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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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云起楼内醉生梦死，琴瑟之音婉转悠扬，舞袖轻拂间，令人陶醉其中。mshangyuewu
“你可知，如今玄界中人，对你这位魔尊如何评价？”
短短几个时辰，叶无眠与楼倾雾共处片刻，已觉其性格独特，遂言语恢复往常戏谑。
案几之上摆放着一册美人图，他手持美酒，轻挑眉梢。
楼倾雾双目紧闭，恍若世外高人，超然物外，不为凡尘所动。其内心实则却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岁月如梭，百年光阴匆匆而过，即便修仙之人，也需度过每日晨昏定省。
往昔性格开朗如楼倾雾，经历了风霜雪雨，如今也已习惯沉默寡言，不问世事。
更何况，她本为性情沉稳之人，此前对于那部小说的不满，实在是压抑已久，才在挚友面前略有微词。
房屋内，此时，几位弹琴佳人骤然收回纤纤玉指，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寒意，凝望着叶无眠。
她们皆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辞，若是稍有差池，便会立即出手惩戒。
四周气氛紧张，姑娘们显露的敌意昭然若揭。
楼倾雾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切，她端庄坐于首位，缓缓睁开双眸，视线淡淡扫过众人，随即垂下眼帘，饮下玻璃盏中的碧灵浆。语气毫无波澜，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如何评议？”她淡然说道。
“唉，仙人果真如我所想，乏味至极……”
“既知无趣，那便早日离去，何必赖在此地。”
柳凌辰推门而入，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地走进屋内。言毕，他向楼倾雾恭敬一揖，此礼极为庄重，显然确实出自真心。
“经赤峰后山教训，我深知自己失礼。至于失言原因，待你我独处之时，我会再次向你解释、道歉。今日我特地跟随而来，未曾离去，是因我希望你能慎重抉择。此人风流多情，天下知己无数，且多为平凡女子。日后若她们找上门来，你必不忍心赶走她们，多半会委屈自己。所以……”
“选你？”楼倾雾清冷的眸光注视着他，云淡风轻，“在后山之时，我已将话说清，你……”
柳凌辰急忙打断了她之言，陡然靠近她身旁，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眼。
“若非你点醒我，我竟不知自己心有此念。叶无眠浪荡江湖数百年，对凡间女子多有亲近，其中必有隐情。你确定要因此而毁了你的修行之路吗？你一直想着得道飞升，我可曾忘记？我的往日修为，你是知道的，我们结成道侣，共同修行，方为上策。”
听罢，叶无眠轻笑一声，桃花眼闪烁着狡黠光芒。
“哎，这位柳公子，你如此评价在下，可是有失公允啊。我身体倍健，与那些良家女子素无瓜葛，更未曾踏足过青楼之地。倾雾姑娘，在下虽然游戏人间，但拿得起放得下，选我才是明智之举。若是选他，恐怕会让你此生都无法得道飞升啊！”
在他二人舌剑唇枪之际，屋内女子早已悄然离去。
未曾察觉间，楚愿安自暗处浮现，恭敬地奉上香茗，双眸灵动，显得极为殷勤。
旁边两人依在互相讥讽，楼倾雾接过茶盏，浅尝一口，然后轻轻放在案几上，转头注视着他。
“有何事需请教？”
楚愿安跪在她身侧，膝行数步，双手捧起她的柔荑，置于自己脸颊之上。
“姐姐，你已领悟飞升之秘了吗？”楚愿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楼倾雾并未将手收回，淡然如水道：“嗯。”
“姐姐，介意告知于我吗？我愿与姐姐一同飞升，共赴仙界。”
楼倾雾无动于衷，内心亦是，“真正的上神，需断绝七情六欲，不可有半点私心。”
其实，她对于成仙之道所知甚少，亦不知如何去实践。之所以编出这一番说辞，实乃担心自己离去后，二人会扰乱三界秩序，只为寻找她一人。
她并非盲目自信，平心而论，即便自己与二人换位，也会对宁愿牺牲自己、逆天而行只为复活与弥补的异性产生情愫。
可二人年纪过小，乃自己亲手养大，否则与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位共同历练亦是不错之选。
“可是……”楚愿安撒娇般地环住她的玉臂，依偎在她的肩头。
楼倾雾轻皱蛾眉。
他虽从小便是如此依赖自己，如今心思却已变，若再如此下去，便显得过于暧昧了。
“可是成为上神之前，需先修炼成仙。据《混沌通史》所载，上仙亦需历经七情六欲，方能品味世间百态之美。姐姐，我们先行成仙，可好？”
楼倾雾未作答，她扫过眼前顿然沉默的众人，一字一句道：“情爱之事，我向来视为蛇蝎。人间琐事繁多，唯有动情最是伤神。我选择叶无眠，只为让内心泛起一丝涟漪。你二人乃我亲手养大，我从未将你们当作男子看待，这等腌臜之事以后休要再提。再说，若非因你二人之故，我早已飞升成仙，如今这一切，皆是你们种下的因果。”
言毕，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情绪涌动，不再如先前那般淡然无波。
她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你们果真心仪于我？”
虽不知她何以突生此问，但楚愿安与柳凌辰仍坚定地点了点头，其间未有丝毫对视。
“甚好。待我回山后再卜算一卦。”
闻言，柳凌辰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此是何意？”
楚愿安也紧盯着她。
“无妨。”楼倾雾起身，抽回自己的玉臂，转身对叶无眠道：“仙郎是否要参加此次的清修盛典？”
叶无眠先是一愣，旋即摇头轻叹，“仙人果然洞察秋毫，坦诚不欺，实乃君子所为。”
“今日我将交代后续事宜，明日一早我们便御剑启程。”
言罢，不顾众人反应如何，她推门而出，径自寻那楼内的玲珑与清丽女子而去。
“颜如寒风心如春，此人，果真如世间所誉。”叶无眠凝望美人背影，于画卷之空白处，以指尖细细描绘，心中不断重现初见时的惊艳。
待她离去后，楚愿安面容冷峻，步履沉稳至他面前，眼神凌厉如鹰。
“世间如何评价姐姐？”
叶无眠瞥见他的冷峻神色，又转向凑过来的柳凌辰。
“二位啊，行动之前，需深思仙人的心性啊。她未曾对心怀不轨的你们施以惩戒，定然是尚未触及底线。我可是曾亲睹魔尊的往昔啊，无论是魔族、玄界，抑或是不相干的妖族，但凡诋毁或挑衅者，皆无善果……”
他紧握一拳，猛然向自己腹部轻轻击去，顿时舌绽莲花，双目圆瞪，如临死状。
“死不瞑目的啊！”顷刻间，又恢复正常，“百年来皆如此，可见仙人之道，从不偏袒，唯修行至上。你们若心悦此人，哎，完了啊！”
柳凌辰摇头笑道：“谁说我们心悦于她，不过是男人之间炫耀资本罢了。”
楚愿安默然不语。
叶无眠长叹一声，“岁月如梭，惟愿君心，始终如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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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两侧，苍天古树矗立，静默如守望者，蜿蜒曲折小径难以计数。尘埃随风轻扬，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肃杀之气。
楼倾雾身着红衣，乌黑秀发，负手立于中路，心念刹那涌动，神识如波涌出，细细探查周遭一切动静。
‘前世此地，乃楚愿安与柳凌辰终极一战所在，斗转星移间震破天地。此前，因二人内争，玄界生灵死亡殆尽，近乎四分之三。今时今日，他们还会如此行事吗？’
【二人已然安定，依据系统对人族之解析，不会如此！】
‘那就好。灭世魔尊之名，这一世终摆脱。待我离去后，洞府中真身楼倾雾将飞升吗？’
【……会。】
‘赤峰后山，叶无眠原应遭魔气妖兽所袭，死于非命，所携法阵古物亦应破碎。可因我出手相救，今犹完璧。’
【宿主所言非虚。】
‘此地附近，真有叶氏祖传晶埙？此晶埙可与彼晶玉相融，挡天劫，启法阵。我再祭出主角光环，任务可成，便归家有望了。已在这里滞留百载，初定平等规则，不求永续，但愿数十年光阴，亦不枉此行。’
【……宿主，前方村落受魔族与修仙者设阵所困，似亦在寻晶埙。】
系统言罢，楼倾雾神识顿觉阵法入口，随即指尖轻点，身影忽逝。
尾随其后的楚愿安三人，眼见此景，皆惊诧不已，迅疾至周遭探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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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之内，火光熊熊，黑云压顶，整个穹宇都被阴霾所笼罩。
茅草屋前，血流成河，残肢断骸，触目皆是。
仅剩的一名年轻女子，被狠狠按跪于地，其面目已被玷污，变得丑陋不堪。
诸魔恢复原身，形态各异，狰狞可怖。
楼倾雾目睹这番惨状，神情愈发冷峻。
她瞬间出手，首先以结界护住那仅剩的女子，使其免受伤害。随后，她运转淡金灵力，带着满腔怒火，化作万千冰刃。
这些冰刃一一穿透妖魔鬼怪的身体，令其痛苦不堪。
紧接着，楼倾雾手掌一张一合，长剑立刻出现。她身形如电，迅速跃向前方，衣袖翻舞间出手毫不留情。
长剑穿透所有魔族的□□，直刺其魂魄，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登时，魔族化为一片虚无。
楼倾雾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衣袍，转身欲为那女子披上。
就在这毫无防备的时刻，变故突起。
“噗呲——”
一柄带着剧毒的匕首乍然刺穿她的胸口。
鲜血从楼倾雾嘴角流出，她抬头凝视着那忽然动手的凡间女子，心中暗叹——这该死的主角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