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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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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为了防盗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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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进入了一九六七年。

    “元旦”刚过,外面又乱腾起来了。这一回,是大人们在忙乎,成立了各种指挥部,忙着搞夺权斗争。这股风从南方吹向了全国各地,省城也受到了波及。一夜之间,各种战队就拉起来了,浩浩荡荡的,有对攻之势。

    椿芽看着情况不对,也不敢上班了,就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她跟明瑜说,先避避风头再说。几个娃娃也被她关在家里,不准出去乱跑,不准看热闹。

    果果还好,这几个月一直在复习功课,椿芽给她当老师,齐明瑜也抽空给她讲讲物理化学。由于部队上把守严密,外面的同学进不来,跟果果就断了联系。家属区有几个高年级的女同学想找果果出去串联,也被椿芽挡了驾,说:“果果生病了,卧床调养呢”。这么一来,人家也不好来找果果了。时间一长,果果自个儿也学进去了,就不想再出门了。

    阳阳生来就是个顽皮的,最喜欢看热闹了。有同学来喊他就想溜出去,被椿芽拦住了好几回。有一次偷跑出去,被椿芽捉了回来,差点儿动手揍他。因为这个阳阳写了三页保证书,保证再也不出去乱跑了。

    壮壮刚上小学一年级,还啥都不懂,也闹腾不起来,就懒洋洋地窝在家里。祁苏彦见了,就让雄子过来跟壮壮做伴儿,一起写作业玩游戏。

    椿芽把孩子们管得服服帖帖的。心说,部队真是个避风港啊,看看外面战天斗地的多危险啊,可这边却是秩序井然。那些半大孩子,有军人家长管着,想闹腾的就被家长们揪回去关了禁闭,还指着鼻子说:“哼,你想造老子的反,还嫩了点……”

    外面乱哄哄,到处都在开大会。

    尤其是高校,更是漩涡的中心。大林和肖华吃住都在所里,还算安稳。杨教授和肖阿姨算是逃过了一劫,学校里的那些同事被揪出来了好几个,批得是体无完肤。因为这个对大林又高看了一眼,觉得他政治嗅觉灵敏,或是从哪里得了小道消息?就打算安心呆在所里搞实验,反正学校里课停了,也没啥教学任务了。

    老家那边,姜茂山和徐秀兰去年秋天就退休了。

    办完了手续,就在镇子上住着,到了星期天就回老宅子看看。运动起来后,二人关门闭户地过日子。他们是军属,门上挂着一块红彤彤的军属牌子,也没人来找他们的事儿。退休后,顶替指标给了椿芽的大表哥徐劲良和二表哥徐劲松。一切都是悄悄办理的,直到二人去粮店报到了,才有人知晓。这件事梁部长帮了大忙,县里的那些手续都是他出面给跑的,如果不是梁部长只怕这事就黄了。

    椿芽不知道梁部长那边咋样了?县武装部属于军事机关,应该还好吧?明瑜跟梁部长通过电话,可在电话里却不好说什么。梁部长也好久没来省里开会了,有些话即便见了面也没法说,大环境在那里摆着呢。

    这种乱哄哄的状态持续了十多天,上面就发了通知。

    要部队出面支持革命群众,支援工业和农业生产,对部分地区和部门实行军事管制,对学生进行军事化训练。军区这边也接到了通知,就派了一批军代表深入到了各机关单位、厂矿企业参与管理。这么一来,混乱的局势得到了控制,社会秩序也稳定下来了,“三支两军”效果显著。

    椿芽松了口气,这才回单位上班。

    局里也成立了革命小组,两个领导班子并行,时不时地就要展开斗争。前一阵子,徐老师被小将们揪着游斗了一圈,弄得病了一场。见了椿芽,神色黯然一句话都没有。椿芽想宽慰他几句,却不知说啥才好。第二天,就把一包压缩饼干偷偷放在了他的抽屉里。徐老师见了,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他知道,这是椿芽的一片心意。

    椿芽去上班了,家里就交给了果果。重点是看着阳阳,不能出去乱跑。为了拴住娃娃,椿芽给阳阳和壮壮布置了家庭作业,足够他们写一整天的。这会儿阳阳还没被发动起来,自然不敢轻易反抗。壮壮对填字游戏产生了兴趣,说要把那厚厚的一本都做出来。椿芽赶紧表扬了他几句,这个娃娃只要肯动脑筋就好。

    齐明瑜也是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晚上,才跟椿芽依偎着说几句话儿。堂哥那边日子也不好过,他是个当权派自然是被打倒的对象,又有海外关系就被拉下了马。不过,他的干部身份未变,工资级别也未变,就是没有职权了。椿芽叹了口气,还是躲不掉啊,当初如果不是早做了谋划,只怕比这还要严重呢。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天气愈发寒冷。

    就在这时,报纸上刊登的一封倡议书又激起了千层浪。这是一名普通工人发起的,说是为了“抓革命,促生产”,号召工友们不要回家过年了,就在厂里过一个

    革命化春节吧。一时间,全国各地纷纷响应。这一年“春节”没有放假,从除夕到初一,各厂矿企业、机关单位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着。

    椿芽心说,为了闹革命,年都不过了?饺子也不吃了?她想,无论如何也得弄点好吃的。

    赶在“除夕”那晚,椿芽跟明瑜包了肉馅饺子,先吃了一顿,剩下的就冻了起来,准备留到初一早晨吃。还跟几个娃娃说:“你们几个都听好了,出去了不准提饺子的事儿,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吃了玉米面馒头喝了稀饭……”

    吃东西不准乱说的规矩早就立下了,椿芽不过是再强调一下而已。以前是怕人家觉察到她家里有存货,现在是不想被人说成资产阶级思想。外面这么敏感,人人都在追求思想进步,说错一句话可能就会惹来麻烦。

    到了初三这天,椿芽收到了一个包裹,是老家寄来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件红内裤、一条红腰带和一双红袜子。她楞了一下,随即便想起来了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她都给忘了,可娘一直记着呢。

    椿芽偷偷地换上了。这个穿在里面,还不能让人瞧见了,现在正在破除旧思想,这种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春节”过后,上面又发了通知。

    要求学生们在三月一号之前停止串联,回学校一边上课一边闹革命,还给运动初期被打倒的师生员工予以平反。椿芽心说,这算是走上正轨了?可教学秩序已经被打乱了,学习风气也不如以往了,学生们能学多少就全靠自己了。

    未等到开学,椿芽就给三个娃娃订了学习计划,从果果到壮壮都包括在内。她和明瑜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检查,鼓励孩子们要好好学习。她想,不论到了啥时候,知识都是改变命运的法宝,不但能带给人力量,还能使人变得睿智、果敢、豁达。学习的乐趣是需要培养的,为了孩子们的将来,她要尽一切可能地创造条件。

    现在,阳阳和壮壮还小,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可果果的问题却近在眼前。女儿还不满十五岁,如果高中学制缩短为两年,那她不到十六岁就毕业了。这么小的娃娃能干啥啊?

    椿芽跟明瑜叨叨了几句,要他瞅瞅军区文工团那边招人不?果果算是有特长的,模样儿也好看。或者去当个话务兵?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当护士好了。反正,她舍不得女儿上山下乡,到时候宁可在家里闲着,也不能去插队落户。她明白那种锻炼起不到啥作用,还可能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转眼学校里开学了,学生们都返回了学校。

    在各种举措之下,社会秩序渐渐恢复了,可不安定因素依然存在。到了三月中旬,上面又发出了号召,要求保护国家财产、节约闹革命,要与破坏国有资产的行为作斗争,其中还要求对文物和图书加强保护。

    说到文物保护,不得不扼腕叹息。在运动初期,一些地方古迹被当做“四旧”遭到了毁损,可那些被列为国家文物的大都完好无损,并一直保存了下去。说起来,文物大量流失、古墓群遭到严重破坏,应该是从八、九十年代开始的吧?为了谋取暴利,一些不法分子内外勾结造成数十万座古墓被盗挖,大量文物流失海外,猖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这些,又有谁会在意呢?

    想到这个,椿芽十分痛心。

    到了那时,物欲横流,理想和信念早已荡然无存了,再也没人关心国家资产了。其实,国有资产是属于每一位国民的,基础设施、社会福利、公共交通补贴都是从这上面来的。国有资产流失就等于是从每个人的口袋里掏钱,那是三十多年的积累,是无数劳动者的血汗铸就的,可惜却便宜了极少数人。如果放在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一是没这个条件,二是没那个胆量。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四月里,椿芽迎来了三十六岁的生日。她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圆圆脸,大眼睛,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发亮,好像没什么变化。过生日,是不是要吃点好的?齐明瑜也笑着说:“椿芽,今天要吃煮鸡蛋哦……”

    吃就吃,反正家里还养着两只老母鸡呢。现在副食品供应还算正常,部队上又在提倡搞农副业,蛋禽供应比较充裕。

    吃鸡蛋时,孩子们并不晓得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椿芽不想告诉他们,自从决定不过生日了,这个日子就成了她和明瑜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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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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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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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晚了,抱歉哈~

    安排妥当后, 姜长福撑着油伞去了前院。他把椿芽叫进屋里, 关起门来嘀咕起来。

    对这个孙女, 他是偏爱有加,觉得她跟别的娃娃不一样。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黑黑亮亮的, 透着一股灵气儿。

    说起来,姜家门里几代单传, 子嗣十分艰难。他三十岁那年才有了茂山, 茂山十六岁就成了亲, 一直挨到二十好几了才有了椿芽。这几年族里有不少人上门来当说客,想把家中的子侄过继过来。他跟茂山说:“这么热心不就是相中了咱家的宅子和那几亩田地嘛?哼, 只要爹活着就甭想得逞……”

    家里的这些事, 椿芽都晓得。

    如果不是爷爷顶住了压力, 恐怕族里早就闹翻天了吧?记得小时候爷爷跟爹说:“甭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是咱姜家的种, 也只有姜家人才有权继承祖上传下来的这份家业……日后,若膝下只有椿芽一个, 就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吧?省得去人家家里吃苦受累……”

    那时她说不出话来, 可心里都明白。爷爷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常常跟她说话, 还教她认字。现在她有了变化,爷爷高兴得直念叨:“老天有眼啊,日后椿芽定是个有出息的……”

    椿芽仰着小脸看着爷爷,觉得格外亲近。她想问问爷爷村里有没有一个叫根生的年轻后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根生就是曾祖父的小名,离开姜家湾后就改了名。她不知道曾祖父跟姜家有无关系?可同样都姓姜, 没准还是族人呢?听曾祖父说那时家里没有田地,靠给东家靠扛活混口饭吃,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说起来,她是幸运的。她家虽然不是大财主,可也是个富裕户。家里有一所宅子和五十亩良田,吃喝不用发愁。爹娘好不容易才有了她,更是疼到了骨子里。爷爷奶奶也发了话,说要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她想只要保住了这个家,就保住了自己。

    姜茂山冒雨出门,去了保长家。

    保长叫姜长贵,四十来岁,是他的远房叔伯。不过,跟他家已出了五服,血缘关系淡了不少。见了面他还是喊了声保长,这大小是个官衔,人家的权势和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一番客套之后,姜茂山鼓起勇气说道:“保长,这雨下个不停怕是要发洪水吧?那堤坝一旦冲毁,后果不堪设想……”

    姜长贵呲着牙,笑道:“茂山,这话可不敢乱说哦,咱这一片堤坝坚固从未发过大洪水,好端端的咋会溃坝?”

    姜茂山好说歹说,可保长就是不信。提到搬迁之事更是摇头,说:“这劳民伤财的,折腾个啥啊?再说,咱有护堤队日夜巡逻,就放心好了……”

    姜茂山一劝再劝。最后,保长恼了,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姜茂山,你这是妖言惑众!小心族里拿你说事……”吓得他赶紧缩了缩脖子,住了口。

    离开保长家后,姜茂山是愈发不安。

    心说,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自己?他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早点跑路。可走到家门口,又顿住了脚步。

    这人命关天,不可轻易放弃。

    他想了想,就抬脚去了族长家。可族长也是半信半疑,还顺嘴问起了过继之事。他有些烦躁,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惦记着那点家产?

    雨下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清晨,终于停了。村里的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吃罢早饭,姜茂山就赶着驴车去了青溪镇。

    那边离村子有十多里路,在河的上游,地势很高。他想在镇子上找间房子,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运过去。临出门前爹特意叮嘱他,要赁套砖房经得住水泡才成。他踅摸了一圈,最后在高岗子上赁了一套小院子,有三间北屋带着一间灶屋,虽然价格不便宜可为了保命只好忍忍了。

    回到村里,消息已经传开了。

    乡亲们是半信半疑,见他家一车接着一车往外搬运东西,也跟着发慌。姜大伯拦着他问话,他就照实说了。

    “大伯,都到这个时候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姜大伯一脸疑虑,回到家里也开始收拾东西。还让他儿子去李家寨探路,那边是他岳家,离河道几十里地,安全得很。又催促着他兄弟一家赶紧想辙,实在不行就跟他一道过去。

    这么一来,村里是人心惶惶,说啥的都有。

    尤其是村东头的李神婆跳得格外欢腾,说村里有一股妖气,要给大伙儿招灾哪。可她回到家里,却让当家的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还派人去给她娘家报信早作安排。

    保长也坐不住了,让长工们套上马车去县里。那边地势最高也最安全,再说他家有宅院,搬过去也方便。其他几家大户也行动起来,村道上都是搬东西的,拉粮食的,把路都给堵了。

    瞅着领头的都跑了,村里的汉子们也放下镰刀出去寻找落脚点,护堤队也就解散了。椿芽听说后,松了口气。心说,甭管采用啥办法,只要离开村子就行。

    她惦记着曾祖父一家,就跟爹打听了一下。爹说姜二伯的儿子就叫根生,是给徐大户家赶车的,已经拉着粮食去县里了。他们一家也打算跟着他大伯去李家寨,避一避。

    几天下来,姜家院里已是空荡荡的。

    大牲口都牵走了,猪羊鸡鸭都运走了,就连半干的麦穗子都清空了。爷爷奶奶和娘也提前过去收拾屋子,在那边安营扎寨。

    椿芽跟爹说:“爹,咱家能搬走的都搬走吧,洪水一过只怕啥都不剩下了…

    …”姜茂山嘴里应着,把屋里屋外又清理了一遍。

    到了农历五月十一,椿芽跟爹准备乘坐驴车赶到镇上去。

    这时候,村里走了一大半。可还有一部分死脑筋的不肯走,说啥也不相信。可他们就不想想?连保长家都跑了,还留在村里等死不成?

    椿芽着急,就拉着爹去村口敲钟。

    “当当当,发洪水了,快逃命吧,把吃的穿的都带上啊……”她扯着嗓子,大声喊着。这是她最后能做的,等到洪水来了想跑就来不及了。

    姜茂山一家在镇子上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夜里,洪水果然来了。青沙河溃坝了,一连毁了下游的几个村子,冲走了上千人,可谓惨痛之极。紧接着,黄河水又裹着泥沙漫了过来,淹没了大量的农田和村庄。这一片距离黄河几百公里,都到省界了可依然损失惨重。别的地方咋样?更是难说。

    姜家湾地势低洼,那些跑路的都捡了一条命,那些顽固份子可就遭了秧,有被洪水冲走的,有爬到树上躲过一劫的。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那点家业。可命都没了,家业也没能保住,在灾难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过了十来天,洪水终于退却了。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家园。

    可房子和农田都被毁了,到处都是黄澄澄的泥沙,就连喝水都十分困难。一时间,村子里哭声震天。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吧?各家各户展开了自救,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清理农田。夏粮歉收了,就指望着秋庄稼呢,不然下一季吃啥?

    姜茂山一家还在镇子上住着。他徒步回家看了看,见院墙塌了一半,猪圈也被冲垮了,可屋子还在。他家是砖瓦房,结实得很。他稍稍放了心,就赶回去报信。

    姜长福听了,扼腕叹息。

    可这天灾谁又能抵挡得住?相比起来,他们家算是好的。至少东西和粮食都运出来了,剩下的都是不怕水淹的,回去收拾一下就成。可那几十亩良田却被毁了,这一季的秋庄稼能收回来一成就不错了。

    想着日后的光景,还得早做打算,于是跟儿子说:“茂山,过几天咱就回去,得多雇几个人手清理一下,不然那地就荒废了……”

    “爹,就按您说的办……”姜茂山是连连点头。

    家里没请长工,逢到农忙时节就雇几个短工帮忙。他和爹都下地干活,别看爹六十多了,可身体还算硬朗,手脚也闲不住。还常常跟他说:“咱是庄户人家,不能好吃懒做。这点家业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得好好守住才是……”

    他明白辛勤耕作才能持家。他跟椿芽娘都节俭惯了,平日里穿着粗布衣裳、吃得是粗面杂粮,把细米白面都省下来留给了爹和娘,还有椿芽。

    说起来,他们家在村里算是个中等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像保长和那几个大户人家,有上百亩良田不说,外面还跑着船做着生意,银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淌进来,一家人啥活都不用干,就连吃饭洗脸都有丫鬟婆子给端上来。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令人羡慕却不长久。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就是如此吧?

    一家人围着桌子,商量着事儿。

    椿芽在一旁听着,也打算跟爹娘一起下地。她年纪虽小,刨个土栽个苗还是可以的。姜茂山一听很高兴,说椿芽懂事了,能帮家里干活了。可姜徐氏却舍不得,就柔声劝道:“小闺女家家的,弄得一身泥巴成啥样?不如在家里跟你奶奶学做针线活儿吧?”

    椿芽笑嘻嘻地说道:“娘,咱家世代务农干点活算啥?”

    “呵呵,这个小椿芽,嘴咋恁甜呢?”姜老太太也绷不住笑了。椿芽憋了七年不说话,这一开口可是惊人啊。

    姜长福瞅着椿芽那机灵劲儿,心里一动。

    这娃娃这么聪明,得好好培养一下。就说:“椿芽,等到农闲时节,爷爷送你去学堂里念书,跟着梁先生长长学问……”

    “爷爷,您不是教我认了好些字吗?咱还花那个冤枉钱做啥?”椿芽一听,连连摇头。她不想去,心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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