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学艺
汉林本来想跟父亲好好学木匠这手艺活，刚刚学到点皮毛功夫，父亲却撒手人寰，驾鹤西去，留下两个未成年人在风雨中飘摇。天算不如人算，汉林寻思自己还得去拜师，精益求精，把木匠这门手艺学好学精，指望这门手艺养家糊口，不然的话以前学的东西都会付水东流。“汉林，你在想什么呢”桂珍从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维，“没什么，我想去拜师学木匠，不能半途而废呀。”桂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拜师不但要找技术好的，而且舍得教徒弟技术的师傅。”他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好多师父不愿意教给徒弟真技术，总想留一手，怕哪天会抢了他的饭碗。”她突然想起来，大声叫道:“对，对… 应该拜他为师。”他有点生气的朝她嚷道:“谁呀，一惊一乍，魂都会被你吓跑掉。”她扮了扮个鬼脸:“你父亲的师弟周师父呀!&34;他拍了一 下自己的大腿，接过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明天就去找他拜师。”
周师父原名叫周善齐，一代木匠宗师，小周庄人，今年年纪大致五十多岁，是汉林父亲的同门师弟， 在同门弟子中技术最好，人缘又好，深得附近几十里乡亲们的敬仰， 性格有点放荡不羁，喜抽烟，好喝酒，但从未喝酒误事。他已经收了好多徒弟，大多数徒弟都自立门户，都能独挡一面，但还有三个徒弟跟随。 第二天一大早，汉林早早就 起了床，准备了一些拜师的东西， 装在木头工具箱里，带上自己常用的木匠工具，比如短刨、长刨、 斧头、锯子、铁凿、墨斗…他挑起担子就往外走，“桂珍，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点。”桂 从屋门探出半个头答道:“到了周师叔那里，要跟人家多说好话。”“知道了。”
汉林走出自家大门。枫树垄离小周庄村只有五里路，路途虽然不是很远，但可都是田埂小路和崎岖不平的小路，旁边都是水田，偶尔还要过个沟坎，稍有不慎就 会掉入水田中。 他轻快地走在路上，嘴里哼着山歌。 他刚走到周师父家门口，一条花色小狗对着他猛冲过来，狂吠不止。“一大早你吠什么吵死 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屋子传来，汉林一听这不就是师叔周师父 他连忙喊几声:“师叔，师叔。” “谁呀，一大早的。”周师父从屋里走了出来了，“哟，是汉林呀，稀客呀，快进来。”说完，用脚轻轻踢了踢小花狗。“师叔，你家的狗挺厉害的。”汉林一边说着话，一边挑着担子往屋里走。 周师父看着他挑着一担子工具，心里犯嘀咕，这是干嘛呀!我得先问问他，“汉林，你小子把你吃饭的家伙，都担到我家来，啥意思呀&34;汉林偷看他一眼说:“师叔，我想拜您为师。您收我为徒吧。”说完，汉林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周师父上下打量一下他: “你跟你父亲是学过吗还用我 来教你再不济你也可以跟你大哥学呀!”“师叔，我跟父亲学了不到一 年半，懂得些皮毛。我大哥的技术您还不知道，半桶水。”汉林急忙接过话，生怕师叔把自己撵走。
正在这时，师婶走了过来，拉着汉林手说道:“汉林，先别说了， 跟婶去吃早饭吧。”在饭桌上，师婶的嘘寒问暖着实让汉林很感动，似乎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母爱，母爱对于汉林来说是缺失的，在汉林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形象似乎很模糊，毕竟母亲去世的太早，早得让人记不起来了。 师叔坐在堂屋里良久没说话，只是点上了他的水烟斗，猛吸了几口，然后吐出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汉林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不停搓着两只小手。师叔忽然转过来对汉林说:“林仔，拜师规矩你懂吗&34;汉林答道:“略知一二，听我父亲说过。”木匠拜师在这带有一套不成文规矩，拜师时必须给师父礼品礼金，必须举行拜师仪式;学徒要三年才能出师，出师后三年必须跟师父一起做工;学徒期间每年必须给师父送三礼四节。师叔点了点头说:“那好 吧，明天举行拜师仪式。” 第二天，师叔把跟随自己三个徒弟也都叫过来，大徒弟叫胡成业，三十出头，跟随师父十多年;二徒弟叫周大奉， 二十多岁，是师叔自己的儿子;三徒弟叫欧阳海，十八九岁，刚刚出师。
拜师仪式开始了，大师兄胡成业主持仪式，第一项祭拜祖师爷鲁班，汉林点燃三根香，对着祖师爷像嗑了三个响头，然后把三根香插入香炉，给祖师爷像敬酒三杯，然后洒在地上。第二项拜师父，师叔坐在供桌旁，汉林把事先准备的礼品礼金，下跪，双手奉上给师叔，师叔接过后摆在供桌上，汉林又接过大师兄递过一杯茶，下跪磕头双手献给师叔，师叔接过茶，喝了几口。师叔示意汉林站起来，汉林按照礼仪给师婶及三位师兄一一拜过，算是互相认识了。 第三要喝拜师酒，拜师酒一般在师父家吃晚饭时举行。必须给师父师娘及同门师兄敬酒。宴席上，酒是万万不可缺少的，而本地冬酒更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冬酒是本地农家酿造，是以糯米 为原料的发酵酒，喝了不上头，清香浓郁，口感甘醇，绵厚清爽，色泽金黄，归属黄酒。汉林手执酒壶，给师叔，师婶及三位师兄的酒杯依次斟满冬酒。酒桌上规 矩很讲究，大小必须要分清楚，先敬长辈，再敬平辈等礼仪，汉林也是知道，先敬师叔师婶三杯酒，依次给三位师兄敬酒。
宴毕，师叔意味深长地对四个徒弟说:“你们四个以后一定要团结，互帮互助，手艺人首先要有艺德，否则很难立足于社会，不能投机取巧，不然的话就会被社会淘汰。” 汉林在师叔的精心调教下，三位师兄的耐心指导下，一年后，汉林的木匠手艺有了质的飞跃，技术上有了长进，同时跟师叔 师兄们的关系日益俱增，汉林为以后的学艺之路增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