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猫好 人坏
金承胜表示,如果摸床板会出现灵异现象,他的眼镜就能看见。chunmeiwx
“你太依赖眼镜了。”
等带着眼镜侠摸摸魔壶的时候,他却只沾了一手灰。
遍布灰尘杂物的肮脏病房内,他们相视无言。
“没啊,”金承胜又摸了一下,“真没看见。”
“咦?你真的看不见?”重华云困惑,他伸手触碰金属床架。
这次,两个人都看见了。
透明镜片上起了一些水雾,金承胜将眼镜拿下来,擦了擦。
可水雾擦了又起,反复模糊,他闻到了丝不对劲的味道,戴上眼镜,透过白雾,他看到了彩色的碎光。
重华云的耳边又响起了乐鸣,有节奏的水波和泡沫的碎裂组成乐曲他闭上了眼睛,金承胜看见,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你干嘛?”
“重大爷,醒醒,闹鬼了。”金承胜颇为无奈。“醒醒。”
病床边界变成了孩子徒手画出的抖乱直线,轮廓被水雾抹去。
他看向旁边的金承胜,那人努力眨了眨,瞪大双眼,好像困倦的人想要清醒一些。
虹色光谱从窗口照进来,病房里的各种器具混杂在一起,蒙上层瑰色。
海王星拿着长长的烟斗。
他闭上眼,吐出白烟。
眼前的景象变得大一片小一片。
各种混乱的思绪在他脑海中漂游,最后溢满整个房间。
物体边缘变成杂线,原本整齐的房间,在他的作用下,家具混在一起,就连他也融了进去。
“啊……”海王星轻轻吐出呢喃,翻了个身。
他的头发是乱糟糟的卷发,半边刘海遮住他的右眼,表情哀伤忧郁,把周身变成与阳光下泡沫一样的彩色波浪,散发出迷幻而困惑的气质。
“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下半身几乎与沙发融为一体,好像变成液体。
他眼下的两滴蓝色亮钻闪了闪,脸上裂开的几条深蓝色缝隙也闪了闪。
“卧槽,”金承胜吓了一跳,“我看见了!”
不怪他反应那么大,这次幻象和之前都不同,直接在脑袋里出现的画面。
一个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出现的诡异人类,换谁都要被他的怪异气质吓一跳。
“男的女的啊那么渗人。”
它顶着万长星的脸,但重华云隐隐感觉到了。
万长星那个木楞的性子,绝对不会把头发搞成卷的,也不会骚骚的像个文艺忧郁青年躺在那。
再加上他到后来想起的事情和小蓝人,重华云觉得他凶多吉少。
不过都到友未尽那个现代了,有几个人做不到吉多凶少。
“男的啊。”他随口应,又补了一句:“公母就不知道了。”
他们几个知道的信息都通上了,浮在表面的故事已经结束,只剩下些超越认知层面的现象。
而重华云仅有的占星知识,只能通过海王星表现的行星特质——混乱和逃避,去猜测被提到的“水星”与“暗月”是什么样子的。
暗月,在占星学中代表一个人下意识的心理活动和察觉不到的想法,真实渴望和本能。
虚点和个人行星,那岂不是还有行星和其他虚点?
“""海王星特质"",是什么?”
“模糊,欺骗和自我欺骗,幻想,救赎,”他转头,“接受不了某些东西用饮酒或其他模糊意识的成瘾来逃避现实,来自爱你的海王星。”
重华云声音很稳重,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口音,听不懂,但是好像很有道理。
“感觉不适合生活有什么好点的地方吗?”
“有啊,艺术天赋,灵修,直觉系,心理,共情。”重华云歪歪头。“不过,为什么你看不到其他东西,我却有。”
“你不是那个,地府的伟大女神吗?你是不是因为那个?”
【向伟大的冥府女神下跪致意】
【你最好在冥王星阴沉着质问你真实想法时,抛掉修饰与情绪如实回答。】
重华云不明所以。
“难道是什么挖掘内心深处的秘密?”说着,他又摸了一次床板。
【天顶-火星二十八度】
那行扭曲的字出现的瞬间,两个人顿感大事不妙。
“阿西?阿一西!”重华云出声。
八宫人经常被人群疏远,执法队贴上的资料有时候配着星盘,尤其是带有情绪的冲动杀人,他们的盘里有很多发展畸形的暴力行星火冥参与。
话说,这算星盘歧视吧。金承胜这么想。
【非诚勿扰】
【对强迫人的东西表示拒绝。】
【旺相】
【不要打扰,
做一只高冷的猫。】
权成竹在隔壁病房门口,偷听他们说话。
在声音消失的时候,原本亮着的灯一下灭了。
至于为什么不走,是懒得砍鸟群。至于为什么不聚在一起,是因为他害羞。至于为什么要偷听,没人能管得着他。
这只古灵精怪的大猫脑袋里是什么奇思妙想,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往没人的病房里看了一眼,只留下黑色手提包。
他不想参与进两个丧失青春活力大他几岁的中年男人一起聊一窍不通的命理。
权成竹面对的场景,往往是——
被人嘲讽戳破的大boss身体开始变形,声音自带空间混响:“既然你们知道了,就一个也别想跑,呀哈哈哈哈。”
或者是——
起雾的森林中出现幽幽鬼影,带着风声朝他逼近。
自从遇到他们两个,就变成了:
在别人家里大吃大喝睡大觉。
或者。
在精神病院里自由的奔跑。
作为一个标准的太阳大猫,是不可能放下身段拿头蹭人的!
权成竹不打算再留这,他约在楼梯口的原因,是聊完就一起把通向三楼的楼梯杂物清理一下。
只是某人听到有成就可拿,就不乐意一起干活了,到后面莫名其妙消失了,所以现在他要自己打出条道。
拿着上升点把床板和杂物往雾洞里拨的时候,他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
在挺久之前,权成竹也不是一个人在盘里像老鼠乱窜。
最开始是怎么回事来着社会像蛋糕一样被分成几块天底,而他的选区是在小镇上,权成竹没来过这地方。
路灯上覆着雪,白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时亮时灭,每当路灯灭掉,寂静,寒冷和黑暗就会吞噬掉他。
无论怎么去附近的人家敲门求助,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有光,没有人,独自穿梭在小镇雪夜里。
手持上升点胡乱挥舞,周围埋伏着准备一拥而上的怪物。
路灯灭下,攻击四起,亮灯,再次照亮他视野的那刻,权成竹作防御姿态,身上又多了原本没有的创伤。
天上飘着棉絮一般的雪花,如果权成竹是跟着父母来度假,他一定很开心,可他不仅是采花被绑过来的,还穿着秋衣,险些冻僵。
这个状况持续到他靠在附近房子的墙上等死,一束手电筒光照到权成竹的脸上。
他还留着几年前颇为小孩气的照片,警察拍到的是灯光聚焦在面色憔悴,鼻子冻红的少年身上。
在黑夜中,他背靠着墙,生无可恋地看着镜头,丧气的表情和揣手半倚墙的动作显得这张照片尤其好笑。
傻里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