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发烧了
夜色已深,在催梅苑里面,炆池闻着身边的花香,慢慢地看着窗外的月色。mwangzaishuwu
一簇海棠花淡淡地插在花瓶中,他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了冬季,怎么会有海棠之花盛开,还有整整一大簇,很明显是不合时宜的。
但他没多想。
淡淡地看着窗外的月色,看久了后,就安静的趴在床榻上,抵着下巴发呆。
半夜,他是被身上的伤口疼醒的,官师衔山洞寻人的时候是一夜没睡,又接连帮俩人处理伤口,夜深了才回去睡着,他不能劳烦。
身边的侍女们也不熟悉,他也没什么需要说的,所以也没必要传唤。
这个夜晚他睡不着,那就这样捱过去就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挪动了身子,“嘶”了一声,却感受的脚步声,云镜踏月而来,站在门口,他侧身:
“殿下?”
“睡不着吗?”
“嗯,忽然醒了。”
“我带你,出去看看月亮吧。”云镜声音很温柔,丝毫看不出,刚才杀了人,还在主殿里组织了一场周密的暗杀计划。
她极度狠辣,又极度温柔。
“殿下……我身上动不了……在这儿看也是一样的。”炆池说话也很温柔,声音稳稳的,像是甘冽的清泉。
“我抱着你吧,我拿软被裹着你,给你垫上。”
“可你腿好像受伤了。”炆池很关心云镜,声音也很温柔。
“不碍事,我想抱抱你。”
“嗯。”
云镜找来柔软的鹅绒被,轻轻的搭在了炆池的身上,他瘦弱破碎不堪,浑身都是体香,娇媚极了,她一旦抱着他,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快要疯了。
炆池不明白,她那一直冷冰冰的脸和冷冰冰的话语下,是一颗多么炽热偏执的心,她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喜欢得要疯。
她恨不得把他时时刻刻揣在自己身边,与他昏天黑地,只是过去她教他的那些大道理告诉她,她不能做与圣人言语相悖的事情,不然,她一定会狠狠地把他揉入身体里,像那些贵族一样,欣赏着他的无助哭泣。
炆池的双臂搭上了她的脖颈,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拥抱的方式,云镜轻柔的裹住他,抱着走向外面的石凳子,坐下。
他们两人,离得很近很近。
似乎有种久别重逢的安全感。
彼此都以为,自己会失去,却又失而复得。
还是云镜率先发声,紧紧地扣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衣服间,说:
“炆池……我差点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我不会离开殿下的。”
“永远都不要离开,你知道吗?你走了后,我有多抓狂,可我一直努力的压抑着我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不该杀了刘钰。
其实不该的。
至少不该是现在,也应该等榨干了刘钰剩余价值之后,再兔死狗烹,但是她听到了炆池,她受不了。
刘钰打过她心爱的炆池,对他用过夹棍,用过杖刑鞭刑,还在他的皮肤上刻上名字,她一想着,就难受的要命。
她自己说一句话都怕会戳伤的人,在刘钰那里,竟然被这样毒打。
她真想诛她九族,但是,她不是帝王,她不敢说出这些话,也不敢做这些事,那太不理智。
所以她只有牢牢地,把炆池,锁在她的身边,留在最安全的雀台城刺史府,永远银子燕窝娇养着。
但她不敢对炆池说出这些偏执的话,她怕吓坏他。
“殿下,是炆池不懂事,炆池向你道歉,炆池不会走了。我会留在你身边的。”
他和她面对面坐着,他坐在她的腿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云镜的身上,她只要稍微一动,稍微一剥,就能立刻要了炆池。
她不敢……
她只好把炆池抱得更紧,紧到生命里,才算是片刻享受,“炆池……”
“殿下……我在的……我在……”
“我真想把你拴在我裤腰上,时时刻刻都带着,可我说过,我不要囚禁你,我要给你自由,炆池,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炆池其实是知道的,双腿坠了坠,把云镜抱得更紧,抚摸着云镜的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离开殿下的。”
“你说真话?”
“嗯……殿下说过,无论是天子,还是匹夫,都得言而有信,炆池虽然卑小但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只要殿下还要我,我都不会离开殿下的。”炆池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说话都带着暖意。
“我想吻你。”
“好。”
炆池躬下身子,身上仍有阵痛,云镜抱得他太紧,他又高兴又痛苦,竟然有别样的快感,温热又刺痛。
他低头,吻上了云镜的唇,不自觉岔开了腿,直了身子,试图离云镜更加近,云镜双手搂着他的细腰闭着眼享受他的吻,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幼嫩的舌头,触碰着她的舌尖,甜的她快要疯狂,她不自觉的吮吸,滋滋水生回荡在月夜当中,那羽绒被也跟着掉落了片刻,没人想着拉起来。
她想要吃了他,却不敢。
只能吻他,到入迷。
接吻完毕后,她的手已然放到了他的臀上,她把手挪回腰间,轻轻的擦掉指尖的湿润,看着炆池,说道:
“你放心,我会学着,爱一个人。”
她不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侵犯他,他还不能分辨自己是为了强权承欢还是为了爱承欢,她不能混淆这个概念,必须厘清这个界限。
所以她能忍。
她也要真的,等他同意了,并且有这个独立做主的思想表达同意意愿后,才真正意义上,与他开始。
她愿意等着那一天。
“殿下,谢谢。”
“应该的。”
“我有些困了。”炆池淡淡说话,声音糯糯的。
“趴我身上睡一会儿吧,就在我身上睡,我帮你盖好被子。”云镜轻轻的为炆池盖上被子,爱护着他。
夜色风凉,吹起炆池的发丝,飘过云镜的脸,她闭着眼睛呼吸,感受着炆池的香气。
“乖,睡吧,我保护你。”她也把头埋到他的肩上,隔着衣服,都是香气,蚀骨入迷。
“嗯……”
海棠花原是花苞,在此刻,悄悄绽开一点点。
炆池睡了一个时辰,身上越来越热,死气沉沉,在云镜眼里,炆池一直都像是个小暖炉一样,浑身滚烫,抱着很舒服很柔软,她也没怎么在意。
可是隔了一会儿,隔着羽绒被都感受到,他实在是太烫了,云镜才终于有点惊慌。
“炆池?炆池?!”她连忙抖了炆池一两下,炆池皱起了眉头,一张脸红彤彤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在半梦半醒中睁开了迷离的眼睛。
滚烫的额头上,盖上了一只冰冷的手:
“怎么会烧得这么烫?”
“炆池,听得见我说话吗?炆池?”云镜立马起身,羽绒被裹着炆池,把他抱在怀里面,像个孩子一般呵护。
“嗯…”
炆池已经基本丧失了意识,整个人完全是游离状态,只能鼻息处于本能的嘤嘤发声,瘦弱又娇香。
云镜摁住他的头贴着自己的脸,过于滚烫的温度让她一惊。
他明明受了伤,正容易发烧,她还把他带出去吹冷风。大半夜的,云镜也不顾不得叫人,抱着炆池护住他的头就开始往着官师衔的寝殿冲,一脚踹开了官师衔的房门,云镜扯着嗓子吼道:
“官师衔!起来!”
官师衔像张怀民一样,半梦半醒地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四周,眯着眼睛寻找着究竟是谁大半夜找他,他明明已经许久没睡了。
“官师衔!”
“谁?”官师衔头昏昏沉沉,都看不清楚人,“谁找我?
“我,云镜!有什么办法给炆池退烧吗?他发烧了,烧得很烫,我怕出什么事情,特地来找你!”云镜焦急的把炆池往官师衔面前送,抱着炆池就上前护着,让官师衔帮他诊断。
官师衔半夜醒来,脾气不好,说道:“你干啥了?大半夜的?”
“我……带他出去看了看月亮。”
官师衔无语至极,像个鬼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摸了一下炆池的头,说道:“我服了你了,本来他就受伤了容易发烧,你还把他带出去吹冷风!还裹着鹅绒被!你要干嘛啊?还嫌我不够累是不?”
“哎呀,你别生气,你先看看他。”
“柜子里有药,两种,你自己选。”
“哪两种?”云镜抱着炆池,看向柜子,不明白为什么。
柜子里面放着一个药瓶,里面是一些指甲盖大小的药丸,还有一包草药,云镜抱着炆池,有些滑落,她连忙癫了一下抱得更稳,说道:
“怎么用?”
“那包草药是口服的,应该来不及了,你用绿色瓷瓶里面的,绿瓷瓶的是直接给药,退烧效果最好,凉凉的,半个时辰不到烧就退了。”官师衔扶着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可真是头大,看着云镜都嫌烦。
“好,就这个。”云镜拿起瓷瓶,准备去找水,却被官师衔叫住,“你等一下,这个不是口服的。”
“啊?那怎么用?”
“给药你懂不懂?你不是有点医学常识吗?口服过一遍胃,过一遍脏腑要多久,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就退下来了。”
“那就是说……”
“对!”
云镜沉默,看向自己手中的绿色药瓶,沉默了半响,问道:“另外一种药呢?”
“草药。你找个丫头煎了,给他喝下去,退烧效果也好,但时间久,反正他横竖也死不了人,最多就是痛苦而已,我随便你选择哪种?但我警告你哦,草药要很长时间,受罪的是他,烧不烧傻,身体坏不坏我可管不了。”
“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云镜有些抱怨。
“谁不负责任了?我速效的药也备好了,草药也备好了,够有意思了,本来我推测他明天一大早发烧,谁知道你带他出去吹了冷风?还来怪我?谁忍你这臭脾气,滚远点,我要睡觉!”
官师衔回了被窝,拿着被子捂着头,继续睡觉。
官师衔是个脾气极好极其温柔的人,但对于一个几天没睡,难得睡了几个时辰却被半梦中叫醒的人来说,他能维持冷静说话条理清晰,已是难得。
云镜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你帮他上药?”
“你烦不烦?自己弄?!要么就煎药,要么就给药,别烦我了!滚滚滚!”官师衔没好气地翻了一个身。
云镜吃了瘪,白了官师衔一眼,手继续摸着炆池滚烫的额头,炆池似乎有些难受,皱着漂亮的眉头,鼻息发出嘤嘤声,像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乱蹭,呼吸急促不安。
云镜轻轻的吻了他额头一口,还是非常心疼爱护他的,看向桌子上,拿起绿色的药瓶,就往炆池的房间里面冲。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会……这么娇啊!!!啊啊啊啊!!!!香香的!软软的!!娇娇的!!嘤嘤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