长时间，发现还是回到了刚才撒尿的地方，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很害怕，弄不明白是怎回事。远处隐隐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师叔掏出火柴点上了大烟枪，猛吸了几口，借着微弱的亮光，黑暗中用手在地上找来些落叶和松针，划一根火柴把它们点燃，汉林他们赶紧找来一些枯枝败叶添到火中燃烧，火焰照亮了周围，点燃他们心中的希望。这时师叔发话了:“反正走不出去了，今天就留在山上睡觉，等天亮以后再作打算。”汉林他们四也随声附和道:“也只能这样啦了。”大家依次围着火堆坐下，大家早已人困马乏，一生下都干脆打起盹来。

    天刚刚亮，树林里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把大家从睡梦中吵醒了，大家睁眼一看，开始目瞪口呆随后又仰面大笑。原来昨晚本应顺山路笔直走，不知什么原因，走到岔路口时转到环山小道上，难怪在山 上转圈圈。所谓的鬼打墙只不过是自己犯错误又不愿意承认的一种借口和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