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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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突然启唇，叶无眠便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她，心中琢磨着她话语中的深意，不禁问道：“仙人，您方才所言，是否非巧合？在下愚钝，还请仙人指点迷津。yousiwenxue”
“百年之前，我修为停滞，因此为自己卜算一卦。卦象显示，我需经历人间亲情、爱情、友情，这三种情感，方能成为仙帝，进而成为仙神，融入九天天道本源。”
“原来如此。”叶无眠点头示意，随后恭敬地作揖，“但是，百年前，在下还默默无闻，未有今日之盛名。难道，仙人那时便已经卜算出我与您的未来……情缘？”
“我修为高深，混沌大陆之上，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叶无眠低头看着地上那两个大洞，想起了她刚才赠予的上古灵果，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确实……看出来了。”
“你既明了，便无需再有挂虑。昔日你与女子如何相识、相守、相离，今后也同此法对我。除却魔族数代积累的珍品，其余一切，皆可为你所求，作为此次报酬。”
听闻此言，叶无眠有些怔愣。
天下当真有如此美事？
能与高不可攀的清冷美人共度春宵，又能得到难以寻觅的天材地宝？
更妙的是，自己竟然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仙人，你是当真如此吗？”
“情爱之事，首当如何开启？上床？”
“呃……倒也不是不可……”
“不行！”
“做梦！”
两声争执，骤然打断了叶无眠的言谈。
柳凌辰急步上前，欲挽其手，但念及方才自身的污秽，轻抿了唇，垂下手掌，目光直视其神情。
“你非要如此？非他不可？你明知我是何种心思，何故如此狠心，当着我面出这般轻浮之言！”
“我乃魔尊，魔族生性放荡，此言，有何不妥。”楼倾雾语气淡然，眼神冷漠地扫过他。
柳凌辰盯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是啊，即便在玄界，三妻四妾也属实寻常，更何况无心魔族。
可，男人的占有欲何其强烈，如何能容忍心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
楚愿安紧随其后，他跪在楼倾雾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腰，泪眼婆娑地仰望着她。
“姐姐，你既通晓天地之秘，定能知晓使人永不变心的咒语。你为我施下此咒吧，无论我寿命千年还是万年，我必定对你一心一意，永不变心。你也不可再对他人有情，好不好？”
叶无眠观此景，沉思片刻，突然跺脚拍掌，一声“哎呀”，自以为妙计已生。
“此事甚简，既然仙人欲小生相伴，小生自当竭力奉承。我将使出浑身解数，讨得仙人欢心。待得时机成熟，仙人离我而去后，便纳此二公子为入幕之宾，一举三得，哈哈，无需争抢，无忧无虑啊……”
感受到前方灼灼目光，叶无眠的声音愈来愈弱。
楼倾雾并未给二人留情面，直接揭穿他们的虚伪。
“柳凌辰，若你母亲让你发誓，此生绝不与魔族之人结亲，否则所有负面影响将映照于她身，你会如何抉择？”
柳凌辰皱眉，“我母亲早已仙逝，此誓无益。”
“你之逃避，已显露真心。你心中对我之怨恨，岂会因母亲此世安详而消散。你欲得我，一为因果报应，二为雪恨，三为我容颜，四为炫耀于人前，五为图我身后势力，六为探我每次安然之秘。其余之由，皆微不足道。”
话音未落，柳凌辰心中陡然涌起莫名的羞愧与焦虑，脑海内两股相悖之声交缠作一团，令其心烦意乱。
他眼中的傲然之气瞬间消散，薄唇紧闭，脸上冷汗淋漓，目光低垂，近乎无力为自己辩解。
“不是。”柳凌辰低声道。
“不是吗？”楼倾雾直指其心，“你对我之情愫，皆源于亲情、权利、仇恨、攀比、虚荣。人有七情六欲，坦然面对，无须掩饰。”
柳凌辰默然以对。
楼倾雾转身看向楚愿安，退后一步，俯视着这个几乎要匍匐于地的男子。
“你对我是喜欢还是爱？”她淡淡地问道。
楚愿安犹豫片刻……
“不必回答。”楼倾雾接着说道，“喜欢与爱，皆需双方势均力敌，共同成长。非一方压制另一方，沦为己物，此念实为恶。楚愿安，我非你此生唯一之缘。离我而去，赴尘世感受一番。天下善人众多，皆与我心意相通，皆为可怜于你。”
言毕，她不再理会二人，平静如水地瞥了叶无眠一眼。
“此地寒冷，我二人该离去，你随我来。”
“……”
叶无眠观二人目露凶光，心下暗自思量‘此魔尊真乃高人也，竟能洞悉人心七情六欲的细微之处。哎，可其刚才一番言论，实乃火上浇油，令二人心生愈发炙热的狂念。我还是应付了事，以免遭无妄之灾，早升极乐啊！’
想罢，他疾步追赶楼倾雾，错身而过，恭敬跟随。
待二人渐行渐远，楚愿安自地上缓缓站起，拂去衣衫之尘，自储物袋中取出楼倾雾所赠上古仙草，目视其离去的方向，口中嚼着仙草。
他沉吟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既然姐姐无意思量，那我便明哲保身。她既已言明救我乃出于可怜，我也不必顾及昔日相助于我之情意。各取所需，倒也相安无事。柳凌辰，你心中所想已被姐姐看穿，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否则他日魔族若有损失，必以为，是你窃取的。”
“果真如此？”柳凌辰的笑容愈发灿烂，“若她知晓，又将作何反应？百年前，她未取我性命，反而教我修炼之法，赠我天材地宝。如此之人，唯有嘴是硬的。"
"九言可劝迷途者，一语可惊梦中人。”柳凌辰紧随其后，步履从容，“我太初坊柳家，定要娶此人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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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帷幔随风轻舞，耳畔细语缠绵。
赤峰城云起楼的二楼雅阁之内，一位容颜如花、□□半露的妩媚女子，慵懒地倚靠在叶无眠身边。
她手持酒杯，柔声细语道：“公子这般俊雅，怎会如此羞涩？莫非觉得妾身不及楼姐姐美丽，故而心生厌烦？”
叶无眠听得此言，不禁微微颔首，额间渗出些许细汗。
他转眼看向闭目沉浸于乐曲中的楼倾雾，略显为难地说道：“上仙，我生平未曾踏足过此种风月之地，更未曾与青楼之内的姐姐们有过云雨之欢。我们不如另寻一处客栈歇息，费用由我来承担，绝不让上仙感到为难。”
那妩媚女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凝视着他道：“听公子之言，难道与我家尊上有着某种渊源？”
此时，楼倾雾缓缓张开朱唇，却并未睁开双眼，淡然说道：“他乃我道侣。”
“……尊上之道侣？！”那女子急忙走到她面前，跪下请罪，“尊上……”
她刚吐出一字，便被楼倾雾强行扶起，“你若疲惫，便下去歇息。”
“……好。”女子凝望着她，眼神愈发温柔，优雅地欠身一礼后，退出屋内。
待关好房门，甫一转身，便遇外出归来、方沐浴更衣的楚愿安与柳凌辰。
“玲珑姑娘，我家姐姐可在里面？”楚愿安明知结果，故意问道，灵动的杏眸眨巴眨巴，可爱乖巧至极。
“在呢。”玲珑明白他所言何意，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尊上今日心情甚佳，想必是觅得良人缘故。我们云起楼，不久便能办喜事了。”
“良人？莫不是叶公子也在内！”楚愿安面色骤变，冷意涌现。
玲珑瞧着楚愿安的神情，嫣然一笑，上前一步与他贴身而立，素手轻抬，托住他的下巴，轻声道：“小楚公子，瞧你这俊俏模样，便是那水中的芙蓉也不过如此，姐姐我初见你便难掩心中喜爱，更别提那位自小将你养大的尊上了。弟弟……”
她红唇轻贴楚愿安的脸颊，随即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令他无法退后。
“听姐姐一句劝，勤修苦练，茁壮成长，尊上非我等凡人所能亲近。那位楼中的公子，对尊上而言也不过是玩物而已。”
言毕，似醉如痴，又倾身倒入柳凌辰怀中，娇躯紧贴其胸膛，“听，你的心跳得好快。柳公子，你一向温文尔雅，何以对尊上如此敌视？若非尊上心慈手软，你早已成为楼中姐妹的刀下亡魂，尸身亦无人愿看。”
二楼之处的姑娘们闻此皆停下招揽的动作，彼此交换了个眼色。
“哎呀，妾身真是该死……”玲珑掩唇轻笑，步态婀娜，“一时失言，诸位姐姐莫怪。尊上若得知此事，定然不悦。”
众女听闻皆笑而不语。
此言既出，二楼再复往日繁华，歌声悠扬，舞姿曼妙。
叶无眠修为不浅，自然将一切尽收耳中。
今日，他已受尽了惊愕与骇然。
“云起楼，乃万丈崖魔尊所创？”
楼倾雾未发一言，却也未加否认。
“楼内之姐妹，皆对魔尊极为敬仰。”正在抚琴的清丽女子徐徐解释，“救命之恩，收留之情，庇护之意，尊上未曾要求我等报答，然此世间至高恩情，我等姐妹岂能辜负。”
“原来如此。”叶无眠饮尽杯中之酒，颔首道：“百年前，魔族与妖族结下不解之仇，无端灭门，抢夺法宝，屡见不鲜。可经上仙百年约束与武力压制，人族相较魔族，更似邪恶一方。背地里杀妻证道，娶宗门之女为续弦。明争暗斗，以权势压迫归顺献物，实乃……不堪入目。”
话落，又猛然饮下一杯酒。
“叶公子醉矣。”楼倾雾漫不经心道。
叶无眠放下酒盏，翻开一册美人图，“你可知，外界如今怎么评价你这位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